我走在红土高原
我走在巍巍雪山
我走在幽深峡谷
我走在浩瀚林莽
我走在滔滔江畔
眼前苍茫夕照
耳畔叮咚石泉
脚下的古栈道上
依稀有马蹄驮牛印迹
一枚锈蚀的古币
嵌在石缝之间
偶闻虎啸猿啼
野雉漫步岩羊突蹿
啊！我仿佛读着一部书
一部没有文字的书
古老神话的根须缠绕盘桓
装钉着一部残蚀的长卷
天苍苍
路漫漫
阵阵惊奇
缕缕梦幻
引向蛮荒引向辽远
“蜀身毒道”
一部没有文字的书
——扉页是古都长安
走着驮牛马帮的执着
走着商贾旅人的嗟叹
走着典雅的陶器
走着挺秀的筇竹
走着娟美的蜀布
走着茶叶的香甜
走向东南亚南亚西亚
又从天方夜谭的故事中
走来珍珠玛瑙翡翠海贝
走来骠国乐、菩萨蛮
走向烟瘴荒原
走向溜索古栈
走向永昌洱海
走向金沙丽水
走向宜宾蜀都
走向繁闹的中原长安
华夏的子孙们
仿佛今天猛然醒悟
凭籍深埋着的文物
并从斑驳的古道断层考证出
这是一条比北方丝绸之路更早的
——南方丝绸之路啊
这条友谊之路
连结着中外古今
把龙的传人的威名
播在天竺的史诗经典
从秦开五尺道一直走向
原始与文明交织的今天
而永恒的爱的追求
如主旋律颤动在每卷每章每段
我走在南方丝绸路上
读着一部没有文字的书
思绪引我探询启我思辨
请打开大门和窗户吧
犹如空气和温度需要对流调剂
在第三次浪潮冲击下的边陲
子孙们定能去延续和补写新的诗篇
1985.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