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趁事情还未恶化,老衲劝你不要太过执着,免得坠入魔道。”山谷之中万归一被一众和尚包围。
万归一仰天长笑:“笑话!你们也有份迫害先父,那时候怎么不劝他们?哼!假惺惺!我今日就是死也要再拉几个垫背!”
“师叔,这位施主入魔太深,怕是救不过来了,我们必须为民除害,匡扶武林正义。”圆丰右侧的和尚叫道。他这么一叫,其余的顿时附和。“对啊师父,你看看师弟他们多惨,手脚都断了,日后还怎么活下去?”
圆丰瞥了眼远处断手断脚的两个徒弟,合上眼,口中念《心应经》,末了,眼中放出精光,喝道:“众人听令,将这位施主拿下,记住,留他性命,我要带他回去,然后召集武林中人来化解这段恩怨。”
“老和尚,我早知道你没安好心,想骗我入瓮,呸!看招!”万归一师从名门,虽然设陷阱偷袭了他们,但此时一招一式均开合有度,光明磊落。
圆丰见他一招一式无不是江湖上常见招数,若由别人使出来自然无法抵挡他们的棍阵,但他身法奇特,总是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攻击,然后虚晃一招,令下一个攻击落空。心想若是自己不出手,要收服他恐怕要打上半天。
万归一见他在观察自己的招式,心下渐渐慌乱:若是被他看出我的本门招式,只怕师父会被他们兴师问罪。而且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定要朝着自己的破绽而来。
他越想越急,招式提前变乱。一众年轻僧人察觉到他的窘况,心下生喜,手上劲力骤然增加。万归一感觉压力顷刻倍增,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汇聚起来,穿过眉毛,淌到眼睛里,右眼痛痒得不自觉地闭起来。
这一下他再也无法躲过棍击,前胸后背各中两棍,右手腕中了一棍,长剑当的一声掉到地上。他顿觉体内火辣辣的一片,猛地喷出鲜血。
“莫伤他性命,将他绑下即可。虚永,你去告诉谭堡主,我们有要紧事,就不过去了。这封信你转交给他。我们在前面破屋等你。”
万归一被捆得严严实实,动弹不得,被他们用棍子架着抬走。
方牧还以为万归一还在破庙,被羽帆取笑:“他怎么可能还在这里,谭林被他擒到过这里的啊。”
方牧翻翻白眼,道:“俗话不是说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吗?或许谭林觉得他不会蠢到呆在那里呢。你先别笑,好好好,我错了还不行。你快闻闻,看他到哪里去了。”
羽帆在春聆园闻过,但是没有闻到万归一的气味,当时已是很奇怪,现在破庙里没有一点他的气味,反而多了一股浓浓的硫磺味,十分呛鼻。“早知道他会用那招我就不嘚瑟了,现在要到哪里去找啊?先回去吧。”
二人刚走到大路上,虚永借着月光匆匆而行,和他们擦肩而过。羽帆奇道:“他身上好像有万中一弟弟的气味。”
“什么?难道他是万中一的弟弟扮成的?跟过去看看。”
虚永着急赶路,越走越快,竟然施展起轻功,方牧有心较劲,放着御器术不用,也施展轻功。然而他毕竟没有认真练过,如何跟得上虚永,眼看差距被迅速拉大,羽帆没好气地说道:“好啦,玩够了吧?你这样会被他发现的。”
这般走了小半个时辰,虚永看到前面便是破屋,心中大喜,脚步更快。谁料破屋里面除了四具尸体,并无其他人,四个人之中有两个是之前受了伤的,另外两个原本无伤。“师弟!师弟!可恶,师父呢?”沿路找过去,忽的看到一条断臂。臂上有一小块胎记,虚永记得是虚棱师兄的,心下大骇:虚棱师兄可是此行之中师父以下最厉害的人,连他都出事,那师父的情况恐怕万分危急。
一念及此,他把棍子当做撑船杆来用,速度达到极致。
奔出三百多丈,山坡旁出现几个人影,他们的头顶被月光照得亮亮的。虚永急忙跑过去,圆丰受了重伤,只剩下两个师兄完好无损。
“你回来啦。”圆丰才说出四个字,又狠狠地呕出一口黑血。虚永见了眼泪立涌,哭了起来。“傻孩子,人总是要死的,你过来时有没有遇到其他同门?”
虚永回道:“除了虚利、虚亢、虚众、虚易四人,其他的没有看到。”他不敢说四人已死,免得师父难过,伤势更重。
“看来他们是死了。你们三人火速回去,请圆洪师伯下山,唉,本想化解这段武林恩怨,谁想血雨腥风再起。罢了罢了,圆朗师兄,你在天之灵若是知道,恐怕难以安息。”圆丰说完头一歪,已然逝去。
羽帆道:“万中一弟弟的气味好浓厚,这边来。”
万归一的未婚妻徐倩和另一个女人温如饴扶着他匆匆而行。原来他们商议好要将法相门的这帮和尚一网打尽,谁料和尚们提前到来,万归一还以为能够拖住他们,不想反被包围。二女看到打斗痕迹,急忙分头寻找,终于发现他们。她们扮作行乞母女,偷袭得手,打伤圆丰,救走万归一。
二女将万归一扶到山脚下五里开外的农户前,敲开门,给了些钱,这家农户很是热心地问她们要不要帮忙。温如饴笑着婉拒。
万归一的伤势不是很重,休息十天半月便可痊愈。
方牧还想偷听他们说话,不料三人均听到动静,二女持剑出来。温如饴喝问道:“二位是谁,为何偷听我们说话?”
方牧笑道:“我们嘛,当然不会是你们的敌人了。那位兄台伤势如何?”
万归一拄着木棍出来。“原来是你们。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归一哥,你认识他们?”
万归一道:“算是认识,今天早上就是他们破坏我的好事。”他这么一说,徐倩和温如饴立刻提剑对准方牧二人。“温姨、倩儿,你们先把剑收起来。这二位大概是想知道些什么。我们那边说话。”
众人走到大树底下,羽帆忽然说道:“陷害谭家二公子的是这两位姑娘吧?”
徐倩和温如饴二人大惊,自己当时行踪隐秘,就是春聆园里的人也没有发现自己,他们是怎么发现的?万归一笑道:“怎么样?我早说了他们的鼻子比狗还厉害,你们偏不信我。对了,二位想问什么?”
方牧道:“飞鹰堡也有份逼害令尊?”
万归一道:“不错,经过我这十三年来的追查,发现谭秋明兄弟是当时十大门派之间的联络人,若没有他们,恐怕家父也不会死。不过我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出面逼死家父的不过是被人利用了,他们作为联络人,肯定知道谁是幕后的主使者。”
“原来是这样,我们还以为你要伤害谭林。今天早上也怪不得我们,你昨晚败了我们的雅兴,又把我好朋友的丈夫抓走,我自然要把他救出来。刚才我听到那老和尚的临终之词,对未能化解这段武林恩怨颇为遗憾,仿佛知道令尊是被冤枉的。可惜被你们杀了,不然有他出面作证,令尊的冤情就能冰释了。”
徐倩道:“那老和尚也是当**死我伯伯的凶手,若是有心化解恩怨,为什么要把归一哥打伤?还要把他绑到法相门去?不过是在骗归一哥罢了!”
万归一道:“倩儿,不必跟他们说这么多。你上次说我哥哥死了,可有证据?”
方牧道:“你这么久没见他,就不怀疑他被人抓走了?你可听说过一个叫龙吟泉的人?”
“龙吟泉!不错,我认识他,他说我们和他都是一个古老门派的后人,还说发现了什么宝藏,让我们一起去寻找。看来哥哥确实是出事了。凶手是他?”
羽帆正要说话,方牧怕他把实话说出来,急忙抢道:“不是,当时没看清。”
“多谢你们告诉我这个消息。为父伸冤的事就不劳烦二位了,我们早就定下计划,请吧。”
真是不知好歹!羽帆冷哼一声,道:“阿牧,我们走,让他们去送死好了!走啊。”拉着方牧走远,躲到阴暗处。
万归一三人也不说话,回到农家里。
夜已至深,忽然山上有十几个亮光落下来。方牧心想:绝对不会是是那些小和尚去找谭堡主搬救兵,那会是谁?哼!万归一,你们口气那么大,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