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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偶遇

萧铭将眼前这块白玉拿起来,只觉得一股温润而清凉的气息顺着手臂传到四肢百骸,让自己通体舒泰,五脏六腑都有种说不出的舒爽感觉。

“这又是个什么宝贝?”

仔细端详了许久,萧铭却看不出这块玉佩有什么其它神奇作用,只好作罢,将这玉佩好好放入怀中。

四下细细看过之后,萧铭发现这石室并没有什么其它的特殊之处,于是对着那堆碎骨又是恭敬一拜,嘴里说道:“前辈一世英豪,如今就在九泉之下安息吧。这块白玉落在我面前,想必是与我有缘,萧铭必定会好好保管。”

萧铭站起身正要走出石室,又想到这石室里有四颗夜明珠,怕被其他人发现后带走,让这石室又变成一片黑暗,于是回到地面上将那块石板重新放好,再在上面仔细盖好一层厚厚的砂土,这才放心往回走去。

……

“毕冉师弟,现在我伤势太重不能御剑飞行,你就不必管我了。前面不远就是一处小镇,我暂且在那疗伤就是,伤愈之后自行回宗,不必劳烦你了。”

茫茫荒漠之中,两个身着宽袖白袍的年轻修士在缓缓前行。说话这位年轻修士面色苍白,腰间缠着带血的布条,看来受了重伤,被另一个年轻修士搀扶着才能勉强走路。

“师兄何必客气!这次我们俩结伴去泽州采购,若不是奚云师兄你眼疾手快挡在我身前,我早就被那只飞枭兽所杀,哪里还能活到现在?师兄你因我受了重伤,我怎能抛下你独自回去,反正咱们修士受伤之后只要吸纳天地灵气就能缓慢愈合,大不了我在这个小镇里多陪你几天,等你伤愈之后咱们一起回去就是。”

被称为奚云的年轻修士淡淡一笑,却不小心扯到了腰间的伤口,疼的眉头一皱。

“荒漠之中灵气太过稀薄,要等我伤口完全愈合,只怕还要不少时间。”

毕冉摇了摇头:“反正这次采购的也没什么要紧物资,过些日子再回去也没什么。”

二人正在交谈,却没注意奚云脚下有块凸起的石块,他不偏不倚正巧踩在这块石头之上,一个踉跄就险些摔倒。好在毕冉及时将他扶住,但这一动毕竟太过剧烈,奚云腰间本来已经将要结痂的伤口重新被撕裂开,露出伤口的嫩肉,阵阵鲜血迅速流了出来。

“这可糟了,上次给你敷药,已经用尽了咱们所带的最后一点药粉,这下伤口又被撕开,一时半会只怕不好止血!”

毕冉见奚云疼的脸色煞白,心里急躁不已,但此刻身上确实已经没了药粉,一时之间没了办法。

二人身旁不远处,一个高瘦少年正巧路过,正是从那神秘石室之中回来的萧铭。

他见这两个身着素袍的青年突然停了下来,就好奇地向这边看了一眼。一眼看见其中一人已经全身瘫软无法站立,腰间又有不断流出的鲜血,心里已经明白这人受了重伤。

“二位小哥!”

萧铭高喊一声,一路小跑过来。毕冉见一个陌生少年向自己和奚云跑来,心中不由得一紧,语气之中满含戒备:“你要干什么?”

萧铭停下脚步,摆摆手示意自己并无恶意,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这小布包原来是块手帕,打开之后是一些褐色草杆,每根约有两寸许。萧铭指着这些草杆,对毕冉说道:“这是葛葛草,我们这止血都用这个,很管用!”

见毕冉还是一脸怀疑的样子,萧铭干脆抓起几根葛葛草往嘴里一放,大嚼几下说道:“嚼烂了敷在伤口上最好,这东西没毒,小哥大可放心!”

毕冉见这少年直接把褐色草杆放在了嘴里大嚼一通,心中的疑虑少了大半。再加上身旁的奚云一直无法止血,脸色已经愈加煞白,自己也没有办法,只好点点头对萧铭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谢这位小兄弟了!”

二人合力将奚云平放在地面上,萧铭将手帕里的葛葛草一一嚼碎之后敷在奚云腰间,果然没过多久伤口就已经不再流血,奚云的脸色也好了一些,对萧铭点了点头,算是谢过。

毕冉见状欣喜不已,对萧铭连声道谢:“多谢!小兄弟真是经验丰富,这草药果真管用!”

萧铭笑道:“我哪有什么经验,只不过挨打的经验多了,只能常带着这些草药在身上备用。”

“挨打?”毕冉有些不解。

萧铭叹了口气,不知该从何说起。

毕冉见萧铭不再言语,也就不再多问,两人一时间陷入沉默。

奚云觉得自己感觉好了一些,腰间敷药之后也没刚才那种难以忍受的痛楚,遂对毕冉说道:“师弟,既然现在有这位小兄弟施以援手,你就不必担心了,直接回宗就是,回去太晚的话又要被总务堂的长老骂上一顿。我会给这位小哥一些银两,让他把我带到前面的镇子里休养几天,等伤好了就立刻回去。”

毕冉有些迟疑,但看奚云态度坚决,再想到总务堂长老的那副严厉模样,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只好点点头说道:“也好,那我就先回去。这位小兄弟,请务必送我师兄去前面的镇子,找间上好的客栈歇息几天,多谢!”

毕冉和奚云又交代了几句,站起身来就准备离去。他手中掐了个法诀,身旁彩光一闪,已经有一柄银色飞剑凭空出现。毕冉向奚云点点头,一跃跳上飞剑,眨眼间就化作一道银白色遁光升上空中,往天际飞去。

萧铭被眼前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久久说不出话来。

“小……小哥,你们是修士?”

奚云被萧铭这幅样子逗笑,点了点头:“不错,我和刚才那位毕冉师弟都是修士。”

萧铭的神情顿时肃然起来。他在奚云身旁盘膝坐下,双眼紧紧盯着奚云说道:“既然如此,能不能收我为徒?”

“你想当修士?”奚云笑道,“这条路可苦的很,就算你愿意,你父母也未必能放你去修真问道。”

“我没有父母。”萧铭的眼神黯淡下来。

奚云神色一震,重新审视起眼前这个少年。

“你若有苦衷,不妨说给我听,或许我能帮的上忙。”

奚云本来就是个陌生人,萧铭叙述起来没有什么顾虑,自然也就一五一十向他吐露出自己的辛酸往事,包括自己幼年丧失双亲、被镇里人冷眼相待、如何在欺凌和辱骂之中渐渐长大……

“原来你竟有这种坎坷经历。”奚云被这少年的经历所感染,心中也不免生出几分唏嘘之情。

“所以我才想离开这白石镇,离开这些瞧不起我的人,去修真问道,逍遥自在。”

奚云沉吟片刻,问道:“那你告诉我,你的本心是什么?”

“本心?”

“简而言之,你为什么活着?”

萧铭想了想,神色冷静认真起来:“我活着,不为功名,不求富贵,也不怕欺凌辱骂,不惧冷眼嗤笑。我只想做我想做之事,只求不愧怍于天地,随念而行,心境通达。”

“好一个‘不愧怍于天地,随念而行,心境通达’!”

奚云听到萧铭的回应,忍不住开口赞叹道。萧铭所说的这番话,虽然措辞简单直白,但其意味却正与追求“心意自然”的修真境界不谋而合。看来,这个少年倒真的有几分修真的缘分,只是不知道他资质如何了。

“我在宗中实力和资质都不够,收你为徒自然不可能。不过既然你一心想要修真,我这里倒正有个机会。”奚云笑眯眯地说道,“再过半月,就是我们长风宗一年一度的入宗试炼。等过几天我养好了身子,你不妨和我一起回宗,看看你能否过得了这试炼。”

“多谢奚云师兄!”纵然萧铭平时是个极少外露的性子,此时也忍不住心中的喜悦,大笑起来。

“先别急着高兴。”奚云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这个入门试炼,可要比你想的难得多。”

……

南明山是一座奇山。它方圆绵延逾百里,奇高无比,目力所及只有常年缭绕的云雾。山下有几个不大的村镇,镇里的人提起这座山时,总是面带恭敬。“南明山上有神仙”是连小孩子都知道的事。

据说从前曾有不少人试图上山探个究竟,最后都莫名其妙迷了路,绕来绕去竟又走了下来,多次尝试无果之后大家一致觉得这山上必定是有神仙,不愿被凡人们打扰,所以才有了这小小的惩罚。

谁也不知道,这常年萦绕在山腰的云雾之上,其实是一个宗门的驻地所在。

穿过山腰的云雾继续向上数百丈,可以看到十几座庞大的木制高楼赫然耸立眼前。每栋木楼都有一块牌匾,或书“炼器堂”或书“丹药房”等等不一。这些巨大的楼宇之前有不少人来往穿梭,都身着白色道袍与束发,山风轻拂之时宽袍大袖随之飘动,颇有仙风道骨。

此刻,南明山的山脚下已经站着两个年轻人,正是萧铭和奚云二人。

奚云的伤势已经完全养好,为了不耽误萧铭参加入宗试炼,他用飞剑带着萧铭一路以最快速度赶了回来。

长风宗每年的入宗试炼,其实并不是在一天之内举行,而是前后持续十天。奚云带着萧铭回到南明山的这一天,正巧已经是今年入宗试炼的最后一天了。

“把你带到此处,算是对你的报答。接下来我也帮不了你,就看你表现如何了,我在山顶等你。”奚云依旧是笑眯眯地对萧铭说道,之后就唤出飞剑,瞬间消失在了云雾之中。

萧铭站在原地,虽然面色一如往常,但毕竟还是少年心气,心里不免有些忐忑。

“你是奚云带来参加试炼的?”

萧铭顺着这声音看去,只见一个长须老者在右侧一块大石之上负手而立,气势凛然,不怒自威。

萧铭正要回应,他却从那大石上缓缓飘下,右手向上一指说道:“不必多说,随我来吧,你是今年最后一个参加试炼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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