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已经走到庙门前的老乞丐，听见耳边撕心裂肺的哭声，还是回头看了看身后破庙佛前的尸体。
在寒清月声音开始变哑时，犹豫了好长时间的老乞丐终于忍不住又慢慢回到了尸体面前。
女子身下的血迹和装扮，老乞丐猜到这个孩子应该是刚生下来不久，女子就死了。
看着女子脸上发紫的脸，老乞丐又看了看在女子怀里的寒清月，终是不忍的伸出枯老的双手去抱用衣服简单包裹的寒清月。
在抱起寒清月的途中，老者看着寒清月抓着女子不放的手指，轻声到。
“孩子，别怕！爷爷带你走！”
老乞丐在抱起寒清月的时候，就发现孩子一下收住的声音，让老乞丐心里开始喜欢上小小一团的清月。
看着孩子拉着妇人的手，老乞丐抱着寒清月摇了摇，又看了看地上的妇人，叹道。
“人死为大，你的女娃就让老乞丐养着吧，叫老乞丐一声爷爷，为我养老送终，我让你有一个安身之所也是应该的”
说完这话，老乞丐用破布把怀里的寒清月挂在了怀里，一瘸一拐的出了庙外。
当寒清月睁着眼睛看见出了庙宇后，门外居然是一片废墟，邻居在山脚之下。
老乞丐看了看怀里的寒清月不哭不闹，岔开嘴巴笑了笑，把寒清月放在地上，这才开始在山脚下面用木棒和手挖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看着头上水洗般湛蓝的天空一望无际，铺面而来的泥土花草香味让寒清月不知自己到底身在何方。
难道她这辈子还是得从讨饭开始吗？
当寒清月从新被老乞丐抱在怀里，看向前方小小的土堆后，忍不住心里一酸，终究她还是一个人啊！
“走吧！你娘老乞丐已经安葬好了，等你大了有时间再过来好好祭拜吧！”
说着老乞丐捡起地上的拐杖和饭碗，怀抱着没什么精神的寒清月消失在了山脚下。
三年后，噥城。
嘈杂的街道上人来人往，贩卖东西的小贩吆喝声讨价还价声在这条还算繁华的街道久久不息。
而在街道的中心处，围观着一群人，老老少少的人都的围绕在这个地方，对着地上的人指指点点的议论着。
“这孩子真是太可怜了，这么小爷爷就死了这么过啊！”
“你看他长得眉清目秀的，可讨喜了，怎么就这么命苦啊，要是我家娃长得这么乖巧，我可舍不得让他这样！”
“哼，这孩子要是能送到烟馆，肯定能换的几个大钱。”
原本对于围观的人怎么说，寒清月从来不加理会，因为这几年发生今日这样的事情还少吗？
这三年，每次和老乞丐到一个地方，两人都是相依为命，以乞讨为生！虽然对于老乞丐来说，有了她这么一个婴儿，日子不知比以前难过多少，可是却从来没有想过把寒清月扔掉或者送人。
对于老乞丐的善举，寒清月心里一直存着感激，虽然日子过得十分清苦。
爷两常常吃的都是冷饭冷菜，外加和石头一样的馒头。
可是只要讨着了银钱，老乞丐总是会第一时间给寒清月买上一个热乎乎的馒头，让寒清月吃饱。
但是这样的日子并不长久，三年的时间老乞丐带着寒清月四处流浪奔波，从一年前开始老乞丐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在老乞丐最后的时间里把清月带到了这个地方。
让寒清月猜想这个地方也许是老乞丐的故乡，所以才想在死后落叶归根。
在到噥城不久，老乞丐便大限将至，把寒清月叫道了跟前。
“孩子，爷爷时辰到了！该走了，只是以后怕是不能再陪着你逛遍这东越国了，你要好好保重！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好人家收留你，那么爷爷去了也不用担心你了。”
“爷爷，你别担心月儿，月儿能照顾好自己的！”
“你这丫头，又说胡话了吧！爷爷知道你聪明，可是你也不过是个三岁小儿，怎么能照顾好自己？在爷爷归去后，你一定要找个好人家收留了，要不然你一个女儿家在外，会吃亏的。咳咳。”
“月儿知道了，爷爷你少说些话！我去给你打水来！”
“别，让爷爷把话说完，要不然爷爷怕是说不了了，你的母亲，母亲的坟墓在京城外青龙山脚下，你长大了有时间去拜祭你娘，知道吗！”
“月儿知了，爷爷你等着！月儿去帮你打水来！”
寒清月看着从今日醒来后的老乞丐，就把自己叫到身前，断断续续的说了这么一大堆话，就算寒清月再不清楚也发现老乞丐的不对。
让寒清月心里有些慌张的跑出平民区，在一间破烂屋里的水井里打了水，匆匆忙忙的赶了回来。
看着老乞丐闭上眼睛沉睡才面容，这段时间里面一直担心这样事情会发生的寒清月终是红了眼眶，低头看向手中的破碗，里面装着的水里倒映出那张小小陌生的脸。
“滴答”
碗中平静的面容在被一圈圈涟漪打乱后，寒清月这才发现，她居然哭了。
看着地上安详的老人，清月脑海浮现出她出生那日的情景。
她虽不能为他养老，但是她一定要为他送终，这是她欠他的！
这才有了今日街道上的一幕。
只见地上穿着一身灰布破衣的寒清月跪在地上，头上是她去求来的白布，安静的跪在地上。
而旁边却是一脸慈祥僵硬的老乞丐睡在一旁，被清月用白布搭在脸上遮住了容颜。
面前是清月在河里淘来的细沙，铺洒在面前的石路上。
只见在沙子上用梅花小楷写上两字。
“卖字！”
一般像是清月这般的人，人们无不是认为清月这是准备卖身葬父之类的，谁知道却是奇怪的在地上写上这么两字，让围观的人都热闹的议论起来。
“这孩子傻了吧？居然想着卖字，谁会出钱买他的字啊？还不如卖身来的快！”
“我觉得这娃娃的字写的蛮好看的，虽然和咱们的字不怎么像，可是看着就是舒服！”
“去去去，你看得懂个屁，老娘嫁给你十多年了，怎么不知道你识字，别在这里不懂装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