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情动
夏如风故意一板脸:“谁是你师傅?”
“您呗!您拼命把我引入圈套,还不就是为了收我这个徒弟?”
唐小小满脸笑意,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老一小斗着嘴,不时地笑出声来。
“师娘,我肚子已经饿得呱呱叫了,您这里有没有吃的?”宋祈悦挤着一张小脸可怜兮兮地抱怨。
“昨天打来的野味还有,我去后院摘点新鲜蔬菜,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年过四十的女人,未施粉黛,却还可以美得不食人间烟火,这里的风水可真是好啊!
想着这样仙女般的人物,却还要天天下厨做饭,宋祈悦不禁感到非常有趣:“师娘,我陪你去!”
“师娘,这处地方那么漂亮干嘛要叫鬼谷?”
“第一呢,是因为相公人称鬼医,住的地方就叫鬼谷罗;第二,是因为当初我和相公准备隐居的时候,总是有人来找麻烦,于是相公就致力于研究五行阵法。常常有人找到这里,却被阵法困住,失去了踪迹;外面的人渐渐怕了,便把这里称之为鬼谷。”
“你和师傅住在这里,不觉得寂寞吗?”
“外面的日子过厌了,住在这里清闲又自在,有什么不好?”
“这里没有其它人住吗?”
“还有一对老夫妻,都是哑巴,平时帮我们种种蔬菜,晒晒草药什么的。”
“你们为什么不要一个孩子?”
唐小小突然愣住了,眼里渐渐有泪意闪现。
宋祈悦自知踩到雷区,赶紧道歉:“对不起,我好像问了不该问的事情。不过两人世界也挺好的,和相爱的人相守到老,没有第三者的存在,这也是一种难得的幸福。”
“我不能生孩子。”唐小小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借着台阶回避刚才的问题。
“那也没什么大不了呀!人生在世,有得必有失,你没有了和孩子相处的时间,却多出了和最爱的人朝夕相处的时间,对于任何事情,都要用两面眼光来看。”
“两面眼光?”
“对呀,这就是事物的两面性。凡事有坏的一面,也会有好的一面,如果不能改变结果,就只能改变看它的眼光;如果做到这样,师娘就不会那么不开心了。师娘想想看,如果你们当初有了宝宝,还会选择在这里隐居吗?还会有这样悠闲的日子吗?当然,如果你们觉得多一个宝宝会多很多乐趣,也可以抱养一个嘛!人和人的感情也建立在长久的相处之上,而不仅仅是血缘。”
“齐月,你的想法有些奇怪。”
唐小小朝着漫山遍野的花朵看过去,嘴角渐渐露出一丝笑容:是啊,这些年已经过得很幸福了,何必要怀着这个心结一直到老死呢?既然是不能改变的事实,接受是唯一的方法。
“谢谢你,齐月,以前因为这个问题我总是很难过。当初听说某位高人有副生子良方,就不顾一切地赶了去,结果中了别人的奸计,差点死在外面,幸得端王爷相救,才捡回了一条命,以后,我再也不会做那样的蠢事了。”
“嗯,师娘这么快就转过弯来了,思想真是开通!”
“别取笑师娘了!齐月才是当今世上少见的奇女子,见解如此独到!”
“也没什么特别啦!机缘巧合之下,我接触过一些西域比较先进的文化而已。”
“哦?齐月还知道些什么新奇的事情?”
“嗯,比如说,我们脚下所踩的这方土地,是圆的。”
“圆的?天圆则地方,地怎么会是圆的?”
宋祈悦摘了一个还没成熟的桔子。
“比如说这个桔子的表面是就是我们所踩的土地,我们从这里出发,一直朝着这个方向走下去,总有一天,会回到这个起点。”
“这怎么可能?”
“师娘,这点是完全可以证实的。比如说渔民驾船出海,远远地有船对开过来,人们永远先看到上面的帆,再看到下面的船,如果按常理来讲,海既然是平的,就应该船和帆一起看到呀,是不是?当然,如果你和师傅在鬼谷呆腻了,也可以考虑来个环球旅行——就从鬼谷出发,一直朝着某个方向走,十年左右,便会回到这里。”
“真的?”唐小小的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是呀!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去见识一下各地的风土人情,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了一遭。”
“想不到齐月小小年纪,竟然懂得这么多东西!”
“嘘,师娘可要为我保密!给别人知道了非把我当怪物看不可!”
“呵呵呵,一定一定!”
就这样,所有人都看着宋齐月与唐小小去摘了一点菜回来,就亲热得跟母女一般,但言语之间那份随便,又如同姐妹一般。
夏如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中的某个想法,也就更加强烈。
肉是山间的野味,菜是地里现摘的,这些本来都没有什么稀奇,但唐小小做菜的时候,稍稍加入了一些草药粉末进去,于是,整座竹楼都飘起了饭菜香——纵然是尝尽天下美味的萧苒,也悄悄地咽了几下口水。
趁萧苒走开的时候,宋祈悦悄悄地说:“师傅,您叫我二个月内不能成亲,到底是为什么呀?”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月儿也不想成亲呀,但贤王总是来催婚,爹爹也快扛不住了,我该怎么办?”
“拖呗!”夏如风漫不经心地说。
“怎么个拖法?”
“变丑。”鬼医言简意骇,末了,还扔过来两个小袋子。“一天一粒,半柱香见效。绿色的是解药。”
“师傅,为什么我二个月内不能成亲?”
“皇宫太复杂,让你学点自保的本事。”
“师傅为什么要帮我?”
“以后你自然会知道。”
宋祈悦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正想追问,萧苒已经远远地走过来了。
“齐月,以后每两天到鬼谷一次,我派哑伯到城门口去接你。不要带任何人。”
“好!”
看看时辰,已近申时,再不回去,就要晚了,宋祈悦便换了自己的衣服告辞。
当她再次站在瀑布的水潭边,不得不赞叹造物的神奇:这么一条声势浩大的瀑布,谁能想到它后面别有洞天呢?
想到这里,她不禁更加佩服最早发现这个秘密的夏如风。
仍然是一路欢声笑语。有宋祈悦的地方,总是有笑声,连不苟言笑的青竹,都被她感染得多话了起来。
出了林子,已是酉时。
看着满天的彩霞,如此绚丽多姿,再想想鬼谷中的那对神仙眷侣,宋祈悦脱口而出:“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啪啪啪几声巴掌之后,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已然响起:“月儿真是好兴致!”
所有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