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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陈暮手上牵了马儿的缰绳不一会儿到了新郑门外,这新郑门也为人称之为顺天门,横贯顺天门的大街为人称之为顺天门街,那金明池正在顺天门街的街北。

赵士杰三个人正在顺天门内的一个茶棚中喝茶谈笑,见到徐落伙同杨露到了,三个人纷纷打茶棚中站起身,迎出茶棚去。赵士杰上前抱拳躬身,同马背上的徐落呵呵笑着说道:“徐义士到得恰到好处,学生已打听下了,天幸今日掌管金明池琼林苑的黄门令同学生有旧,我等且赚开了琼林宛,于其中赏玩上一遭才是。”

话说那琼林苑乃是皇家园林,平日皆有内侍官掌管,严禁庶人出入,只是到了三四月间金明池争标之时方才大门开放,供仕女游玩。其中亭台楼榭不计其数,珍奇花木乱人眼目,实为一处上等的好去处。只如今正值清秋,那琼林苑内是禁人出入的,亦是一番萧条景象。只是万事也不一定,常言道钱能通神,大凡花足了银钱买通了管事的黄门时,为人带入园中游玩上一场也是未为不可的。

徐落下了马,手扶了赵士杰的手臂,赔了笑同赵士杰小声说道:“不劳公子烦恼,我等只于池旁的街市上游玩一遭便了,何须担了那般大的干系一定入于那禁苑之中耍闹?”

赵士杰不无莞尔地笑了一个,用手扶了徐落的肩头,侧过面,神秘兮兮地附耳同徐落低声说道:“义士有所不知,想这帝苑之中奇花异草、殿阁鳞比,端的是一处潇洒别致的好去处,只为现今正值秋日,其间清幽非常,如是讨上几件小黄门的衣衫穿在身上,偷偷地混将入去偷得半日的逍遥快和岂不是好的?强胜似于市井中消磨时光。”

徐落本也是个好耍闹的后生,听赵士杰说得轻便,也有心一睹皇家园林的风采,便笑了一下颔首道:“感承赵公子之所赐,小子恁的见识浅薄,此番只要借了赵公子的秋风拜赏一番琼林苑中的景致才是。”

赵士杰呵呵大笑,用手抚摸在徐落背上,不无爽快地同徐落说道:“仁兄说得哪里话来,只要使得仁兄心上欢喜,小弟无所不可,不说这琼林苑阻不住你我,便是进那皇城大内的御花园亦算不得什么难事。”

说话间,赵士杰于手上引领了徐落径向顺天门走去,后面跟了两个赵姓的公子,只是把陈暮和杨露丢在后面。陈暮手上牵了四匹马,只一声不发地跟在后面,那两个赵姓的公子也只把陈暮视作了赵士杰粗使的小厮看待,把马匹衣物尽皆交付于陈暮。

杨露已是下了马,随同了陈暮行路,只于行路之间,杨露手上扶于前面陈暮的肩头之上,凑过面去,嘻嘻地笑着同陈暮打趣说道:“哥哥一定要替了小女子做主则个,适才小女只不合一时失了计较,为那奸诈的徐落赚了我于马上陪从于他。想他不过是一个好行轻薄的无赖子弟的,只是要用出了各式的伎俩要调弄小妹的。我初时有心不肯从他,奈何那厮口上发下要挟的话儿来,说什么我只要不从他便高声地叫嚷出来,指认我便是那坏了孟家睹坊的罪魁的呢。我无可如何只得从了那个好色的小子,只使他占尽了小妹的便宜的呢。”

陈暮听了杨露的言词,侧过面去,目光同杨露狡黠轻笑的眸子撞于一处,不知该信还是该不信,那杨露多么的狡猾陈暮心上自是有数,可那徐落也是个不安分的东西。陈暮只大概地想了一下,此番正是关紧时候,自己只不要漏出马脚才好,压低了嗓音同杨露小声说道:“哥哥省的了,必是徐落那小子用奸使诈坏了妹子的清白,待到了城外我自和他理会便了。”

听得陈暮那般说,杨露的面上早是飞上了喜悦的微笑,手上扶了陈暮的肩头,趁前面诸人不注意在陈暮的面颊之侧吻了一下,于手上轻轻地捏了陈暮的肩头,同陈暮小声地耳语道:“只要哥哥替我作主才好,勿要让奸邪的小人落井下石而侥幸得逞于小妹的玉体之上的才是,小妹日后只是要做得牛马来报答哥哥的仗义之行呢?”

杨露顽皮起来,正要火上浇油,亦不管正处在风头浪尖之上,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撩拨陈暮,弄得陈暮面红心跳。陈暮心说话,好个徐落,你敢老虎嘴里掏肉吃,你可别撞在老爷我的手上,想那杨露说得也不是全无道理,一个巴掌自是拍不响的。

很快到了城门口,把城的无非是三五个阍兵。城门旁的城墙上便贴有悬赏缉捕的告示,上面画着图形,一个络腮胡子的汉子,一个面目清秀的道士,可不正是杨露陈暮么?也不知那孟员外雇下了哪个做画待诏,做下这般形象的图形,可不有七八分像么?只杨露扮了女装同形态上已大为不同。却令陈暮有几分的心虚,伸手在下颌上摸将上去,络腮胡子却是遮掩不住的。没奈何硬了头皮随了赵公子一行人向城外走去。

赵士杰陪同了徐落已是过了城门,并无阍兵上前盘问什么。只陈暮牵了马匹到了城门处,一个阍兵眼光在陈暮的身上停住了,斜眼看看城墙上的告示,上前一把扯了陈暮的衣袖,口上问道:“这个汉子,你的籍贯名姓?”

陈暮只装做个哑巴,哼哼吃吃,比比划划,只是说个不明白。那阍兵心中生疑,手上扯了陈暮的衣袖便不再松手,陈暮心上着急,额头上见了汗水。

那赵士杰过了城门,却不见杨露出来,回过头去,一眼看到一个阍兵手上扯了陈暮的衣袖纠缠个不清。赵士杰高则声道:“那是我家养的一个小厮,做甚么盘问个不休,莫不是我的家中也养的贼人了么?”

那阍兵虽是心上生疑,却是认得赵士杰的。想那赵士杰的祖父便是宋神宗的亲弟弟,府上又是汴京城中首屈一指的大户,日常只在街头巷尾间耍笑。阍兵如何认不得?日常有心巴结还不能够,此番听了赵士杰口上说出那汉子是一个家养的小厮,百般的疑虑片时没了,手上松开陈暮的衣袖,忙不迭地同赵士杰赔不是道:“小的该死,赵大官人恕罪则个。”

不是赵士杰的一句话解了陈暮的危难,陈暮只好悬没有发作出来,挥舞双臂打出一条路冲将出去,只那般日后免不了的不少的麻烦。

出了城,外面的街市上也正热闹,两边都是茶棚酒肆,路上作买卖的小经纪不断,时而路上走过几个闲汉,时而路上抬过几乘轿子。正是行人如织,车马如龙,往来不绝。更有那小经纪们抑扬顿挫的叫卖声,只好像勾栏中的艺人的杂剧一般,你一声高我一声低地哼唱个不断。

却说那城外多有出外游玩的纨绔子弟,有的正出城去,有的玩闹了一早正在归来。只说汴京中多有这般那般的纨绔子弟,不是出自官宦之家,便是出自豪门大户,整日价沾花惹草,放马逐犬,也能弯弓射燕雀,也能举杯邀明月,也能舞枪弄杆棒,也能填词赋文章。大凡出行,前面少不了七八个浑身刺青的无赖少年手持杆棒当先开道,为人称之为花褪马,后面马上自随了三五个身披凉衫的俏丽的妓女,中间则簇拥了狎浪子弟一路行来。很是势大,街市上人人见了避之唯恐不及。

赵士杰虽也是纨绔子弟,却素喜雅静,不好招摇,所以每每出行,只是三五个文士,一两个行首,找个幽静的所在,品诗论道,消磨光阴罢了。却不想此番出行,出了顺天门不到半里路,迎面正撞上一伙儿回城去的闲浪子弟。

远远地赵士杰便手上牵了徐落的胳膊闪避开去。只是陈暮平素骄悍惯了,行走最好行在路当中间,更加之手上牵了四匹马的马缰绳,引领了马儿走在后面,所以闪避不及,为一个豪奴的一杆棒砸在面门上。痛倒也不十分痛,只是陈暮心中恼怒他无礼。手上松了马缰绳,劈手一把夺过那恶奴的杆棒,只一脚踹在那厮的小腹上,把那厮蹬一溜滚滚将出去。

几个浑身刺青的花褪马见到己方的人吃了亏,如何肯于善罢甘休,一个个手上提了杆棒扑奔陈暮而来,陈暮身旁的杨露眼见得要闹出事来,恐怕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慌忙上前用自个儿的身躯遮挡于陈暮前面,面上赔了微笑,同扑上来的一个花褪马低声说道:“哥哥只看在小女的面子上切勿动怒才是,此是我本家的一个兄弟,只为打小聋了双耳不能说得只言片语,是以心思闭塞识不得什么大体。各位好汉只看在小女的面上放过了他是了,这是几钱的金子权为受了伤的哥哥买上一副良药调理身子。小女惶恐惶恐,代替我的不晓事的小厮替诸位好汉再三地赔罪了的。”

杨露打身上取出了一个金瓜子来,几个花褪马见了金子,一时停下脚步。其中的一个手上接过金瓜子在嘴上咬了一下,识得是真家伙,方才淡淡地笑了一个,用手上的棍子指了杨露身后的陈暮,同杨露说道:“且看在姐姐的面上放过这个黑厮,只不要让小爷下次再撞上他。”口上愤愤然地说着,手上提了杆棒招呼了一帮弟兄走开了。

陈暮让几个无赖的恶少把自己气得怒火上撞,用手扶在杨露的肩头上,要拨开杨露的身子扑上前去,奈何自己的手腕让杨露的手指死死地扣紧了,自己挣脱了几下,只感到手上好像扣了一道金箍相仿,无论如何挣脱不得,无可如何暗暗地于心中叹了口气,眼看着那伙无赖走得远了。

陈暮怒冲冲地一把扯转了杨露的身子,同杨露发问道:“贤妹,想这伙儿狐假虎威的畜牲恁的无礼,老子行走江湖如何受的这般的羞辱,如何贤妹只是一味地阻拦与我。”

杨露无声地笑了一个,侧转过面去,同怒气冲冲的陈暮柔柔地笑了一下,斜过目光瞟了一眼那伙儿离去的恶少,附了嘴唇于陈暮的耳旁,同陈暮低声地说道:“哥哥恁的鲁莽了的,不是小妹要于心中小觑了哥哥的,想京师中这般的逐马走犬的纨绔公子何止一个两个,哥哥的功夫盖世无双亦能打得了几个的呢?便是打了出得一时的怒气也少不了要惹的一手的腥臊的呢,日后免不了的有那尾随不掉的麻烦。正所谓了小不忍则乱了大谋,哥哥何必为了几个不值当的败家小子而陷了自己的贵体于险境之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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