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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殿前鏖战

陈默高喊一声:“众人小心!”手中骨龙鞭抽向最近的三名禁卫。那三名禁卫,一名持长枪,一名持大刀,一名持大锤,均是金属兵器,被骨龙鞭一敲,一一断成数节。三名禁卫大吃一惊,同时向后一纵,避开了陈默的第二鞭。

众禁卫见陈默手中的长鞭竟能轻易震断兵刃,无不忌惮,还有几名准备攻击陈默的禁卫半途转向攻击凌云、灼云二人。

雪鹰、董青、欧阳双三人在一旁观战,见陈默有这等神兵,也是各自震撼。

陈默再甩动骨龙鞭,挡下一口飞斩而来的青色飞剑,飞剑在交击的瞬间也应声而断。陈默要抽打那施展飞剑之人,另一名禁卫冲到那人之前,以一口门板一样宽大的巨斧格挡,巨斧也是哐当一声,碎裂成几十块铁片。那两名禁卫骇然失色,这么利害的神兵,他们何止是见所未见,简直是闻所未闻!没了兵器,他们就等于没了战斗力,匆忙闪到一旁,和另外三名失去兵器的禁卫合到一处,握紧拳头紧盯场中三人——没有命令他们也不敢擅自退下。

接连挫败五名禁卫,陈默斗志高涨,一边甩动骨龙鞭,一边笑道:“不怕死的都给我过来!哈哈哈!”

其余八名禁卫都不敢直缨其锋,一面围攻凌云二人,一面闪躲骨龙鞭的攻击。他们倒不是怕受伤,而是怕法器被毁,法器都得来不易,他们一向看得比生命还重要。

就在众禁卫困厄之际,其中一名突然跳了出来,挡在陈默面前,正是任十七。

陈默骂了一句:“找死!”信手便抽向那名禁卫。

任十七手里也是一条长鞭,扬手便甩过去,两条长鞭在空中紧紧交缠。陈默运劲一扯,没把那支长鞭震断,却把任十七扯向前了几步。

陈默一怔,顺口说道:“好结实的鞭子!”

任十七一面抓紧长鞭,一面不无得意地说道:“出海蛟龙龙筋做的,能不结实!”

一旁失去兵器的五名禁卫立刻上前相助,各自抓住一段龙筋长鞭,往任十七的方向拉扯。陈默虽然力大,却也拼不过这六名禁卫,身子渐渐被拉了过去。

就在这时,围攻凌云、灼云的禁卫中又跳出一人,攻向陈默。这人便是盛十六,他一面挥动软剑,一面吐出五彩斑斓的蟋蟀,分头袭向陈默。

陈默见那蟋蟀五彩斑斓,必是剧毒之物,若是不松开骨龙鞭,难以闪躲。情势紧急,不暇多想,陈默松开长鞭,纵身腾上半空,避开蟋蟀与软剑。就在他松手的瞬间,骨龙鞭迸发出灰白色光芒,就在众人诧异声中,骨龙鞭自动扭动起来,好似有了生命一般,接着,一声低沉的龙吟传出,骨龙鞭竟然变化为一条骨龙腾飞而起,将龙筋长鞭崩断。

地面上还在鏖战的众人见了这庞然大物,都愣住了,纷纷停住动作,望向半空。这时,骨龙俯冲而下,首先将那失去兵刃的六名禁卫撞飞,昏死了三个,接着龙尾扫向盛十六,盛十六的软剑折成数节,肋骨也断了几根。骨龙再扑向围攻凌云、灼云二人的六名禁卫。此时,这七名禁卫已经有了防备,其中四个飞纵到了远处,两个就地打滚,狼狈地闪开了,只有一个离骨龙最近的禁卫来不及闪躲,被撞了个正着,筋骨尽断而死。

凌云、灼云二人因为有陈默牵制大部分的兵力,尽管被众多禁卫围攻,却打得不甚费力,甚至可以说游刃有余。待到陈默化出骨龙,震慑全场,逼退围攻的六名禁卫,两人更是得到反击的机会。凌云以寒露剑刺死了从地上滚开的禁卫,另一名地上打滚的禁卫则是灼云砍死的。灼云蹲在飞碗内,疾速从那禁卫身边擦过,顺势将他的头颅削了下来。那名禁卫便是万八,与灼云有过嘴角冲突,灼云最看他不顺眼。

片刻工夫,十四名雾月禁卫已经伤亡过半。一旁的董青与欧阳双看不下去,终于要出手了。董青右手一扬,手上白光一闪,化出一条银光灿烂的战天长戟;欧阳双则从怀里捏出一把赤红的伤天神针。两人正要跳入战团,只见骨龙夭矫而起,腾上半空,不是飞回陈默身边,却是一头撞在火蜃气墙之上。火蜃气墙受到攻击,自动生出反击之力,落下一道道猛烈的火焰。地上的凌云、灼云与雾月禁卫等人无不吃惊,纷纷举起法宝、兵器抵挡,失去兵刃的禁卫能跑则跑,跑不动的则被烧成重伤。而雪鹰因为身在雾月神殿,因此未受火焰波及。

经过这场火雨的冲击,场上雪鹰剩下的战力,只有董青、欧阳双以及四名禁卫。

董青心中暗暗诧异:“他竟能将不利条件转变为有利条件!好个陈默!战场上竟有这等应变能力!”

雪鹰心中更想:“能把困住他的火蜃气墙当成保护自己的工具,此人是个人才!跟在凌云身边太可惜了!”

陈默以元神驾驭骨龙,将它重化为骨龙鞭飞回手中。重拾骨龙鞭的陈默落向地面,目标却是身在神殿中的雪鹰。

董青大喝一声:“小子!休得无礼!”

纵身飞上半空迎向陈默,手上战天戟银光暴涨,光芒遮掩了他的身影,令人看不清他的动作。

陈默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又是这等伎俩!能奈我何!”

不待董青靠近,骨龙鞭便甩了出去。一鞭一戟交击,铮然有声,两人心中各自惊讶。陈默惊讶的是,董青的战天戟并未被震断;董青惊讶的是,陈默的骨龙鞭威力绝大,直震的他两臂发麻。两人二度交手,都不再有所保留,鞭戟挥舞,不留余地;从天上杀到地下,又从地下杀到天上,一时难分胜负。

而在神殿内,雪鹰冷觑着战场,见雾月禁卫接连挫败,不免心痛,暗想:“不少禁卫都是我一手栽培起来的,若是全部折损在这场围杀中,划不来啊!”对着场中四名禁卫说道:“你们带上受伤的人,都退下吧!”

那四名禁卫连忙扶着另外四名受伤的禁卫离开战场。

凌云放下抵挡火雨的冰盾,灼云也将遮挡火雨的飞碗从头顶移到脚下。这时,他们的敌人只剩下两个了:雪鹰和欧阳双。

凌云对灼云说道:“云妹,你对付那个女人,没问题吧?”

灼云笑了笑,说道:“求之不得!”

凌云说了句:“小心!”便冲向神殿中的雪鹰。

欧阳双握紧伤天针,威胁说道:“别想过去!”

正要把针扔出去,雪鹰却说:“不用管他!你对付灼云即刻!”

欧阳双只得全身应对灼云,口上骂道:“小贱人,今天要你不得好死!”

把十根赤红的伤天针放出去,如十根红线,直射灼云。灼云以飞碗应对飞针,飞针便如火星般四处迸开。飞针迸散后,又飞回欧阳双手中。

欧阳双冷笑,说道:“一只破碗,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欧阳双两手握针,一手五枚,分两个方向放出去。

灼云嘴上也不服输,说道:“你的飞针也不过尔尔!”

话虽这么说,然而飞针太小,飞得又快,灼云仅凭两眼竟难以捕捉,飞碗虽然挡下了五枚飞针,但另外五枚却不知去向了。灼云正努力找寻飞针下落,陡然间,左臂一痛,竟被五枚伤天针刺穿了。灼云痛得嘶嘶倒抽凉气,同时尽量贴紧飞碗,不使飞针有机可趁。

欧阳双越发得意,讥讽说道:“很痛吧?放心,等会手臂麻了就不痛了!我好歹比你多活了五百年,你在我面前不过是个黄毛丫头!也敢和我叫板!不自量力!”

欧阳双两手一扬,十枚如十条红线,分头射向灼云。灼云背靠飞碗,让飞碗挡下了最先飞来的五枚飞针,而另外五枚,则猝不及防地射在她左小腿上,痛得她险些从碗内跌出去。这时,灼云左臂已经麻痹,只能用右手扶着碗沿了。

欧阳双冷笑着说道:“一只手、一只脚都没了,你还能赢吗?不过,你向我求饶也没用,因为我会把你射成筛子!”

欧阳双又把飞针放出去,分两头射向灼云。就在这时,灼云突然从飞碗里跳出来。欧阳双一愣,暗笑:“小贱人必是熬不住伤天针上的剧毒掉下来了。活该!”抓准机会,指挥两处飞针射向灼云,一处射穿了她的小腹,一处射穿了她的右腿。灼云惨叫一声,跌在地上,摔得一身泥土。

欧阳双收回飞针,得意地说道:“真是傻得可以!竟然跳出来让我射!哈哈!不过,你不会孤单,很快,你那个傻头傻脑的大哥就会下去陪你!”

灼云强忍剧痛,说道:“你就这么恨我吗?”

欧阳双冷笑,说道:“我有理由不恨你吗?”

“就因为董哥哥喜欢我?”

欧阳双的冷笑渐渐淡下去,转而变得冷肃,沉声说道:“你故意戳我痛处的,是吧?”

灼云看着她握紧伤天针的双手在微微颤抖,说道:“这么恨我,是因为还爱着他吗?当年,得知董哥哥喜欢的人是我之后,你便来找我的麻烦。事情被董哥哥察觉,他便赶来救我,并在你的脸上留下那道疤痕作为警告!那种痛,你应该没忘记吧?”

欧阳双身躯微微颤抖,当年的事,她怎么都无法忘记。她和董青,本是青梅竹马的一对,却在一日突然传出董青与灼云的绯闻。她本来不相信,但几番奔波,她终于确定了传闻的真实性。那一晚,她彻夜难眠。翌日,她便要找灼云把话说清楚,却被董青发觉。董青拦下她,并用一柄青色短刀在她脸上留下那道疤痕,宣示着两人的彻底决裂。自那以后,到今天,欧阳双再没照过镜子,不是怕看见那张破碎的脸,而是怕看见那颗破碎的心。

“哼、哼、哼!那又怎样?”欧阳双狞笑着说道,“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哈哈哈……”灼云轻声笑起来,不过很快就被身上的剧痛打断。

“你笑什么?”欧阳双冷冷地问。

灼云嘲讽着说道:“笑你啊!你得不到的,我已经得到了!就在昨晚,就在董哥哥的卧房,我们缠绵了一夜呢!哈哈哈!”

突闻此语,欧阳双身躯一震,如遭雷击,颤声说道:“你说谎,你说谎!你去死吧!”

欧阳双运足真气,准备发动致命一击,两手刚刚举起,忽感真气一滞,胸口如遭巨锤碾压,“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身形缓缓蹲了下去。

欧阳双心中震惊,更是不解:“我怎么中毒的?”

这时,欧阳双发觉双手有异,原本白皙红润的双手,此时竟然红得发紫!欧阳双连忙丢掉飞针,这才察觉到,灼云在伤天针穿过他的身体时做了手脚。然而,为时已晚,灼云骤然起身,飞扑至她身前,手中青色短刀拂向门面。

原来,灼云从飞碗内跳出前,服下一种名为逆反玄丹的毒药。此毒一般情况下对人体无害,只有融合了真气,才会产生剧毒效果。伤天针穿过灼云身体时,将毒素带到欧阳双身上。灼云担心她不动用真气,仅用元神驾驭飞针杀她,所以不断用语言刺激,使她动用真气,激发毒性。

而灼云在倒地之后,便服下了逆反玄丹的解药,又服下陈默所赠的凝魄丹,治愈了伤天针造成的创伤,因此才能关键时刻暴起,给欧阳双致命一击。

灼云看看仰卧在地的欧阳双,欧阳双两眼微闭,一条鲜红的刀疤自左额穿过鼻梁划过脸颊,与董青留下的疤痕交叉,形成一个“十”字;不同的是,这道新的刀痕深入骨髓,致人死地。

“明明比我多活了五百年,为什么还这么沉溺于感情?长情才是你的致命毒药!”灼云幽幽地说道。

就在这时,神殿内突然传出一声叫喊:“小心!”

灼云猛抬头,发现十余点腥红的光芒朝自己直射而来。察觉到危险,灼云几乎是下意识地将手一挥,把悬浮半空的飞碗调到身前。就在飞碗罩住灼云的刹那,十余点红光飞到,撞击在飞碗上,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破声,令灼云心头一震。

凌云撇下灼云,独自进入神殿挑战雪鹰。然而雪鹰身前漂浮的数十枚红色的霹雳子却不是易与之物。雪鹰向凌云一指,霹雳子便如弹丸般射出去,与物体接触的瞬间,释放炎气,产生爆炸。凌云一手持冰盾,一手持寒露剑,只能围绕着雪鹰奔跑,难以接近。冰盾只能抵挡两三枚霹雳子的爆炸,很快就会碎成冰渣,然后又得凝聚新的冰盾。霹雳子的厉害之处并不在于爆破威力,而在于数量,凌云粗略估计,不下于半百之数,一个接一个连珠炮般打过来,令凌云只能抵挡,实在无暇还击。

凌云心中暗暗叫苦:“要是雾月冰锋还在得有多好?不仅能凝聚出更结实的冰盾,还能有反击之力!”

凌云绕着雪鹰跑了两圈,堂皇的雾月神殿已被炸得地砖破碎,梁柱歪斜,瓦片散落,狼藉不堪。凌云见此情形,心生一计,跑到神殿的粗大柱子后面,诱导霹雳子炸断柱子。

雪鹰见他躲到柱子后面,笑道:“你躲起来也没用!我这七十二枚霹雳子齐发,这座神殿也得报废!”

凌云躲一次,雪鹰便炸一条珠子,眨眼之间,殿内九条柱子就炸断了六条。

就在这时,灼云砍杀了欧阳双,欧阳双的惊叫声传入雪鹰耳中,雪鹰不禁勃然大怒。欧阳双是雪鹰最重要的心腹,她的死彻底激怒雪鹰了。

雪鹰从追击凌云的霹雳子中分出十枚,激射向灼云。

凌云恐她有危险,连忙大喊:“小心!”

所幸霹雳子全被飞碗挡下,并未伤到灼云。

凌云趁雪鹰分神的机会,一口气砍断另外三条柱子。没有了柱子的支撑,房梁房瓦一齐哗啦砸向雪鹰头顶。雪鹰微微一愣,随即将身边所有的霹雳子砸向下落的房顶,一阵轰隆巨响过后,屋顶化为无数碎屑纷纷扬扬落下。

凌云得到喘息之机,破窗而出,运转玄寒之气,凝聚出一柄三丈长、三尺厚的巨大冰剑。此冰剑虽然不及对付灵运时的庞大,却已经是他能驾驭的极限了。

这时,雪鹰自坍塌的神殿内飘出,七十二枚红光熠熠的霹雳子在他身边盘旋,形成一层密不透风的红色光幕。

凌云以气御剑,将巨大冰剑飞斩向雪鹰。见冰剑挟雷霆万钧之势砍来,雪鹰却是眉毛也不皱一下,只伸手一指,霹雳子便嗖嗖地飞去撞击冰剑。冰剑的攻势立时一滞,剑身的冰块层层剥落,然而一波轰炸之后,冰剑还有一半尚存,并未完全摧毁,而且冰剑离雪鹰胸口很近,不容他进行第二波轰击了。

凌云心头暗喜:“很好!就这样贯穿他的身体!这样一来,宫廷内乱也就结束了。”

然而,天不如人意,雪鹰右手一扬,袖中飞出三十多枚蓝色的蓝色的珠子,其中三枚射向冰剑,剩下的都护在身前。剩下的半截冰剑在三声震爆当中,化为无数冰屑飘落——蓝珠的威力竟远在赤珠之上。

就在冰剑粉碎之际,雪鹰朝凌云一指,这三十多枚蓝珠与一大团赤珠同时激射向凌云,漫天而来,不留死角。凌云心头咯噔一下,暗叫:“完了!这下一条全尸也留不住了!”

这时,凌云身前白光一闪,竟是白玉飞碗在灼云的指挥下,飞到凌云身前。

“砰砰砰、轰轰轰……”

一连串震动整个帝宫的爆破之后,烟尘渐渐散去,只见凌云仍旧屹立在那里,飞碗已经不见了,他身上却多了无数的血痕,地面上凭空多了一摊碎玉。

雪鹰悬立半空,蓝珠与赤珠一里一外,绕着他盘旋转动,形成了一蓝一红两道屏障。雪鹰咬咬牙,暗想:“命真硬!这么炸都死不了!”

灼云连忙问道:“王兄,你没事吧?”

凌云看看手上被飞碗碎片划出的几道口子,说道:“没事!可惜飞碗没了。”又对雪鹰说道:“我低估你了!没想到你还藏了一手!”

雪鹰冷笑,说道:“七十二枚阴霹雳子,三十六枚阳霹雳子,阴阳霹雳子可是有一百零八个!如今飞碗也没了,看谁还能救你!”

轻喝一声,七十二枚赤珠散开,正要对凌云、灼云两人进行轰炸,忽地发现头顶的火蜃气墙剧烈扭曲了,这是瓦解的前兆!

雪鹰怔住了,喃喃说道:“怎会这样?有谁动了火蜃珠吗?难道!”

雪鹰猛地想起,凌云一行有四个人,这里却只有三个,难道第四个暗中潜入帝宫,破坏火蜃珠了?

这时,火蜃气墙的红光渐渐暗淡下去,最终随着一阵风飘散了。

凌云、灼云、陈默等人无不精神振奋、欣喜若狂,气墙消失,退路大开,便意味着有了安全保障。

此时,凌云等人心中默默感激着正在暗中行动的叶秋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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