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葵先是有所怀疑,可随即想想那日见到景旋时的情景,她不仅身上毫无伤痕,就连住的那间牢房,也比一般人住的牢房要干净许多;如此一想,千葵也慢慢相信端木绝所言的真实性!
“原来,他没有不相信小师妹,只是换一种方式保护她!”知道小师妹可以安然无恙,本应高兴的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她知道,如此一来,太子与小师妹的纠缠只会更甚,最后小师妹只会逃无可逃,避无所避,被迫接受留在他身边的事实!
“怎么了?不高兴?”
“没有!”千葵摇头,扯起一抹牵强笑意:“绝!谢谢你!”
向来不是热心之人的他,竟会为了她主动去询问,只因不想她担心,若说不感动,那一定是假的!
“傻瓜!”端木绝垂眸吻了吻千葵额头,所有宠溺尽在不言中!
……
如端木绝所说,在华流苏远离帝都第三日,景旋便被安然无恙的放出,除了瘦了些,并没有任何不妥!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千葵心疼摸着她明显消瘦的脸颊,担忧询问!
“没有!”景旋摇头,透过千葵,望着不远处的端木宫!
原来,他自始至终都相信自己;原来,他并没有打算丢弃自己;原来……
太多的‘原来’,令本对他死了的心,开始重新跳动;而且跳动的,比原先更加强烈!
察觉自己小师妹专注目光,千葵识趣的闪至一边,将时间与空间,留给遥遥相望的他们!
倏然,端木宫的脚步动了,就这样笔直的,一步一步向着景旋迈进;随着步伐的临近,景旋可以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不断的加速!
“你瘦了!”端木宫停与景旋面前,手掌轻轻抚摸着她明显消瘦的脸颊;每一次抚摸,都带着无限的怜悯与心疼!
景旋眼眶一热,泪水不受控制顺着眼角滑落;她不知自己为何要哭,是因为委屈?还是因为看到他的出现?
“乖!已经没事了!别哭了!”端木宫耐心一遍一遍为她拭去脸颊泪水,可她的泪水却如泉水般,源源不断的流出,任他如何擦拭,都阻断不了她的泪水;倾身,削薄唇覆上她的脸颊,细细的吻着她的泪水,仿佛要吻去她所有的委屈与不安!
这一刻,千葵觉得,他是重视小师妹的!
“我们走吧!”端木绝伸手,握住千葵玉手,不觉得此刻,他们还有呆下去的必要!
“嗯!”看到景旋平安无事,千葵担忧的心算是完全放下,而端木宫出乎意外的温柔,千葵自然乐见其成!
如果注定他们此生要纠纠缠缠,那么至少在这段感情中,如今不再是景旋一个人付出!
“对了!太子妃刚走没多久,太子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放了小师妹,难道不怕华将军再给他施压?”千葵侧目,望着端木绝侧脸,等待他的答复!
“大哥已查清事实真相,并将所有证据送至华府,想来现在华将军,不是寻思着该如何给大哥施压,而是应该寻思着,如何帮太子妃擦屁股!”端木绝淡淡开口,脸上看不出喜怒,径直牵着千葵继续前行!
“那太子打算如何处置太子妃?”
“不清楚!”
“你怎会不清楚,他可是你亲哥哎!”千葵咕哝,一副你明显忽悠我的神情!
“即便是亲哥,我也不是他脑袋里的蛔虫!”
“……”千葵默,显然是被他打败了!
“不过……以我对大哥的了解,此事他应该会选择不了了之!”
“凭什么小师妹含冤一场,她却可以毫发无损,逍遥法外?!”千葵怒,被端木绝握着的玉手不由收紧,忿忿磨牙:“他还是个男人吗?!连自己喜欢的女子都保护不了!”
端木绝头痛弹了下千葵脑袋:“隔墙有耳!”
“呃……”蓦然想起自己冲口而出的话语,是多么的大不敬,千葵当即紧张的四下张望,生怕有人听见自己方才言论!
端木绝哭笑不得:“好了!别瞧了!刚才没人经过!”
“早说嘛!吓死我了!”千葵虽知以端木绝与太子的关系,即便太子知道她方才言论,也不会将她怎么样,不过为避免给端木绝惹出什么麻烦来,千葵觉得还是小心谨慎点为好!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翼翼了?”
“刚刚!”千葵皮笑肉不笑扯了下唇角,压低嗓音,不死心问道:“你真觉得,太子会如此轻易饶了太子妃?”
“嗯!现在还不是动她之时!”
端木绝虽说的隐晦,但千葵却清楚,朝中之事,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而身为太子的端木宫,未来若想安慰坐上皇位,必然离不开华将军的支持,所以……
千葵叹了一口气,默默接受现实的压力!
……
“王、王妃……”
“怎么了?”千葵狐疑瞧着,从进入厢房后,便一脸欲言又止的小莲!
小莲咬唇,盯着脚尖,不知此事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千葵耐性不是很好的行至小莲面前,勾起她的下颚,逼迫她与自己对视:“说吧!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我一定会想办法保你!”
“不、不是奴婢的事……”小莲急忙摆手,生怕她误会什么!
“哦?!”千葵状似思考歪着脑袋:“这么说,是有关我的事了?”
“……嗯!”
“那你就放心大胆的说吧!我心脏承受能力很好!”
瞧着千葵笑意盈盈的脸,景旋清楚,此事即便自己不说,早晚也会传入她的耳中;与其由他人来说,倒不如自己说;想至此,景旋心一横道:“白冰和她的丫鬟此刻正在府外,求见王爷!”
千葵一怔,脸上笑意慢慢隐去:“那王爷呢?”
“王爷已经过去了!”观察着千葵神色变化,小莲小心翼翼询问:“王妃!要过去瞧瞧吗?”
“……去瞧瞧!”
不知为何,千葵心中隐隐有抹不安,而她却又说不清,这抹不安到底从何而来!
还未行至府外,便从家丁口中得知,端木绝已带着白冰与春迎去了书房,千葵当即脚风一转,带着小莲直奔书房!
书房外,墨谦如门神般,守护着,不让任何人靠近!
“小莲!去和墨谦说,我有事找他!”
“啊?!”小莲一怔:“是把墨大人叫到这儿来吗?”
“不是!让他去厢房外候着,一定要想办法稳住他,直到我回去为止!”
“为什么?”小莲满脸不解,明明近在咫尺,为何还要绕一大圈,让他去厢房外等候!
“没有为什么,按照我的吩咐去办就对了!切忌,别露出任何蛛丝马迹!”
“奴婢明白!”隐去心中浓浓疑惑,小莲自树后步出,直奔墨谦!
不一会儿工夫,墨谦与小莲相谐而去;直至确定他们走远,千葵才自树后步出!
望着此刻紧闭的房门,千葵心思百转回旋!
明明可以光明正大进入书房,可她却有一种直觉,如果就这样进入,她一定会因此而错失什么重要消息;所以此刻的她,宁可为了心中那抹直觉,让小莲去欺骗墨谦;也不愿意自己在未来的日子里,胡思乱想,甚至是猜忌!
抬脚,慢慢靠近书房,耳朵贴至门上,探听书房内的动静!
“……王爷!姑娘只是太爱你,才会情不自禁,请王爷看在姑娘如今怀有身孕的份上,将姑娘留在府中,留在王爷身边吧!王爷!奴婢求您……”
书房内的哀求声,低泣声,千葵通通听不见,种种疑问充斥着她的脑海,白冰怀孕了?孩子是谁的?绝的吗?
这一刻,千葵不仅手脚发冷,就连心脏,也在一点点冷却!
“情不自禁?!”端木绝嗓音中,透露着几分冷厉:“她的情不自禁,是指对本王下圈套?还是指对本王下药?”
“王爷!姑娘她……”
“春迎!什么都不要说了!”白冰如黄鹂鸟般的嗓音,此刻因哭泣染上一丝沙哑:“王爷!您恨我吗?”
“……”
“我想,您是恨我的,恨我为了能留在您身边,而不择手段;恨我如今怀了您的孩子,从而破坏您与姐姐之间的平静……可是王爷,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将您从姐姐身边抢走,我只想能在一个安静的角落里,每天可以看上王爷一眼……”
“这就是你费尽心思,设计本王的理由?!”
“不是!不是……那日在城郊动物园,遇到王爷和姐姐后,我便知道,你们之间的感情,我插不进去,也破坏不了,所以我愿意放弃,愿意退出,可在离开前,我自私的想要成为王爷的女人,就当是一辈子的怀念……可我没想到,那一夜……我会怀了王爷的孩子……而这个孩子,是上苍赐给我的礼物和希望,所以我恳求王爷,让我们母子俩留在府中,我不会试图去争王爷的宠爱,我只想我的孩子生下来后,可以有一个完整的家,可以偶尔得到自己阿玛的一个笑脸……王爷!我知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可孩子是无辜的,他不应该承受大人所犯下的过错;所以,我求您,让我们母子留下好吗?”
“当初既然设计本王,你就该做好承受一切的准备,包括这个孩子,永远没有阿玛!”狠厉,不带丝毫感情的嗓音,摧残了岂止白冰一人:“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将这个本就不该出现的孩子,扼杀于腹中!”
“不!不可能……他是我与王爷的孩子,除非我死,否则我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白冰的嗓音,染上一抹疯癫与决绝,同时又透露着浓浓的哀怨:“王爷!您真的忍心,让孩子从出生就没有阿玛疼爱吗?”
“是!因为在本王的眼里,本王的孩子自始至终都只有洛洛一人!”
“呵呵……只有洛洛一人,只有洛洛一人……呵呵……”笑的宛若哭泣般的嗓音,听着让人心酸:“……原来,不爱一个人,就连她的孩子,也一并变成多余的……孩子!我的孩子又何其无辜……只因降生在王爷不爱的女人身上,便注定一辈子都要遭受别人的白眼……王爷!是不是即便我去跪着求姐姐原谅,你也不会接受我和孩子?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