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还没有说话,两个拿着锄头泥扒的男女就走了出来,同声断断续续的跪下行礼说道:“姑姑爷”
我刚要发问,老人就自顾自的说道:“如果没有他们,小老儿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我老是跟他们说,拿着姑爷给的银子做一点小买卖,可是他们就是不肯,我知道他们这是在怕有人说闲话,今天姑爷和小姐在这里,也好做个见证。”
二十两银子,足够连店面一起盘下一家普通茶寮酒肆了,这对小夫妻能够一再推迟到还算朴实。
知道了事情可能别有内情后。我转身笑着问道:“这件事不急,我让管家待会儿来处理。不过,老人家今天”
顺着我的目光,老人看看身上,接着哈哈笑道:“姑爷误会了。小老儿以前种了许多果树,但都被砍掉了,今天我想在原来的地方补种几棵,过几年孩子们就有新鲜果子吃了。而且,小老儿干了一辈子的农活,已经闲不下来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说道:“这果树,老人家恐怕要等些时候才能种了。”
老者疑惑不解的问道:“姑爷为什么?”
我指着这一片说道:“因为我将在这里修建一个柴房。”现在的民间还没有杂物房一说,说是库房他们又听不懂。
身后传来兰华压抑的笑声。
众佃户大吃一惊,心中波澜起伏,这么大好的一片土地,马上就要变成柴房了!先不说姑爷修这么大的柴房要堆多少柴火,以后自己怎么办啊。所以人人目光涣散,如被雷击。
老人家回头看看查点瘫在地上的众乡亲,转身急急问道:“姑爷,这些话小老儿本不该问的。但是,天波府收回土地后,我们”
有点像现在的拆迁工作,我借鉴着说道:“老人家放心,虽然收回了土地,但是你们还是可以住在这里,没有了土地,可以做工养家。以后大家就在这个柴房里工作了。”
众人面面相窥,柴房里有什么好做的。心中还是七上八下。
我又笑道:“这样吧,从今天开始我就雇佣大家成为天波府的下人,第一个任务就是先把这里的地基挖出来,一个月一百文钱,马上开始。”
众人大吃一惊,一个月一百文,一年就是一千二百文,这是他们以前种田时难以想象的。
老者咂咂嘴,激动的说道:“姑爷,太太高了。”
众人连连点头,一点也不贪心的样子。晓月也轻轻皱了皱眉。但是没有说话。
我哈哈笑道:“我意已决,大家安心办事便是。先回去吃饭,下午时分来此,会有人安排你们如何做。”
众人听到我的话,感谢连连的转身离开。那两个朴实的小夫妻连忙来搀扶老人。
晓月走到我的身边:“夫君,这工钱有点太多了。现在天波府一个下人一月才八十文,只有管家达到了一百二十文,如果被天波府的下人们知道了,恐怕说我们厚此薄彼。”
这倒是个麻烦事,刚刚没有考虑到这一点。想了想,我说道:“这样吧,天波府和新王府也涨工钱就是了。”
晓月微笑道:“夫君,这倒不是我舍不得,只是,天波府的工钱本已经算是开封甚至天下最高的了,如果在这么一涨,恐怕别的人家就要埋愿我们天波府了。”
我笑道:“这你到不用担心,因为接下来天波府和新王府恐怕就要忙成一片了。对外,无论是新王府,天波府,和这里的工钱我们都说是八十文,其余的,就用补贴的形式发放下来,这么多事情,发些补贴也是应该的。”
晓月点头道:“补贴,这倒是个新鲜事,还是夫君利害”
我挺胸道:“那当然。”
兰华看不下去,一个劲地摇头晃脑大叹不已。
匆匆结束了工地的视察,众人回到了天波府中。侍卫散去,梅兰竹菊也离开各忙各事,兰华则跑到新王府中找高积讨教武功去了。
绕过大厅的圆桌,我坐到椅子上,喝了一口茶后问道:“晓月,不知道我们天波府中有多少泥水工匠,有多少木匠,还有多少家丁奴仆?”
晓月放下手中的酸梅汤,摇了摇头:“这个我不大清楚,夫君还是叫管家来问问吧。”不知怎么的,晓月现在非常喜欢吃一些酸的东西。
一会儿,天波府的总管来到,行礼过后,晓月笑着说道:“陈伯,夫君有些事情不清楚,希望陈伯能够解答。”这个被晓月称呼为陈伯的总管,三代都是在杨家做工,一切事物处理得井井有条,而且可以说是德高望重忠心耿耿,就连老太君看到他,都要礼貌得称呼一声陈管家。
陈管家不卑不亢得欠身道:“姑爷请说。”
我微笑看看晓月道:“陈伯可以说是看着晓月长大的,都是自家人,还请陈伯坐下说话。”
陈管家慈祥的笑了笑,礼貌性的道谢过后,坐到一边椅子上。
我亲自为老人家倒上茶水之后,象是闲聊一般说道:“陈伯也知道我在两浙府拥有一支专门经营海路的船队,现在,船队已经颇具规模了。”
陈管家点头道:“姑爷短短一年时间就把两浙经营得富裕安定,百姓的日子越来越好,这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至于姑爷说的船队,我们天波府中也有船队从海外番邦运过来的东西。虽然比不上我们大宋的精细,但也称的上是别具匠心。小姐看我腿脚不便,时常麻木,还送了一张花纹艳丽的地毯给小人,夜晚盖在腿上,十分暖和。”自唐朝以来,华人自信心非常强大,就算是经常受到辽国压迫的宋朝人也不例外,所以这个陈伯虽然喜欢波斯的地毯,却在言语上不肯给与中肯的评价。
笑了笑我说道:“虽然这支船队主要是运送粮食的,但顺带的,它们也运回了不少象是地毯胭脂这样的奢侈品来,陈伯也使用过这些东西,自然知道其不仅美观大方,还非常实用。象是刚才陈伯所说的波斯地毯,恐怕卖到三五两银子,也不怕无人问津吧。”其实这还是我按照贱价抛售的价格,现在波斯地毯等物还处在新奇阶段,其实就算买到了十几二十两银子一张,恐怕也是有价无市的局面。
陈伯一辈子都在负责采购,当然知道波斯地毯的价格不会这么低,点了点头:“姑爷说的不错。”
我忽然问道:“陈伯可知道,这波斯地毯,成本几何?”
陈伯一愣,接着稳重的说道:“小的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在我大宋,一床上好的被褥也要一百文以上,所以,这波斯国出产的地毯,抛开运费恐怕也要一两银子成本吧。”
我哈哈笑着摇头伸出五个手指:“不,这波斯地毯在那里不过五十文而已,加上运费到开封府后,满打满算正好一百文。”
晓月和陈管家同时吃惊不已的看着我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