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魔头,陆家,赤练蛇女鬼!你们说的女魔头不会是李莫愁吧?”杨过惊讶地说道。
“小兄弟也听过李莫愁的凶名?不想我们不让你走,却是要连累小兄弟你了!现在李莫愁已经追了过来,小兄弟趁着他还没到,你还是快去逃命吧!”武三娘一副歉意地说道。
“李莫愁要杀你们,你们都是陆展元的什么人啊?”杨过没有马上走的意思,反而问起武三娘的身份。因为他知道李莫愁暂时不会杀他,而且也杀不了他。
柯镇恶听见杨过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以为他是打算仗义相助,为得了一个高手相助心里有些高兴,便如实相告:“老瞎子我叫柯镇恶,跟他们没有什么交情,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我有个傻徒弟叫郭靖,在武林中的名声不小。而他们,分别是南帝一灯大师的徒弟武三通及其妻子武三娘,嘉兴陆家庄陆庄主和他的夫人。这两个男娃娃是武三通的儿子,一灯大师的徒孙。两个小女孩是陆庄主的女儿和外甥女。”
武三娘心里很是奇怪,这柯老爷子怎么说这么多?
杨过很是聪明,知道柯镇恶这是在借郭靖和南帝一灯大师的名号,请他出手相助。
“看来,柯镇恶已经看出我实力不凡。可惜啊,我不会武功,真的帮不到你们!”杨过心里想道。然后,他苦笑地说道:“柯老爷子倒是聪明,只是可惜,我不会武功,只是内力有些雄厚而已!”
柯镇恶听的杨过言语没有作假,心里想道:“不想这小娃娃空有一身高强内力,可惜了!”嘴上说道:“小兄弟,既然如此,你还是离去吧。李莫愁这个女魔头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到时我们可照顾不到你!”
“这倒不用你们担心了,李莫愁不会杀我的。”杨过从一个月的相处里已经知道,李莫愁是绝对不会杀他的,前提是杨过不阻拦她杀仇人。
此时,头骨已经破碎的陆立鼎终于缓过一口气来,强自忍着一口气,向程英道:“阿英,你把我……我……胸口……胸口的一块手帕拿出来。”
程英抹了抹眼泪,伸手到他胸衣内取出一块锦帕。手帕是白缎的质地,四角上都绣着一朵红花。花红欲滴,每朵花旁都衬着一张翠绿色的叶子,白缎子已旧得发黄,花叶却兀自娇艳可爱,便如真花真叶一般。
陆立鼎道:“阿英,你把手帕缚在颈中,千万不可解脱,知道吗?”
程英不明他用意,但既是姨父吩咐,当即接了过去,点头答应。
陆二娘本已痛得神智迷糊,听到丈夫说话声音,睁开眼来,说道:“为什么不给双儿?你给双儿啊!”
陆立鼎道:“不,我怎能负了她父母之托?”
陆二娘急道:“你……你好狠心,你自己女儿也不顾了?”说着双眼翻白,声音都哑了。
陆无双不知父母吵些什么,只是哭叫:“爹,娘!”
陆立鼎柔声道:“娘子,你疼双儿,让她跟着咱们去不好吗?”
杨过看向程英手中的锦帕,问道:“这块锦帕就是李莫愁和陆展元的那块定情信物吗?”
陆立鼎喘气地说道:“小兄弟,你怎么会知道?”
“我听李莫愁自己说过的!”杨过也不欺瞒。
“你和李莫愁是一伙的?”柯镇恶一听杨过的话,震惊地说道,手里的铁拐已经防御起来。
“什么叫跟她一伙的!她杀她的人,我走我的路。我只是听她说了自己的故事,然后让她带路来到嘉兴而已。我跟她只是萍水相逢,也不打算混作一处。”杨过毫不在意地说道。本来就是,杨过和李莫愁又不是一路人。
“那她怎么不杀你,还给你带路?”柯镇恶并没有放下警惕。
“你自己问她啊!反正我没有杀人就是了,要你管那么多!”杨过很不耐烦地说道。这些人就是倚老卖老,固执不化。
而此刻的陆二娘毕竟舐犊情深,见丈夫不顾亲生女儿,惶急之下,伤处剧痛,便晕了过去。
程英见姨母为锦帕之事烦恼,忙将锦帕递给表妹,道:“姨妈说给你,你拿着吧!”
陆立鼎喝道:“双儿,那是表姐的,不许你接。”
武三娘瞧出甚中蹊跷,说道:“我将帕儿撕成两半,一人半块,好不好?”
陆立鼎欲待再说,可是一口气接不上来,哪里还能出声,只是点头。武三娘将锦帕撕成两半,分给了程英和陆无双。
武三通站在洞口,听到背后又哭又叫,不知出了什么事,回过头来,突然见妻子左颊漆黑,右脸却无异状,不禁骇异,指着她脸问道:“为……为什么这样?”
武三娘伸手在脸上一摸,道:“什么?”只觉左边脸颊木木的,没有知觉,心中一惊,想起李莫愁临去时曾在自己脸上摸了一下,难道李莫愁那只柔腻温香的手掌轻抚而过,竟已下了毒手?
杨过听的武三通的话,不再理会柯镇恶,看向武三娘,也是见到武三娘左脸颊漆黑一片,叫道:“哎呀,这是中了李莫愁赤练神掌的毒了!”
杨过对武三娘很有好感,决定救她一救。从《九阳真经》里,杨过还是知道怎么运转内力化毒疗伤的。只不过,他没救过人而已。
“我会一些逼毒之法,只是没试过,不知可否让我一试?”杨过对着武三通说道。
武三通看向还在提防杨过的柯镇恶,柯镇恶点了点头,决定相信杨过。武三通就让开位置了。
“有劳小兄弟了。”武三娘说道。
武三娘站立不动。杨过走到她近前,抬起右手,运转体内的九阳真气覆盖在右手掌上,右手掌覆在武三娘的左脸是,打算以九阳真气的阳刚之气化去赤练神掌的阴毒。
忽然,窑洞外有人笑道:“两个女娃娃在这里,是不是?不论死活,都给抛出来吧。否则的话,我一把火将你们都烧成了酒坛子。”声若银铃,既脆且柔。
武三通急跃出洞,但见李莫愁俏生生地站在当地,不由得大感诧异:“怎么十年不见,她仍是这等年轻貌美?”
当年在陆展元的喜筵上相见,李莫愁是二十岁左右的年纪,此时已是三十岁,但眼前此人除了改穿道装之外,却仍是肌肤娇嫩,宛如昔日好女。她手中拂尘轻轻挥动,神态甚是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晕,若非素知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定道是位带发修行的富家小姐。
武三通见她拂尘一动,猛想起自己兵刃留在窑洞之中,若再回洞,只怕她乘机闯进去伤害了众小儿,而且杨过还在为武三娘化去阴毒。
他见洞边长着棵碗口粗细的栗树,当即双掌齐向栗树推去,吆喝声中,将树干从中击断。
李莫愁微微一笑,道:“好力气。”
武三通横持树干,说道:“李姑娘,十年不见,你好啊。”他从前叫李莫愁李姑娘,现下她出了家,他也没有改口,依然以旧时称呼称呼她。
这十年来,李莫愁从未听人叫过自己作“李姑娘”,忽然间听到这三个字,心中一动,少女时种种温馨旎旖的风光突然涌向胸头,但随即想起,自己本可与意中人一生厮守,哪知这世上另外有个何沅君在,竟令自己丢尽脸面,一世孤单凄凉,想到此处,心中一瞬间涌现的柔情密意,登时尽化为无穷怨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