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魂觉醒仪式,现在开始。”
在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顶端,一座奇异的祭坛下,几百人排着队,毕恭毕敬的站着,最前方一位老者高声大喊道。随后一位十五岁的少年从人群中缓缓走出,登上祭坛,不理会身后或羡慕,或妒忌,或冷淡的目光,凝视着祭坛正中央那柄插在其中的金色巨剑,它将决定着自己今后的命运。
天剑宗,作为神兵大陆两大圣地之一,能够进入其中修习,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他也不例外。因为这里凝聚着整个大陆百分之八十的高阶兵者,在这里,能够接受最好的教导,修习最好的兵技,拥有最好的成长环境,前提是你能够觉醒的兵魂是剑。
他,名叫敖兴,乃是天剑宗大长老敖天照外出时带回来的,因天赋异禀,拥有神力,特带回来收为关门弟子。
而今天,就是他十五岁的生日,也是最适合觉醒兵魂的日子,如果他能够顺利觉醒剑兵魂,那么就能够正式的成为天剑宗的一员,如果不能,那他就必须得离开这里,即使他的师傅是天剑宗大长老,也不能破例,因为这是天剑宗的规矩,任何人都得遵守。
为了今天,敖天照特地将一枚剑兵魂碎片给了他,能够极大的增加觉醒剑兵魂的几率,再加上平常针对性锻炼,成功的几率绝对在百分之八十以上,所以他根本不担心能不能觉醒剑兵魂,他担心的是能够觉醒几窍剑兵魂。
三窍为下品,六窍为中品,九窍为上品,至于十窍,那是传说中才会出现的神迹,据说天剑宗的开宗祖师觉醒的也不过是九窍上品剑兵魂,但能够开辟天剑宗这种传承上万年依旧强盛的圣地,可见九窍上品兵魂的强悍之处。
记得自己刚被敖天照发现之时,自己在森林中被群狼团团围住,即将丧命,是敖天照救了自己,并说他天赋异禀,潜力无穷,才将之收为徒弟,并取名敖兴,寓意是希望自己一世都高高兴兴,如此看来,自己觉醒的剑兵魂至少也得是中品,上品也有可能,想想自己很快就可以修习那威力无穷,变化万千的天剑兵技,心中兴奋之意不予言表。
“你说那敖兴真的能够觉醒剑兵魂吗?”祭坛底下,一人对着旁边弟子说道。
“那是当然的,没听说他每天都用药浴辅助修习兵技,晚上还感悟剑之真意?如此神仙般的待遇,怎么可能不能觉醒?”一个弟子酸溜溜的说道,眼中妒忌之意甚是明显,简直恨不得现在踏上祭坛的是自己。
“这就是命呀,如果今年我再无法突破瓶颈,就得离开天剑宗了,唉。”
“放宽心,谁叫咱没有个当大长老的师傅呢,但只要我们肯努力,一定可以留在这里的。”他嘴上说的好听,情绪却低落了下来,因为他的情况同样好不到哪里去。
“快看,他要开始了。”说完,两人的目光同时望向了祭坛上那道身影。
敖兴眼中闪过一丝凝重,走上前,握住那把插在地上的剑柄,使出全身的力气,向上拔出。
随着一声巨响,金色巨剑金光大盛,祭坛顶端电闪雷鸣,剑身也缓缓升起。敖兴见到这一幕,心中大喜,身体中突然涌出一股力量,使金色巨剑上升的速度微微快了少许。同时,天空云层,雷电环绕其中,游走不定,一道闪电骤然降下,劈在了金色巨剑上,使巨剑金色光芒中掺杂了一丝蓝色光晕,煞是绚丽。
金属是能够导电的,但敖兴却没有受到到闪电的伤害,也许是因为闪电的目标并不是敖兴的缘故吧。
“啊。啊。”
敖兴大叫,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金色巨剑终于被他拔了出来,仰头大笑,随后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这短短的几秒钟,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连战都站不起来了,可右手上握着的剑却始终都没有松开。
最重要的时刻就要来了,金色巨剑上的金色光芒在敖兴将他拔出之时就已经蔓延到了他身上,而现在更是连整个人都包裹住了,将他那并不算威武的身躯渲染成一个金人。
三息过后,从敖兴那金色光芒环绕的身躯中,一道微弱的光芒被分离了出来,漂浮在其前方,不断的变换各种形状,似剑,似刀,似枪。。
渐渐的,那道光芒变换形状的速度越来越慢,几乎就在剑与刀之间缓缓变化着,祭坛下的众人都摒住了呼吸,眼神死死的盯着那道微弱的光芒。
有人希望它停留在刀状上,毕竟天才都是会遭人妒忌的,而且还是一个有后台的天才,平常他们这些普通弟子见到了还得毕恭毕敬的行礼,而现在至少可以在心中狠狠的诅咒他。
而更多的人希望它停留在剑状上,毕竟天剑宗多一个天赋异禀的弟子,等于提高了整体的实力,甚至可以压过另一个圣地一头,这都是他们所希望看到的。
不负众望,那道光芒最终还是停在剑状上,没有再变换形状了,见到这一幕,敖天照也松了口气,祭坛下的许多人也露出了笑容,天剑宗即将再添一人。
就在此时,一道黑光从敖兴的身体中猛然窜出,与金色光芒融合在一起,剑状迅速变成了一道半人高的盾牌状,他手中的金色巨剑同时化作一道光芒,飞回了原位,代表着兵魂已定,再无更改的可能。
这一幕彻底震惊了所有人,明明都已经化为剑状了,怎么在最后关头又变了。
敖兴死死盯着眼前的这道已经变成漆黑的光芒,呆坐在地上,双手紧握着,连指甲划破了皮肤,流出了鲜血也没有发现。
祭坛下的弟子们各自与同伴小声交谈着,话题全部都是与敖兴有关的,有讥笑,有嘲讽,也有惋惜。
“都散了吧。”
在敖天照一声威严的声音下,众人都迅速离开了,看了一眼敖兴的背影,敖天照叹了口气,也离开了。
怎么会这样,明明已经成功觉醒了剑兵魂,为什么在最后关头却变了,没有觉醒剑兵魂,就不能够留在天剑宗,就得离开对他来说亦师亦父的敖天照,一股从天堂瞬间掉到地狱的感觉笼罩着他。
事情已经成定局,无法再改变,而今晚,将是他留在天剑宗的最后一晚,将注定无法入眠。
情绪低落的敖兴,缓缓的离开了祭坛,那道黑色光芒已经飞进了他的身体中,融为一体,只有在他需要之时,才会被召唤出来。
走在小道上,最后一次浏览着天剑峰上的风景,那座石亭,以前自己很喜欢在那里偷懒,每次修习累了,自己都会去那里的。
还有那片草地,本来是有很多花儿的,但都被摘光了,也是自己的杰作,还有池塘、假山,树林都有着他美好的回忆。
回到属于自己的那片小天地,可惜明天就不属于自己了,不知道这里的下一个主人会不会善待这个地方。
今晚,敖兴无法入睡,就这么睁着眼睛,躺在屋顶上,盯着漫天星河,不知不觉,一个晚上就这么过去了。
天刚亮,几名执法队队员便来到了敖兴的门前,连门都没敲,直接闯了进去。
曾几何时,这些人还对自己毕恭毕敬,一口一个小师弟的叫着,那个亲热,可如今,一旦自己失去了留在天剑宗的资格,他们连最基本的礼仪都不再遵守了,真是世态炎凉啊。
“敖兴,现在就是你离开宗门的时候了,还不现身,就不要怪我们用强了。”不见敖兴,执法队高声叫喊,以他们的实力,明明早就知道敖兴在屋顶上,就是故意装做不知道,想要借此来羞辱敖兴,以此来报复当初对他的献媚。
有的人就是有这种心理,在你高高在上的时候,使劲的献媚讨好,一但你地位不再,便狠狠的踩你,羞辱你,报复你。
摇了摇头,敖兴从屋顶上跳了下来,轻轻的说了句:“走吧。”
在宗门前,来送自己的人就只有敖天照一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留个自己一个沧桑的背影。
此时敖兴再以忍不住了,眼泪不禁的流了下来,直径走到他面前,跪了下来,叫了一声:“师傅。”
敖天照转过身来,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徒弟,沉默着不说话,没有觉醒剑兵魂,就不能留在这里,这是天剑宗的规则,他毫无办法。
“你怪我吗?”目睹这这个亲如儿子的徒弟离开自己,他的心中痛如刀割。
“徒儿不怪师傅,徒儿只恨自己不争气,但徒儿在此发誓,他日必定重返天剑宗,让那些小人看看,师傅教的徒弟,比他们强百倍,徒儿今日所受的屈辱,他日定会十倍奉还。”说到这里,敖兴眼中的泪光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坚毅。
“好,这才是我敖天照的徒弟,为师在这里等着你,兴儿,保重。”
“师傅也保重。”
看着重回昔日那个蔑视一切,意气风发的敖天照,敖兴再一次看了一眼宗门前“天剑宗”三个大字,头也不回,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