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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分封天下

项羽想看看这樊哙的胆量,于是又赐给他一块生的猪肉,结果樊哙看也不看,直接把猪肉放在盾牌上,拿剑切了几块吃了。项羽点了点头,问道,“还能再喝吗?”

樊哙这个时候就开始说话了,因为刘邦已经向项羽称臣了,他自己也称臣,“臣死都不怕,何况几杯酒?秦朝的****就跟虎狼一样,杀人就怕杀不完,用刑就怕用不够,以至于天下的人都起来反抗他。当时怀王曾经与各路将领约定说:‘先进入咸阳城的人,在关中为王。’现在沛公最先击溃秦军,进入咸阳,什么东西都不敢碰,就率军返回霸上等待您的到来。这样的劳苦功高,您不但不给封地、爵位,还听信小人的谗言,要杀有功之人。这是在重蹈秦朝灭亡的覆辙呀,我就觉得您的这种做法是不可取的!”

项羽无话可答,就说:“坐吧。”樊哙于是挨着张良坐下了。

刘邦在席上又坐了一会儿,觉得的差不多了,情况基本说清楚了,和项羽的误会也清除了,项羽应该不会再攻打自己了。再坐下去的话,不知道范增还会出什么幺蛾子。

所以刘邦就假装喝多了,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让樊哙扶着他去上厕所。等出来的时候就问樊哙,“现在我们要走的话,都没有告辞,这样好不好?”

樊哙就说了,“告什么辞啊,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保命要紧。况且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你人都来了,这么大诚意,还在乎这些小礼节!”

于是刘邦就把张良叫出来,让他代为谢罪,就说他不胜酒力,回去了,嘱咐张良说,“从这里到霸上不过20里,估摸着我差不多到军营了,再去和项羽说,省得范增追杀我!”

张良答应了。于是刘邦就骑着马,带着樊哙等部将从小路赶回霸上。张良等了一段时间,估摸着刘邦差不多到了,这才走进大帐向项羽告辞。

项羽就问,“刘邦呢?”

张良说,“刘邦不胜酒力,听过将军要寻他的过失,先回军中了。”

项羽就没有做声,默认了刘邦的行动。张良奉上两份玉,一份给了项羽,一份给了范增。项羽接受了,把玉放在桌子上。范增把玉一下子扔到了地上,用剑直接击破了它,愤愤的说,“******,这小子真不值得和他共谋大事!夺取项将军天下的人,必定是刘邦。我们这些人眼看着就要被他俘获了!”

刘邦到达军中之后,没有丝毫犹豫,立即杀掉了曹无伤。

过了几天,项羽带兵西进,在西安大肆屠杀了一把,又洗劫了西安,杀了子婴,烧了阿房宫,大火烧了三个多月。

有个姓韩的读书人对项羽说,“关中的地势非常险峻,有高山大河为之屏障,四面往外都有险可守,土地也非常肥沃,在这里定都,可以称霸。”

项羽看看西安已经被自己搞的不成样子了,心里挺犹豫的。这个时候张良就害怕项羽定都西安,因为西安的地势确实非常好。所以张良就出了个计策,他编了个童谣,让西安的小孩都跟着唱,那大体意思就是成功了不回故乡,那谁知道啊。项羽听了这个童谣之后,确实也就想着衣锦还乡了。那个姓韩的读书人见项羽没有采纳他的建议,就发了句牢骚,“人家都说楚国人不过是带着帽子的猴子,果然。”

项羽听了,不禁大怒,你小子胆肥啊,敢这么说我,就把这个韩生直接用大锅煮了。

项羽到了西安后,就派人回去回报楚怀王。怀王这个时候也有点傻,搞不清楚形势,他还把项羽当成当时刚派出去救援赵国的那个项羽呢,没考虑到项羽现在已经是诸侯上将军了。也可能是怀王生项羽的气,气他救了赵国后没有给他回报就跑到了西安,不管什么原因,反正他就告诉项羽说:“以前怎么说现在怎么办。”

项羽听了这下就暴跳如雷了。按照怀王的说法,那刘邦就得在关中称王,他这个诸侯上将军就还只能当个将军,连刘邦都不如。这刘邦前两天还对自己称臣了呢,于是他就对手下的各个诸侯将军说:“楚怀王芈心这个人是我们家给立起来的。他现在什么功劳都没有,怎么能够一个人作主主宰天下呢!天下起义刚刚开始的时候,各个地方都建立了诸侯国,大家一起讨伐秦国。但是,身披铠甲手持利兵,率先起事,在野外风餐露宿达三年之久,终于灭亡秦朝平定天下,都是各位将相和我的力量啊!不过怀王虽然没什么功劳,但是还是应当分给他土地,尊他为王的。”众将领都说:“很好!”

春季,正月,项羽便假意尊推怀王为义帝,说道:“古代的帝王辖地千里,却必定要居住在江河的上游地带。”于是就把义帝迁移到长江以南,定都在长沙郡的郴县。

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其实项羽还是个厚道人,他心里还是有怀王的。他到达西安后向怀王请示的意思,其实就是希望得到怀王的承认,让怀王封他一个比刘邦这些人还高一点的官职就好了。怀着这个时候的正确做法也就是给他封个王,其他人封王也可,不封也可,反正保证项羽比其他人高就行了。但是可惜怀王对形势估计严重不足,这个时候还想打压项羽,所以项羽索性就不给他面子,老子不用你封了,老子不但要给自己封王,还要封其他人的王,这一下怀王就干瞪眼了。

其实刘邦比项羽狠多了,如果刘邦处在项羽的位置上,很有可能根本就不会回报怀王,直接就定都西安,臣服众将了。

接下来,项羽就开始封王了。他首先自封为西楚霸王,从原来的梁地和楚地中分出9个郡作为他的封地,定都在彭城,就是现在的徐州。

项羽在范增的反复劝说下,也觉得刘邦可能有异心。但是之前在鸿门宴上已经讲和了,现在诸侯们都在这,负约就会失信天下,所以还是不得不立刘邦为王。那到底立刘邦在哪里呢?西安肯定是不行的,这个地方太富裕,地势又好。后来他们两个商量着把刘邦分在巴、蜀、汉中,也就是现在的四川,陕西汉中一带。这个地方以前秦国有罪的人都往这个地方发配,于是就说,巴蜀汉中也是关中的土地,于是就刘邦为汉王,定都南郑。后来说的楚汉争霸中的汉就是从这里出来的,再后来刘邦建立新朝,索性就用了同一个字,汉朝。

但是把刘邦封在汉中项羽还是不放心的。得找人看着他,那找谁呢?于是秦朝的三个将领就很自然的出现在项羽的视野中。一来这三个人和刘邦没关系,二来他们很服项羽自己,三来他们是本地人,地理熟悉。这样项羽就把原来秦国的土地分成了三份,分别封给了章邯,司马欣和董翳三个人。项羽的意思就是用这三个人来监视刘邦。

魏王魏豹本来平定了魏国的大部分地区,但项羽自己想要魏国的一些土地,所以就把魏豹封为西魏王,把魏国其他部分划给了自己。

申阳是张耳的宠臣,因为他攻下了河南郡,又在黄河边迎接楚军,所以封为河南王。

赵国的将领司马卬平定了河内,几次有功,所以立为殷王。

把赵王歇改为代王。这个赵王歇就是以前张耳和陈余立的,两个人共同辅佐的,其实没什么功劳。这个人后来被韩信给灭了,这是后话,后面再说。

张耳很有能力,又跟着楚军入关,所以就把张耳封为常山王。

黥布为楚军,常常勇冠三军,功劳很多,所以立为九江王。

黥布的岳父,当初的那个县令吴芮,率领南边百越之地的人帮助各个诸侯,所以封为衡山王。

义帝的大将军共敖攻击南郡,功劳很多,封为临江王。

把以前的燕王韩广该封为辽东王。

燕国将领臧荼跟随楚国救赵,有跟着入关,所以封为燕王。

以前项梁封的齐国的国君和将相田市,田都和田安分别封为济北王,齐王和胶东王。

田荣几次辜负了项梁,又不肯发兵随楚攻击秦国,所以就没有分封。

成安君陈余自己放弃了将军印,有没有随楚军入秦,所以也不封。很多人劝说项羽,陈余和张耳都是同功一体之人,现在张耳已经封王,那陈余也应该封王。项羽不得已,听说陈余在南皮,就把南皮的三个县封给了陈余。

至此封王就封完了。不用说很多人是不满意的。其中最不满意的就是刘邦了。因为按照协议,他本来是应该得到整个秦国的,但现在只得到了一些偏远之地,这刘邦一怒之下,就想攻击项羽。

刘邦手下的文臣武将都劝说刘邦不能打。萧何劝谏说,“虽然汉中地方不好,但是总比死要好啊!”

刘邦就问了,“怎么会死呢?”

萧何就说,“现在我们实力不如项羽,百战百败,不死还能怎么样?能够屈居于一人之下而让各个诸侯都信任的,那是汤、武。我希望大王到汉中去,抚养那里的百姓,征召那里的人才,收用巴蜀的粮食,以后再回来平定三秦,天下就可以谋划了。”

汉王说,“有道理!”

于是汉王就动身去汉中,任用萧何为丞相。所以说这个刘邦还是很厉害的,虽然骂人,但是能听得进去正确的意见。如果这个时候和项羽闹翻了的话,又没有别人帮手,那肯定很快就被项羽搞定了,也就没有光耀后世的四百年大汉朝了。

汉王刘邦觉得张良帮了他很大的忙,所以就赐给了张良黄金百镒,珍珠两斗。张良把这些东西全都送给了项伯。汉王因此也命张良赠送厚礼给项伯,让项伯代他请求项羽将汉中的土地全部封给刘邦,项羽答应了这一请求。这个张良是个传奇人物,后来憨山大师曾经说过,古往今来,能得道家之精髓的,只有张良一个人。这是因为张良这个人确实一点不贪财,不求名,用道家的话说就是“功成而不居,夫唯不居,是以不去。”革命胜利后,他的资格本来是够封王的,结果他就要了个侯位。而且得到侯位后他也就是个半隐居的状态,很少过问国事。刘邦建国后,他的大臣们包括萧何在内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都或多或少的受过羞辱,比如训斥、下狱等,只有张良没有受过羞辱。甚至是大臣们谈而变色的吕太后,也非常的欣赏张良,一辈子对张良都很好。

到了夏季,四月份的时候,各路诸侯都率领部队离开西安,回各自的封国去。项羽觉得有点对不住刘邦,所以额外送给刘邦三万士兵,让他们跟随刘邦前往他的封国。楚军和其他诸侯军中有很多人仰慕汉王,这些人都跟汉王到了关中,共有好几万人,他们从杜县南面进入蚀中通道。张良送汉王到了褒中,汉王就派张良回到韩王那里去。张良于是就劝说汉王烧断他们所经过的栈道,以防备其他诸侯的军队来侵犯,正重要的是向项羽表示没有东还的意图。这样在刘邦非常不爽的情况下,还是听从了部下的建议,回到了汉中。

汉王刘邦是觉得非常不爽的,但是还有比他更不爽的人。这个人就是田荣。在项梁时代,田荣就在齐国称王了,但是因为田荣没有协助项梁攻打章邯,也没有救援赵国,更没有随同项羽入关,所以项羽就没有分封他,而是把他的土地分给了以前项梁时的齐王君臣,田市田都和田安。这样一来,田荣虽然实际上把控着齐国,但是名义上一点土地都没有了。这一下田荣就没有退路了,所以他一怒之下,就灭了项羽封的三个齐王,自封为齐王。这期间彭越在巨野,手下有一万多人,没有归属,没有根据地,补给都很成问题。这时候田荣知道彭越的处境,就招降了他,给了他将军印,让他灭了济北王。后来项羽命令萧公角迎击彭越,结果彭越大败楚军。

除了刘邦和田荣之外,还有一个不爽的人,就是成安君陈余。听说常山王张耳到了自己的封国,这陈余更恼怒了。他说,“张耳和我的功劳是一样的。现在张耳封了王,却只把我封侯,这是项羽不公平。”于是私下派张同和夏说游说齐王田荣,“项羽分封天下很不公平,尽把好地给了将领,而把以前的王都封在了不好的地面上。现在赵王被迁到了北边当代王,我认为是非常不对的。听说大王已经起了义兵,不听从就是不讲道义,希望大王资助我一些兵马,我带兵去攻打常山,迎回赵王。请让赵国作为你的屏障!”齐王田荣这个时候正在担心自己一个人对抗项羽比较危险,陈余正好在这个点上提了这个建议,大家同病相怜,田荣立刻就同意了陈余的建议,派兵资助了陈余去攻打常山王张耳。

项王因为在大家反抗秦朝的时候,张良是跟随汉王的,韩王成一点功劳都没有,所以就没有让韩王成到他的封国去,而是把他带到了楚国的首都徐州。后来又把韩王成降为穰侯,又过没多久,直接杀了他。

现在项羽明面上又多了两个对手,齐国的田荣和赵国的陈余。暗地里还有一个更可怕的对手,但是现在处在韬光养晦的阶段,就是刘邦。这个时候的项羽其实面临着和怀王类似的问题。当初他没经过怀王允许,就私自带兵到了西安,然后又私下分封诸王,怀王毫无办法,只能干瞪眼。这是因为项羽能力很强,怀王控制不了他。但项羽分封诸后,其实像刘邦、田荣、陈余、彭越等等都是枭雄人物,刘邦选择了暂时隐忍,但是田荣、陈余和彭越因为没有退路,所以起兵反抗,项羽这个时候也和怀王一样尝到了被人冷落被人背叛的滋味,不同的是,他认为他可以搞定这些人。于是他后来就亲自带兵攻打齐国,田荣战死,田荣的弟弟田横接替他担任了齐王继续反抗项羽。直到最后项羽死掉,项羽也没有完全搞定齐国。

项羽这个时候也犯了和怀王一样的错误,都没有根据当时的形式和对方的实力来分封诸侯王,而是以自己的喜好进行了分封,这样后面的反抗就顺理成章了。从项羽后来的经历看,他后来的失败其实就是在这里埋下了伏笔。在后来的楚汉争霸时,项羽就是因为要分身对付田荣和天横,而没有能够一开始就集中全部力量对付刘邦,致使刘邦趁着这个机会一直打到了项羽的首都彭城,占领了大批有利地形。虽然后来项羽在彭城击败了刘邦,刘邦被迫后撤,但是双方还是在成皋,荥阳一带形成了对峙。如果项羽能一开始就全力对付刘邦,那也不会在这个地方进行艰苦的拉锯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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