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江水拍岸轰隆而鸣,岸边茂盛的水草从中有水鸟‘咕咕……’叫着。两人相隔三米,站在岸边对立而视,凉爽强劲的江风刮来,掀动二人的衣衫发丝。
眼前的女子完美无瑕,美到了极点,向恒内心忐忑,怀着敬畏,定定的看着她,不敢多言。
龙灵儿眸中盈盈波光闪烁,首先打破了沉寂的局面,道:“公子才华横溢,出口成章,字字珠玑……,让人好生钦佩,可否再作诗一首,让我见识一翻?”
“这……,”向恒犹豫了一下,抬头看向天空明月,负手挺胸而立,心驰神飞,郎朗道:“江边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这是个美丽的误会,其开始念诗的时候,内心是有一些忐忑不安的,下意识瞟了龙灵儿一眼,但见她神色专注,并没有异常,……念到最后,越发自然。
一首诗念完,向恒自觉‘罪孽’深重,不该用地球上古人的诗来骗人。不过,这也是无奈之举,他想走上修行之路,眼前好不容易出现的机会不容错过。
龙灵儿听完,目露异彩,微微颔首,又上前两步,注视着向恒道:“听公子先前的诗句,似乎心中有烦闷之事?可否说来听听?”
“嗯。”向恒点了点头。
龙灵儿右手玉指,指了指江边的石头道:“站着不便,坐下来说吧。”
两人在江边石头上并排坐下,距离不足一尺,向恒开口道:“我本是凡人,却想修成不世神通,……,昨日才被蓬莱剑宗的人赶下山来,心中苦闷难眠,于是便出来走走,哪想……遇到了你。”
“原来如此……,让我看看你的资质如何……”龙灵儿螓首点了点,而后右手抓起向恒左手手腕,手上清辉蔓延到了向恒身上,片刻后道:“你体内的灵脉严重退化了,想要走上修行之路,对于你而言,确实有些困难……,不过,还好你遇到了我……。”
向恒闻言一喜,司徒镜要拿着天机镜才能看清他体内的灵脉状况,而龙灵儿不借助外物就直接做出了正确的判断,两相比较,龙灵儿胜过司徒镜很多……。更重要的是龙灵儿似乎还有意教自己修行,当下道:“仙子愿意教我修行吗?若是如此,我感激不尽,……若能修成盖世神通,定然不遗余力报答你。”
“口气不小,你现在还是凡人,却想着修成盖世神通,甚是心高气傲……。报答的话休要再提,修行之人超然物外,不拘束于世俗人情,你我相逢相识,便是缘分一场,你若愿意学,我教你便是……,我于这大荒中修行,枯寂无聊,若能多个人说话解闷,也是一件好事。”
向恒点了点头,心中很开心,却也没有那种狂喜,迫不及待,认真请教道:“仙子现在能为我说说修行之事吗?”
龙灵儿微微颔首道:“修行之前,必须认真了解这个世界,明白为什么要修行。”其说道这里微微一顿道:“你知道,何为道,这个世界如何而来?”
向恒想了想道:“古人言,道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大意是说,道在天地万物之前,是孕育万物的源头。”这些是他在地球的时候所了解的,不知道是否正确,直接说了出来。
“嗯,很好,天地万物皆由道生,……那你可相信宿命一说?”
“宿命?难道每个人出生的时候,一生的宿命真的已经定了吗?”
“是的,每个人,每个存在的物,都有自己的宿命,包括传说中开天辟地的仙神,它们也受到了宿命的制约,……因为天地万物皆由道生啊,所有的一切生于道,同时在冥冥之中受到了道的制约,四季轮回,日月起落,……,等等,自古以来都是注定了的。生道之化境,死还道于天,只有消亡了才会真正解脱……。”龙灵儿的话音有些凄凉。
“那……这么说起来,世间万物都异常渺小,无可奈何,完全按既定的宿命走……,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是的,浮生渺渺,异常脆弱,我们活着本来是没有意义的,……。如果我没有修行,作为一条水虺或许还浑浑噩噩灵智都尚未开化,便要匆匆走完一生……,而你们人类也差不多,生老病死,无可逆转……。不过,后来世间生灵逐渐有了觉悟,开始探索了解道,寻求对抗道的方法,例如你们人类的医术,便算是其中之一……,但它利用的也是道。”
“用道去对抗道?”向恒有些迷糊起来。
“这天地万物,皆由道成,不可能找到比道更强大的力量,……,于是远古先贤,苦思良久,呕心沥血,开辟了修行之路,掌握道,对抗道。……修行的目的便是挣脱天地束缚,成为不死不灭,不受天道制约的仙。”
“那,有人成为仙了吗?”,向恒禁不住问道。
龙灵儿面色微窘,而后又肃穆道:“这个我也没听说过,……,不过自古以来,亿万万生灵前赴后继,其中有诸多惊才绝艳者,也许有人成功了吧。”
向恒继续问道:“那么修行从什么地方开始呢?”
“从生灵体内的灵脉开始,灵脉与生灵的身体状况息息相关,主宰着生灵的生老病死,甚至祸福……有人将它称为命脉,也就是宿命的脉络,……它们散乱的分布在生灵体内,能勾动外界的道,……修行的第一步便是掌握体内的道——自身的宿命——也就是灵脉,……”
……
两人聊了很久,直到天边露出了一抹鱼肚白,向恒才提出请求,让龙灵儿帮忙,护送他去先民部落摘取青元果。
龙灵儿欣然应允。由于向恒彻夜未眠,龙灵儿让他休息一天,明天再出发。
二人分开,向恒回到了渔村,天色刚刚黎明,远远看到自己屋外站着一道窈窕靓影,心头一惊,快步再走近些,彻底看清,正是赵长老座下弟子吴月寒。
吴月寒手中握着宝剑,看见向恒回来,迎上来几步,冷冷笑道:“我还以为你跑了呢……,呵呵,这大荒之中妖兽不少,谅你也没这个胆。”
显然,她已经去屋中找过他。
“找我何事?……嘿嘿……难道还想查我的物品?”向恒坏笑道。
吴月寒冰冷的面颊,飞起一抹淡淡的红晕,透着寒气的眸子,却是猛的一沉道:“一介凡人,少跟我装模作样……,真想死,我可以成全你,……老老实实将你知道的神灵古经写出来!”
向恒面色大变,想来赵长老已经从自己写出的古文中,看出了些许端倪,当即道:“那是神灵古经吗?……我不太清楚,不过很多内容真的记不太清了,容我仔细想想……”
吴月寒闻言,伸出三根手指,眼神无比阴狠道:“懒得和你浪费时间,……赵长老给你的期限是三日,三日之后你还没有写出神灵古经,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对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不要想着逃跑,除非你想葬身妖兽腹中!”
其说罢,宝剑出鞘,腾空御剑,乘风往山上飞去。
“欺人太甚,……,难怪诽谤我,让我被赶出宗门,……原来,是还在觊觎我身上的神灵古经!”向恒彻底明白过来,多半是赵长老知道他有神灵古经,想要独吞,不愿被其他人知晓,故而借事诽谤他,将他赶出宗门,便于行动。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时间过得很快,第二日,向恒早早起床,升火烤了些鱼肉,随便吃了几口,收拾物品,背上背包出发,赶往和龙灵儿约定的地方,准备进入先民部落,摘取青元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