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谁不知道霍建亭风流倜倘?
身边美女如云。
上报纸头版头条是家常便饭,还经常左拥右抱。
艾天齐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听顾清歌这么说,他笑的更加灿烂了。
夹了一块虾仁放进顾清歌的碗里,“小宝贝儿,不要理那些不相干的人,来,我们吃我们的饭。”
说着,又往顾清歌的碗里夹了一只花蛤。
“小宝贝儿,跟那些无聊的人吵架只会伤了我们的快乐。”
“赶紧吃,离开这里,就听不到狗吠了。”
顾清歌突然就笑起来。
艾天齐这言下之意,分明是把霍建亭比做了狗。
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骂他。
心里倒是觉得痛快的紧。
霍建亭铁青着一张脸,目光凝结成冰,紧紧锁住艾天齐的后背,只恨不得立刻把他冻死!
千万把冰刀飞向艾天齐的后背。
他却跟没事儿人一样悠闲自在的吃着。
撇过脸,赌气似的夹起一块香菇放进对面美女的碗里,“哈尼,多吃一点哟。”
“吃得胖胖的,生孩子才比较健康。”
“不像某些女人,瘦得一把骨头,没几两肉,估计连怀孕都怀不上!”
霍建亭恶毒的声音飘过来。
顾清歌虽然无心计较,心里却还是一滞。
她和霍建亭在一起那么久,那档子事儿也没少做,可怎么就没见怀孕?
她没有再和霍建亭计较些什么。
毕竟都分开了,她再和他理论,倒显得像她放不开似的。
她从来就不是爱纠缠人的女人。
分了就是分了,一刀两断,互不相欠。
各不相干。
哪怕就是今天霍建亭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她也会当作没听见。
都过去了不是?
没有谁是谁的唯一。
也没有谁是谁的天长地久。
地老天荒,海枯石烂,从来都只是传说。
地不会老,天也不会荒,海不会枯,石头也不会烂。
唯有人心。
人心是最无法猜测的东西。
这世上最善变的,就是人心。
她和霍建亭,从来就是一份无爱婚姻,不是靠爱情维系的婚姻算什么婚姻?
不过是偷来了糖里罢了。
只甜蜜得了一时,却甜不了长久。
因为糖吃到最后,后味就是酸的,等酸的过了,就是苦味了。
不管霍建亭再说什么,再挑衅什么,她都没有看他一眼。
那个男人,和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无论她爱或者不爱他,他都只是她生命中的过客。
匆匆一瞥。
惊若翩鸿。
如此而已。
好在艾天齐吃得很快,结了帐,两个人就离开了餐厅。
不知道为什么,顾清歌总觉得有道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的背影。
冷气。
透进她的心底。
还没出餐厅门的时候,艾天齐就握住了她的胳膊。
很自然的,她没有拒绝,选择配合。
顾清歌,不管怎么样,都不要把你狼狈的一面让那个男人看到。
你要让他知道,即便没了他,你也一样可以生活的很好。
艾天齐挽着顾清歌的胳膊,很快就离开了餐馆。
这餐馆再往前面走一些,有一个小型的市民广场,艾天齐想也没想,拉着她就坐到了市民广场的长椅上。
月季花开的正好。
溜粉溜粉的月季花,吐露着它最灿烂的生命,用尽全力只图这刹那芳华。
她坐在长椅上,艾天齐却已然在她身旁蹲了下来,拿过他刚才拎的那个纸袋,从里面拿出一双平跟鞋。
正是刚才在商店里他要她试的那一双。
顾清歌一愣。
“你都不知道我穿多大码的鞋,就敢给我买鞋?”
艾天齐笑笑,已然脱掉了他一只高跟鞋,拿起左脚的平底鞋,替她把脚套进去。
“你觉得码数不合适吗?”
自己的脚整整齐齐的被收拢在方口香槟色小皮鞋里,不大不小,刚刚好。
艾天齐微笑着,把另一只鞋也替她穿上。
“很漂亮!”
“我的眼光不错吧!”
艾天齐替她把旧鞋子放进纸袋里,站起来,由衷的赞叹着。
她的脚很小,很精致,五个脚趾像是晶莹的珍珠一般收在香槟色的鞋子里,漂亮极了。
艾天齐像是打量着什么工艺品一般,竟有一瞬间的失神。
这一幕,落在不远处的男人眼里,他阴鸷的眸子紧紧盯着艾天齐的身影,只恨不得立刻就把他抓起来。
他竟然敢这样明目张胆的追霍太太!
实在是太过分了!
他一定要给他一点教训不可!
“老大,我什么时候才能掉换这身女人衣服?”一旁戴着栗色假发,画着浓妆的女人一开口,发出的却是男人的声音。
霍建亭冷冷白他一眼,“随便你!”
月惜晨如获大赦,急急忙忙朝着那辆黑色辉腾跑过去。
老大不是人!
为了气顾清歌,竟然让他装女人!
要是让王三五知道了,还不得笑出内伤来!
可怜他月惜晨的一世英明,就这么被霍建亭毁了!
可是,他又能说什么?
谁叫他是小兵来着?
以最快的速度冲进车里,换下那身女人衣服,几乎是嫌恶的把它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还没站稳身形,霍建亭便栖了过来,“通知兄弟们动手!”
“今天我非要剁了艾天齐这厮不可!”
霍建亭简直要气疯了!
想想刚才在小公园里,艾天齐那个大色狼竟然抓着霍太太的小腿死不放手,他就生气,恨不得立刻就把艾天齐的两只手剁了。
如果不是他借用了一辆旁边的洒水车,还不知道这混蛋要吃霍太太豆腐到什么时候呢!
连他的女人都敢碰!
再不教训教训他,只怕他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月惜晨本来还想让他再等一等的,等网布好了再收,才能抓到鱼嘛,可是霍建亭已经黑着一张脸冲了过去。
顾清歌盯着脚上的平底鞋。
不得不承认,艾天齐还是很有眼光的,这双鞋子真的很搭她。
有些不好意思的朝他笑笑,吐出两个字:“谢谢。”
艾天齐笑的更加暧昧,几乎是凑到她耳朵根子上,说出一句话来,“不如来点实在的,亲我一下吧。”
顾清歌石化。
很快,她就被凌乱的脚步声吸引。
一双男士的纯黑色手工皮鞋出现在她视线里。
那鞋子,似乎有些眼熟。顾清歌皱了皱鼻子,顺着那双鞋往上看过去。
这条深色的西裤不是她前天才烫过的么?
等到视线落在霍建亭脸上的时候,顾清歌下意识的想逃。
这个男人,不是应该还在那家餐厅吃饭吗?
跑这里来做什么?
吃饱了撑的?
手不自在的抓紧自己的包包,随时准备离开。
艾天齐却是不着痕迹的抓住了她微微发抖的小手。
他的手心很烫,烫得她有些发疼,挣扎着想要抽出来,却始终敌不过他的力气。
无奈之下,只得作罢。
“艾天齐,把你的脏手拿开!”霍建亭咬着牙齿,硬生生压着怒气,一双冰凉的眸子看向艾天齐。
只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把他大卸八块。
艾天齐毫不犹豫的站起来,把顾清歌挡在身后。
“霍建亭,你说我脏?”
皮笑肉不笑的唇微微向上弯起来,眼中带着不屑。
“我的手再脏,也只握过小坏蛋一个人的手。”
“而你的手,不知道握过了多少个女人。”
顾清歌只觉得整个人发晕,如果不是艾天齐挡住了她,她真怕自己会哭出来。
心口上还未愈合的伤口突然又裂开,疼得她几乎要睁不开眼。
“你。”举着拳头的霍建亭手缓缓放下来,最终慢慢张开,又再紧紧握成拳头。
艾天齐说的话,他毫无反抗之功。
艾天齐说的对,他这对抱过无数女人的手,此时此刻又能说什么呢?
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微怔。
顾清歌却清楚的知道,这一次霍建亭是真的怒了。
那男人的眉角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着,像极了纠结起来的风暴。
而她和艾天齐,就处在这风暴的中心。
很快,视线所及之处,顾清歌看到十几个埋伏好的男人把自己的艾天齐围在了中间。
艾天齐只是稍稍皱了皱眉,却什么也没说。
倒是顾清歌,显然紧张到不行,一双小手紧紧攥着艾天齐的衣服,汗透了掌心。
越来越多的人围住艾天齐的时候,顾清歌有些慌了。
忙不迭把艾天齐推到自己身后,看着霍建亭。
“霍建亭,你要干什么?”
顾清歌袒护艾天齐的态度让霍建亭很是不悦,冷眸紧紧盯着这个女人。
“顾清歌,他是什么身份还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绑架,贩毒。”
顾清歌下意识的想保护艾天齐,他虽然做过那些事,但潜意识里,她相信艾天齐是一个好人。
“霍建亭,够了!”
“他是我朋友,你不能伤害他!”
霍建亭的眼睛呈刀状眯起来,“顾清歌,你也不看看他是什么人,一个十恶不赦违反国家法纪的人,你都当他是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