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楠认命的闭了闭眼睛,重新靠回床头,“既然你已经猜到了,为什么不把我抓起来?”
霍建亭朝着她森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夏楠,你不觉得这样做,太便宜你了么?”
“我要让你一点一点亲眼看着你的希望破灭,你编织的美梦化成泡沫随风逝去。”
“其实,让一个人死并不可怕,死,在很多时候反而是一种解脱。”
“你觉得,在你那样伤害过我的霍太太以后,我还会轻易的让你死去吗?”
“不会的。”
“你加注在霍太太身上让她所承受的,我要十倍百倍的替她讨回来。”
“而你,只需要享受过程就可以了。”
说完,他不再理会夏楠,径自出了病房门。
一出病房门,他就又折了回来。
夏楠刚才那个电话明显是有问题的,如果真的是别人打错了,她为什么那么久才去接?
而且,她刚才慌乱的眼神,摆明了说这个电话有问题。
不出他所料的话,他走了以后,夏楠应该会把电话拔过去。
霍建亭并没有走远,悄悄站在病房门前,从那条缝里观察夏楠。
果然,很快,夏楠就下了床,她朝着这边走过来,霍建亭急忙后退,躲在她视线所不能及的地方。
夏楠看到四下无人,这才又放心的折回病床上,拿起了手机。
霍建亭猫着腰往病房门口又走了一些,便听到了夏楠的声音。
“叔,抱歉,刚才霍建亭在我病房里,我不敢接你电话。”
因为是电话的原因,霍建亭听不到对方说什么,只有从夏楠的话里判断。
“什么?你说霍建亭对着所有媒体宣布要重验DNA?”
“我。我不知道这件事。”
“这段时间我一直躺在病床上,哪里有闲工夫操心这些。”
“他刚才有来找过我,提起过DNA报告的事,他还知道上一次是我做了手脚。”
听到这句话从夏楠嘴里说出来的时候,霍建亭的眸中一抹厉色闪过。
很好!
夏楠,果然跟你有关系!
他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继续听夏楠说什么。
虽然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样偷听别人的电话是小人行径,可是,比起夏楠做过的,他这点又算得了什么?
于是乎,他又心安理得的听下去。
“叔,你有没有搞错,我是剖腹产,伤口到现在都没有愈合,你让我去偷检测标本,这不是要我死吗?”
“你别忘了,现在孩子不在我手里,你就算是要我去偷他们的头发,依着我现在的身子骨,也未必偷得到!”
“至于验DNA的事,我实在无能为力,你如果非要我去偷标本的话,我想,咱们的合作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你以为我会怕你?那些照片对于我一个将死之人来说,还有什么可害怕的?你愿意给霍建亭就给他,爱曝光给媒体也不错。”
“总之,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是不可能帮你做任何事的!”
“洛哥?你又用洛哥来威胁我?你觉得还有用吗?洛哥给我的药,现在已经不管用了。”
听筒里传来对方的谩骂声,夏楠却果决的挂断了电话。
事到如今,她已经一无所有了,还怕什么?有什么可介意的?
大不了就是死。
她如今这副身子骨,离死也不远了。
倒不如,死了的干净。
霍建亭很快转身,悄悄离开,看来,有必要弄清楚那个“叔”的身份了。
之后的几天里,霍建亭一直很安静,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什么都没有做。
晴好的阳光下,他把一包泻药递给保镖,“知道该怎么做吗?”
保镖带着一贯的清冷,“把药放在夏小姐的饭菜里,看着她吃下去。”
霍建亭半眯着眼睛,狭长的丹凤眼也显得越发的长了,“然后呢。”
保镖沉了沉,继续道:“然后趁夏小姐不注意,拿出那张手机卡,放一张费卡进去。”
霍建亭点点头,“很好,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保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朝霍建亭敬个礼,转身朝着夏楠的病房去了。
保镖刚一离开,霍建亭便准备起身,却突然又跌坐回了沙发椅上。
心口处一阵巨大的疼痛袭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啃噬他的心脏一般。
绞痛。
心脏上的肉似乎正的被什么东西一点点撕下来,疼得他全是冷汗。
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正打算去找雷辰希帮自己检查一下,那疼痛又消失了。
想来大约是痉挛吧,有时候,心肌梗塞也会有这样的症状,他身体一向强壮,应该没什么大事。
霍建亭扶着椅子把手,坐了好一会儿,才让自己恢复正常。
他起身,走向洗手间,掬一捧清水,洗了脸,让自己看上去精神一些,这才走出来,转身走向清歌的病房。
正立医院里,虽然霍建亭已经派了不少人守着检测标本,可雷辰希和月惜晨还是不敢放松。
雷辰希已经将所有检测数据汇集整理整齐,点了打印,看着一张张洁白的A4纸进去,然后又变成墨字出来,他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把报告结果收拾整齐,锁进保险柜里,走出试验室。
一抬头,便看见走廊尽头有一个黑影缩了回去。
雷辰希眸色紧了紧,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心,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踢踏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响,夜色如水,安静的让人想要痛快睡一觉。
正走着,瞧见从对面走过来的月惜晨,下巴下意识的抬的更高了。
他用手指了指刚才黑影出现的地方,跟月惜晨打了几个手势。
于是乎,两个人便只剩下了月惜晨一个人。
按着雷辰希的指示,月惜晨留在这里拖住那个家伙,而雷辰希则是绕到后面去,切断这人的后路。
很快,当那条鬼鬼祟祟的黑影发现月惜晨出现的时候,显然吃了一惊。
月惜晨笑。
老大和雷辰希定下的这计谋,果然不错,把鱼放进来,现在就等着瓮中捉鳖了。
那黑影带着偌大的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他尖细的下巴。
有喉节,看样子,应该是个男人。
随着月惜晨的逼迫,男人“霍”地从身后抽出一把刀来,朝着月惜晨就砍了过去。
月惜晨虽然在高科技现代化的通讯工具上很有一套,可是,他的身手,比霍建亭和王三五却是差远了。
如果不是雷辰希过来,他肯定要受伤了。
两人联手,再加上月惜晨又叫了其他人,于是乎,那人孤军奋战,自知不是他们的对手,扔下一枚小型炸弹以后,便不见了踪影。
月惜晨受了伤,送到雷辰希的医院救治,剩下的人则是把报告结果护送到霍建亭手上。
一个礼拜之后,DNA报告结果出来,时报大篇副刊登。
当然,清歌也看到了电视。
此时,她的身旁正坐着霍建亭。
“老公,结果就是,小白是我们的儿子,对不对?”
霍建亭点头,他真的想掐死夏楠,她竟然敢这样的颠倒是非黑白?!
清歌有一瞬间的大脑空白。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没有给霍建亭戴绿帽子,还是因为小白被换的原因。
虽然之前就想到了有可能是DNA检测报告的问题,现在才发现,原来,连孩子都被夏楠换过了。
她怎么可以这样?
如果不是她向霍建亭求情,夏楠连孩子都不能生下来,她竟然一点儿不念着孩子,还把两个孩子的身份给换了,她到底想怎样?
清歌激动的浑身颤抖,霍建亭生怕刺激到她,紧紧把她搂在怀里,“妞妞,不怕,有老公在。”
眼泪抑制不住的往外涌,都被男人温柔的唇角舔食干净,“老婆,不要哭,如果你恨夏楠的话,现在就过去,狠狠打她一顿,她要是敢还手,老公替你教训她。”
清歌这才知道,夏楠到底有多狠毒。
她连自己怀胎十月的亲生骨肉都可以牺牲,这女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老公,夏楠为什么要把小白弄成是她的孩子?她到底想要干什么?”清歌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愤怒感。
霍建亭抿了抿好看的眉心,捏着她的指尖,一点一点的替她揉捏着,生怕她气伤到了自己。
“妞妞,不管怎么样,你现在在坐月子,天大地大没你身体重要,所以,如果你想要教训夏楠,老公替你去。”
清歌摇头,“老公,你是男人,你说过你不打女人,所以这一次,换我亲自动手,好不好?”
霍建亭能说什么?
他最怕霍太太的眼泪和哀求,这妮子只要一红眼睛,他立刻兴手投降。
很快,他就把清歌包裹的严严实实,两个人朝着夏楠的病房杀了过去。
此时的夏楠刚用过早饭,正站在窗边眺望远方。
放在抽屉里的那部电话响起来,她只好硬着头皮接了。
“叔,我说过,我不会再和你有联系了,也请你以后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了。”
这一次,她的态度很坚决,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
对方的声音虽然经过了加工处理,却依旧能听得出来那端的慌乱,“夏楠,两个孩子的身份已经调换回来了?你还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