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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平凡的故事(2)

“彤儿,对不起,琳不希望我总和你在一起,她让我以后不要再找你了。”杜平沉默了很久终于说了。

彤儿的心沉了下去,她曾经很坚定地排除了脑子里钻出来的这种预见,今天居然成为了现实,她即将失去她在大学里遇到的最好的朋友,泪水想要冲破眼眶,却被彤儿强忍住了。不,我不能哭,我不能让杜平感到难过,做为朋友,我应该永远支持他,希望他得到幸福。“好吧,我知道该怎么做。”彤儿站起来转身走了。“但是我拒绝了!”杜平的声音近乎喊叫,彤儿的眼泪肆意地流了下来,杜平来到了她的面前,他笨拙地从兜里掏出手绢递给彤儿,“我想过了,无论什么都不能替代我们的友谊,我们是好朋友!”

“嗯!我们是好朋友!”彤儿重重地点了点头,破涕为笑了。

平凡的故事

刘欢/中央戏剧学院

不是所有的爱情都轰轰烈烈,风花雪月,属于我的爱情平凡得也许不能让你感动,但是,对于我来说,它是那么真实,那么坚定,那么温暖。

我和陶之间的故事很平凡,是属于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的。

我和陶是同班同学,我成绩平平,很少参加班上的活动,是那种站在人群当中就再也找不到的人。没有乌黑飘逸的秀发,没有水汪汪的大眼睛,没有令人羡慕的才华。我静静地生活。陶的成绩显然不错,个头挺高,长相一般,大概算那种对得起观众的人吧。他很沉默,自幼丧母,家庭贫困,使他养成了埋头干活不开口的习惯。

我和陶的故事开始于前年元旦前夜。那天晚上,班上组织了一次会餐,准备迎接新年的到来。新年对我有特殊的意义,因为我出生在新年。这件事似乎没有人注意到。餐会很热闹,而我静静地坐在角落里,心里想着:尽情地快乐吧,明天我又大了一岁。我四处打量,寻找一切值得笑一笑的事,突然我的目光停住了,我看见了陶,陶坐在离我不远的另一个角落,一个人自斟自饮。我一直看着他,心里数着:一二……七杯,八杯。他似乎不开心,我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冲动,于是我走了过去:“嗨,陶!”陶抬起头看了看我,他的脸因为酒精的缘故微微泛红,然后他又继续喝了一杯,我的脸也红了,因为尴尬。过了好久,他突然说:“出去走走!”于是他站起来,从同学们的背后绕了出去,我迟疑了一下,然后就随着他出去了。

北京的冬天很冷,室外的风很大,一出门我拉了拉领子,缩了缩脖子,他一直朝前走,没有回头看我。一路上,宿舍楼,教室里不断传来欢声笑语,路灯也换上了彩装,到处洋溢着节日的气氛。不一会儿,我们来到了一个僻静的小花园,他终于停下来,回过头来,我很想活跃一下气氛,于是我笑了笑:“新年快到了,今年让我们一起迎接新年吧!”他看着我突然说:“今天是你的生日!”“啊?”我不禁失声,我的心扑扑地跳得飞快,脸热辣辣的,一种很新鲜,很奇怪的感觉升了起来,“生日快乐!”他努力平静自己,可是声音还有点发颤,“我不快乐。”他很痛苦地摇了摇头,“今天也是我妈妈的祭日。”我不敢相信,滚烫的泪水从他的眼中滴落,他就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我的心像被抽了一下,好痛的感觉,我简直有一种想把他搂进怀里的冲动,可是我只是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嘴里喃喃却讲不出安慰的话。

突然,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另一只手揽住我的腰,一股力量让我跌入他的怀里,他的冰凉的唇覆上了我的唇,那一刹那,我的心迷失了,我居然觉得温暖。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放开了我,他说了一些对不起的话,我怔怔地一句话也没听见。我们俩就这样静静地站着,一直到校园里的吹呼声四起,新的一年到了,他说:“新年快乐!”他显得很慌乱,酒意已经过去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而我的心却已经平静。因为一颗寂寞的心在那一刻得到了慰藉。“新年快乐!”我说,“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冲他笑了笑,他似乎被我的笑容感染,“生日快乐!”他的语气显得有些轻快。这个晚上,我们聊了很多,他跟我讲了他的家庭,他的理想,而我也很兴奋地讲了好多不知该对谁讲的话。他说:“你其实很可爱。”我说:“原来你很棒!”

那天以后,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多了一点对他的关注,眼神的交流多了点温暖,偶尔遇上了,我们也聊聊天,常常在睡觉以前想起他冰冷的唇,常常在梦里想着他要和我在一起。我的心底有了这个秘密,有点甜蜜,有点痛苦,还有点期盼……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春去秋来,对陶的思念竟一天天强烈起来,越来越刻骨,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哎,等待,只有等待。

又是一个新年的前夜,舍友们都出去Happy了,我一个人在寝室里沉浸在回忆中,又是我的生日,他还像去年那样痛苦吗?他是否也在回忆那一晚,那一切。窗外飘着雪,打开窗,寒气迎面而来,好美好纯的雪,我就禁不住伸出手想抓住一片雪花,雪花飘落到我的手心,瞬间融化了。

“夏!”熟悉的声音传来,我低下头,是他,竟然是他,真的是陶!我不顾一切地冲下楼向他跑去。我不停地喘着气,站到了他面前,是兴奋,是高兴,是怀疑……陶拉起了我的手,我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我不敢讲话,我甚至什么也不想,就那样跟着他的脚步。

又是那个小花园,“等我!”陶在我耳边也轻轻地说,于是他转身走了,满天的雪花飘舞,我心也在飘舞,陶回来了,手里捧着一块蛋糕,仅是一块蛋糕,没有奶油,没有装饰,他又掏出一根红烛,插在蛋糕上点着了,“许愿吧,一定会实现的。”新年的钟声响起,我们一起吹灭了蜡烛,“生日快乐!”我们异口同声,是啊,这一刻是属于我的,也是属于他的,是属于我们的。“你许了什么愿?”陶问我。“我要和你在一起!”没有羞涩,我很肯定地说。“你的愿望实现了!”陶笑了,他把我搂到怀里,“我的愿望也实现了!”

这是一块我吃过的最简便的却是最可口的生日蛋糕,我在陶的怀里,嚼着蛋糕,享受着幸福,我知道我从此以后不再是一个人。

这就是我和陶的爱情故事,没有别人羡慕的眼光,但我们的爱情坚定而真实。

飞蛾的故事

毛明/北京服装学院

飞蛾扑火,玉石俱焚。

然而在这霓虹的世界,飞蛾总是被一盏盏明亮的灯光欺骗。在一次次扑火的失败后,剩下的仅是满身疲惫的伤痕,在那些慢慢磨灭的希望里,也许只剩下它们最后在坚守着。它们的执著与勇气,总让我感动。

夏季的炎热又让我迟迟不能人睡,快考试了,干脆打开手电继续看书。已是很晚了,室友们都已熟睡,有偶尔的梦呓迅速蒸发在夜的沉寂里。我带着疲倦和炎热的烦闷,默默地背着复习题。手电的光晕里突然飞来一只小飞蛾,透明淡绿的双翅微微张着,它不停地打着旋儿,飞向手电的最亮点,一次次被它看不见的玻璃片重重击落,它以为手电的光是火,它又一次被骗了。我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只小虫子,想起了他,因为我一直在心里叫他虫子。

那是在大一的时候,刚进校门经过严格军训的我们耐不住对社会的好奇,纷纷想出去打工。我和同屋的阿华凭借老乡的介绍,在一家颇有格调的比萨饼自助快餐店当小时工,很辛苦,但我们一直向往那种中西格调结合的地方。那家店不是很大,有着中式的厚重的红木桌椅和西方中世纪的壁画,我们很喜欢这些装饰,但渐渐地我们看到了很多不令人满意的东西。我们要不停地走动,撤下空盘子,客人走了迅速收拾桌子,一天做下来,腰酸背痛,还因不熟练而被领班责骂,我们品尝到打工的滋味。习惯了也就知道了打工的乐趣,只在于自信地穿梭于店堂中,看形形色色的人。时常有各种肤色的老外向我们微笑着说谢谢小姐,那是被尊重的感觉。在那里认识了不少朋友,虫子便是其中一个。

和往常一样,快打烊了,我最后走,一张一张擦桌子,阿华那天早我下班先回去了,他走过来帮我,那天以前我们说过话,但不多。擦完桌子,只有两个客人一人一杯饮料聊天。我们俩坐在老板看不见的地方小声聊天以消磨时间,记不得聊了什么,只记得谈起各自的家乡。下班时间到了,我们飞快地打卡换衣服,我从更衣室走出来时,他已在外面等我,我看见他看见我时的表情,那天我穿的是我最喜欢的裙子。穿T恤牛仔裤的他和穿工作服的样子大不一样,多了一些青春少年的味道,我走到他跟前,他说:“大学生就是不一样,有自己特有的那份清纯与美丽。”说这话的时候,我笑着看着他,又看见他眼里有一闪而过的落寞,还有一点无奈。他说很晚了我送你回去,我们边走边聊,我说给我讲讲你好吗?他停了一下,说:“其实我也应该和你一样,是打工的大学生。但现在我还不是,从四月份独自来北京,有好几个月了,在快餐店打工实在是为了要生活下去,我只是感到累。”他那原本神采飞扬的眼睛垂下去继续说“这是我第二次来北京参加艺术类的考试。”

说到这,我想起那时在校园里看见的那些背着画板有着优雅体态的艺术类考生,想他也是他们其中的一个,他眼里有稍许轻狂的自信和对考试压力的烦恼。“然而我又失败了,本来应该赶回去参加七月份的高考,我为此也准备了一年,但现在艺术考试没有通过,我放弃了。”“但是……”看着我的欲言又止,他摇摇头,似乎知道我要说什么,也许同样的话他听得很多了,“我学的是影视评论与创作,从小就喜欢,虽然这两次都失败了,但我不放弃,明年我还会考。”“祝你成功,你一定会成功的。”他的执著让我感动,从小一帆风顺的我没有体会过他那样的心境,只能说那样的话。

两个月里,我们已经相处得很熟了,就像老朋友一样,他听着我大学里的故事,我听着他成长中的故事,每次都在心里增添几分人生的感慨,很快我就要期末考试而不得不停止打工,最后那天晚上下班的时候,他依旧送我回学校,一路无话,分手时我对他坚定地点点头,说:“明年等你的好消息。”在那个清朗的夜,带着彼此的感动互道珍重,于是走向各自的生活轨道。

经过暑假,我再去那家店时,他已不在那里了,他应该正坐在教室里孜孜不倦地追求他的梦想吧,而这个梦想,正是那双透明的淡绿的翅膀,会带着他飞向光明,飞向成功,他的命运,和这只小飞蛾一样,同样的苦,同样的累,同样的勇敢,同样的不放弃,它们的希望也将一直支持着它们勇敢地活下去。每当我想起这段日子,我就会知道,在南方的某一间教室里,有像虫子一样执著的他,为心中的梦一直努力着,明年,他定会给我带来好消息。

“虫子,祝你成功。”心中默念着,我熄灭手电,隔一会儿,再打开,小飞蛾已飞走了,它也向着光明的地方去了。你们都会成功的,我坚信。

一个复读生的日记

禹清华/中央民族大学

七月的硝烟终于逐渐弥散开来,而我,作为那场战争的遗留物,别无选择地卷起铺盖走进了补习学校,过起了那枯燥无味,令人窒息的高四生活。作为失败的一群人,作为尚抱着希望,做着梦的一群人,作为本应充满生机与活力的一群人,他们的生活怎样呢,且看一高四生的日记。

8月20日

要是在往年的这一天,我一定还在安闲地度着暑假。坐在风扇旁纳凉,同好友一块玩耍。可今年的这一天,我却毫无选择地远离了风扇,也远离了玩耍。背着行囊,带着希望,也肩负着压力,把身子拖进了高四的门槛。

八月金秋,本应是很凉爽的,可是,这一年却出奇的热,教室外的树叶纹丝不动,知了,在树枝上拉开嗓门嘶鸣,直叫得人心烦意乱。教室内,老师卷起衣袖,解开了胸前几粒纽扣,摇着一把蒲扇,但仍不忘提醒大家:高四生必须能静下心来,必须能吃苦受累,经得起煎熬,必须远离爱情,远离球场,远离电视,电影,必须……台下(已有一学生实在困得不行了,竟酣睡)忽然响起一阵鼾声,四下寻觅,见一学生困已极,竟酣然人梦,真可谓睡技超群,老师无奈,摇摇头……

8月21日

叮铃铃……叮铃铃……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该起床了。“怎么这么早就起床,才5:30,这还让不让人活?”在一片埋怨声中,在一阵慌乱中,匆匆忙忙爬起来。穿错了鞋子,穿反了衣服,忘了洗脸、漱口,便被赶鸭子似地赶到了教室。老师真是辛苦已极,早已端坐于讲台上。显然,他对同学们拖拉的作风很不满意,警省大家道:“别忘了,你们是高四生,已失败了一次,你们还输得起吗?想赢就得三更起,五更眠……”台下,同学们愕然,无奈……

9月21日

月考发榜了,这时,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考得好的是该高兴,可是校内匆匆的人流中,却难一张欢颜。那一张张严肃的脸,那一脸成熟的表情,实在是“酷”极了,这都得归功于老师的谆谆教诲。考得不好的只有端坐教室,埋头书海的份。因为历史不信眼泪。只信成绩,只有一次考得比一次好,你才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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