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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永远的流星(1)

有了爱,一颗心从此处安定;有了爱,每个夜不会再孤寂。只因那句誓言,不华丽,不奢求,但却让女孩男孩找到了彼此的归宿。

特克西纳的初恋

特克西纳/中央民族大学

特克西纳是个聪明的傻子,到现在还是这样。傻,就是在情感方面比较傻,总搞不懂女孩子的心,也懒得去“搞懂”。

说说我的初恋吧。什么是初恋呢?人都要有吧,可能是一见钟情,可能是单相思,可能是缠绵浪漫,也可能是死去活来。我认为,初恋其实就是一种感觉,或许并不存在现实的对象,因为,你的初恋,就是你感情的窗户被不经意打开的那段过程。

上高三的那年,学习比较紧张,天天看啊,背啊,人很疲惫,但也很充实。那是一个凉爽的清晨,刚上完一节课,我决定去伙食科买饭票。一个人埋头认真地朝食堂走着,忽然,我好像感觉到什么,猛一抬头……啊!我好像被一股巨大的力罩住了,我被震住了,我不知所措了……

两个女孩,也在我面前停住了,我的目光完全被其中一个个子高挑的(其实后来发现没那么高,也就163cm)吸引了。长长的脸颊,细细的眼睛,短头发,皮肤很白……她穿了一件红色的马海毛毛衣,大大的领子,阳光透过高而厚的梧桐的叶子照在她白皙的脸上,加上红色毛衣的烘托,简直有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意味……她很害羞地和我对视了几秒,立即把目光移向地面,但善于观察的我发现她的嘴角微微一动,眼睛的余光也迅速地扫了我一下……她们匆匆地离去了,就留下我在那儿傻傻地立着……当时感觉比较模糊,但却又那么明朗,好像有点什么,却又难以琢磨……

我不得不承认,在女孩子面前一向很高傲的我,当时完全被那个陌生的女孩征服了……那年,我16岁……

许多年过去了,现在,整天为工作奔命的我,在某个孤单的时刻,在某个不经意的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我还能很清晰地回忆起,那年,那天,那个清晨,那个女孩……我知道,就是那一刻,就是那个女孩,在命运的安排下,轻轻地叩开了我的情窦之门,那么的轻,那么的轻……

或许,以后我会有一个很好的女孩陪着我度过一生,有一个美满的家庭;或许,我会是一个潇洒风流的男人,有过很多不同的女人。但是,我相信,在某个孤单的时刻,在某个不经意的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我还能很清晰地回忆起,那年,那天,那个清晨,那个女孩……

那个穿红色马海毛毛衣的女孩子……

座位,为你而留

禹清华/中央民族大学

原以为爱一定是轰轰烈烈,浓墨重彩的。原以为爱必定是山盟海誓,哀绝凄婉的。然而,爱过后,才知道,爱是平淡如水,平淡得只需用简单的形式来表达——座位,为你而留。所有我和她的故事也仅围绕一个座位由始到终展开。

萍和我是同一系的,还是同一个英语班的。记得英语分级考试后的第一堂课,我去得很晚,当我进教室时,老师已站在讲台上等我这姗姗来迟的学生,台下,所有的座位几乎都满了。惟在萍的右边还空着一张座位。也许这就是命里注定要发生点什么的,于是,我不及多想,便在她旁边坐下来。也许,是高中时代留下的后遗症(那时,男女同学分组坐,老师以为这样便可隔绝那生理上日趋成熟的同学萌生的爱。久而久之,便习惯了)。同女生坐在一起,总觉有些不自在,课间休息时,我没敢同她交流、一个人闷着头,还在记背着那些英语单词。她却无所谓地望着窗外,似在想些什么。总之,那一天下午,我发誓下次一定得换个座位。

于是,第二次英语课我去得忒早。随便坐了个空位,我还是被上次坐这个位子的人很客气地请开了。又换了几次后,我受到了同样的礼遇,教室刚好32个座位,每人一个。最后,又只剩下她旁边那个空位,没法只好很无奈地回到老巢。那次课间,我显得很沮丧。她主动开口啦:“怎么,你不习惯吗?还是我太凶,吓着你啦!”“不……不……不是”我结结巴巴地答道,那一刻,所有的掩饰都成为多余。

接下来的日子,我和她便相安无事地处着,有时,还聊聊天,相互勉励一番,她英语相对好一些,有时,还问问我题目。就这样,我们迎来了大一的寒假。寒假放假学校统一订票,我原打算订1次。可是,有一天,她对我说,61次也经过我那站,叫我同她一块回去。我没多想,也就答应了。放假那天,俩人同时从学校出发,准时赶上列车。上车后我还是原来那般沉默,想到有十几个小时的旅程,我便掏出书,慢慢地看起来,其时,她坐在我左边,靠着窗子,边听随身听,边望着窗外飞向身后的景物。当列车快到石家庄时,她说她有点头昏,想呕吐,于是,我赶紧给她准备了一个小塑料袋。就在列车抵达石家庄时,她便吐了一气。然后,整个人都软了似的,趴在桌上,脸色惨白,我知道她晕车了。可是,在这车上,谁会准备晕车药呢,再说,车那么挤。几乎连插脚的地方都没有,去哪儿找呢,后来,听人说,卧铺车厢有药卖,于是,我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挤到卧铺车厢。可是,乘务员说都卖完了,只好满怀失望而回。这期间,她又吐了好几次,那时,我真担心她撑不住,于是,赶紧请对面的两人,同我俩交换了位置,顺着开车方向可能会好一点。可是效果不是很明显,车到郑州时,她说她想换卧铺,可是,广播却一次又一次播着卧铺已满的消息。没法我只好趁餐车开餐时,扶她到卧铺间透了一下气。她感觉好点后,我便扶她到坐位上,也许是太困的缘故,回到座位上,伏在我胳膊上入睡了。我想,她一定很难受。

入夜时,车厢内渐渐变冷,几乎所有的乘客都已入睡,车厢外也只依稀见星星灯火飞快地向车尾逝去。而我,却难以成眠。把身上的皮衣脱下来,盖在她身上。那一夜,我没有睡,她期间又醒了几次,但没有再吐。在我的劝说下她勉强吃了点东西。她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晨。我还挣扎着没睡。看着一晚未睡的我,她眼里满是感激。对面的那两位中年人对她说:“你男朋友真好!”那一刻,我脸唰地红了,慌忙笨拙解释:“我……”这时有一只手坚定地握着我的手,暗示——不要,我红着脸接受了别人的赞许。

当列车到达LD站时,我得下车啦,下车前,我将一封趁她睡觉时写好的信塞到她手时,并叮嘱她路上好好照顾自己,到站后,来个电话。车在LD站停车十分钟,下车后,我一直站在她的车窗下,望着她,她也望着我,眼里噙满了泪水。当呜……呜,两声悲怆的笛鸣时,列车慢慢地舒展了一下筋骨,启动了,我挥挥手。看见她转过身去,在眼里拭着什么。终于,列车载着她,也载着我的牵挂驶出了我的视野……

豆·冰淇淋·恋曲

缘梦/北京大学

她云淡风轻地细述自己喜欢吃冰淇淋,尤其是那名日“恋曲”的冰淇淋,一颗颗、一粒粒的相思红豆,浓醇香滑的奶香,人口一刹那间的冷香与惊艳,丝丝润心,柔滑无痕……

男孩凝望着娇嗔傻气的女孩,说了声:“等我!”便不由分说地跑了出去……良久,男孩子才气喘吁吁地折回,只不过手中多了一支女孩方才所言的“恋曲”冰淇淋,那只冰淇淋也不知被封冻了多久,里面全是沙沙的冰碴儿,当男孩细细地拆开它,用满眼似水的温柔脉脉地看着女孩,一字一句地说出:“你知道吗?我要陪你吃冰淇淋,用我一辈子的时间……”久久,两个人都没动,一股情意潺潺流淌着。女孩心起悸动,内心泛起一股甜蜜,荡漾成圈圈的涟漪,愈扩愈大,盈满了她整个心……

那是女孩此生吃过的最为香醇润心的冰淇淋,也是在那次男孩许出了今生最为真挚的誓言。一段美丽的恋情配上“恋曲”,自然演绎得分外柔美、甜润无比。

有了爱,一颗心从此好安定;有了爱,每个夜不会再孤寂。只因那句誓言,不华丽,不奢求,但却让女孩、男孩找到了彼此的归依。

刹那间生命也变得有所憧憬。

云卷云舒,流水桃花,红豆相思,相视莫逆……那是段刻骨铭心的记忆,时光奢侈地流淌,生命的流程漫漫,曾经怎样地灿烂过,也就依附着怎样的黯然和孤寂。

曾经,男孩把一串用红豆串成的项链戴在了女孩的脖子上,女孩羞涩地笑着,口中念到:“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而爱的“恋曲”,又因红豆而萌生了一根情藤。两颗心化作相思红豆,在情藤的缠绕中滋长。他们从来就没有怀疑过、担忧过这份爱会如烈日下的冰淇淋,霎时间融化无痕……

月不常圆花易落,伸出手只是一片无缘的哀愁,琴瑟之弦已断,无法再度和鸣,“恋曲”终难奏……

曾以为,时间的潮水无数次漫过后,记忆的沙滩会渐渐回复自然的平整,但无数次三百六十五个日月的轮回过后,在每个夜不能寐的长夜里,那两道强烈的灯光伴随着一声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和着人声、雨声、风声,还有那满地殷红的血和雨交融而成的河,把他整个的记忆都染成了红色,全是血,全是血……

他不知晓人的生命怎么就可以如此脆弱,似玻璃般易碎,只是那一刻,他没有如往昔般抓牢她的手,她便似蝶若羽般轻飘飘地飞了出去,只为了在这样寥落的雨夜看见一个卖冰棍的男孩因风雨而寒噤、瑟缩的影子……只是近在咫尺,他的手却只能永远停留在空中,定格在风雨之间。那一刻他想喊一句什么,张开嘴,却只是发出一声啜泣的低唤:“不要!”

一个小时过去了,又一个小时过去了,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医生疲惫地走了出来。渐渐地,听不真切医生所说的话。那一刻,他只觉着像是兀地被人当头一棒,眼前猛然涌起一团黑雾,遮住了他的视线,他甩了甩头,试图甩掉那团黑雾,试图甩掉这场梦魇,然而却怎么也甩不掉!他多希望刚才的种种只是一场梦……

他挣扎着,不让自己倒下去,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的悲痛现于眉宇之间,憋着呼之欲出的泪水,五脏六腑痛透,痛酥了,有一种毁灭感油然而升……

紧握女孩苍白无力的手,男孩只想永远这样握紧它,攥牢它,不再放松,也许这场悲剧就不可能有演绎的机会。

“没事的,没事的,一会儿就不痛了,听我说,等你好了,我会每天都陪你吃冰淇淋……”“对不起,我不能再有机会让你陪我吃一辈子冰淇淋了,我……我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听到这里,男孩像被电击了一般,浑身抽搐,倏然捂住女孩微微颤抖的双唇,急言道:“不会的,你不会离开我的,你不可能不实现你的诺言的,对吗?答应我,不要放弃,不要……”

两行清泪从那如水双眸中轻轻滑掠过苍白无血的面颊,滴落在男孩紧紧相握的那双手上,写满的是别情依依,烙印的是铭心之誓……

“我答应你,不喝那‘孟婆汤’,如若有来生,我会为你好好珍重自己。只是今生……答应我,不要放弃你自己,好好找一个爱你的人,好好爱她!”女孩穷尽仅有的一点气力攥紧男孩那双微颤的手,“这是我最后的要求……答应我!……”

男孩扭过头,凝噎无语,不敢再对视那潭凝聚伤感雾气的眼眸,只轻点了一下头,那种剜心之痛顷刻之间便肆意袭来,让人猝不及防,肉体和灵魂倏然间被吞噬得失去了原形,变得轻飘飘起来……

雨下得狂野,风吹得苍茫。侧耳倾听那夜色里流泻着的阵阵声浪,那是雨点滚珠似的叮叮咚咚地敲击着夜的寂寥,顷刻间润湿了他整个心房……

在他眼中,窗外交织着的光与影没有丝毫意义,只有那汽车急驰而过的狂鸣声常令他怔怔不已,目光急速游移,双手护宝似的将一个透明的玻璃杯拢怀于胸……那里面是一支早已融化的“恋曲”冰淇淋。

颗颗粒粒的红豆那么醒目的殷红或沉或浮于乳白色的奶香浓液里,却依旧那么刺目,那样显眼,一如那被血染红的雨夜和记忆……

无期的邂逅

红蔷薇/中央民族大学

每天在从学校门口到教室的路上,总能遇到辰。那一年的冬天很冷,好像每天都在下雪,于是我喜欢围上一条大围巾,包起头和脸,只露两只眼睛。红色的围巾,淡紫色的棉衣,几乎成了我不变的装束。我喜欢这样把自己包裹起来到学校,那样当我遇到辰的时候,他总不会看出我由于异样的心情而在脸上表现出来的异样表情。我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只需垂下眼帘或者假装向远处张望,而不用担心他能看出来我见到他时心跳加快的羞涩和惊慌。我们每天都这样擦肩而过,不是他低头,就是我向远处看,有一次我终于鼓足勇气,遇到他时把仅露在围巾外面的眼睛从远方收回到他的脸上,却发现他也在看我,而且马上低下了头。我觉得好可笑——也许,他也像我一样。

辰是高二的时候转到我们学校来的,从很远的地方。我从未和他一班过,但他是学校的名人,缘于他的特长——绘画,西洋画技法,油画和素描,得过很多奖,学校的橱窗里每期都有他的作品,很成熟的技法。学校里还有几个有此特长的同学,学校为他们提供了专门的画室,每星期都有美术老师为他们专门辅导几天。而我们到高三时就已经不上美术课了,他们几个人是专门挑出来考美院的。我的同桌蕊就在美术老师的指导下为他们做过模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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