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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沉寂的少年

漆黑的地牢下几盏昏暗的油灯摇曳摆动,一阵阵的摇晃都好像触动的心灵一般让人有着一丝不安和担忧。精铁铸造的牢门前,两名守卫没有以往的哪种悠闲,相反今日的他们却是异常的紧张,四处戒备的同时,视线不时的望向地牢出口,好像急切期盼着谁的出现。

“老李,你说外面怎么样了。这样下去,估计等里面那位小少爷出来咱俩可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啊”!神色有些焦急的来回踱步,一名守卫也是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说话间还不忘记往牢房内看去,看到里面没有什么动静,这家伙心里才算稍微安稳一些。

“你问我,我问谁啊。老刘,我现在倒是不担心小少爷他出来拿咱俩撒气。你我都是看着小爷长起来的,这件事情过后,我怕小爷心里受不了啊”!老李从口袋中拿出半盒烟,随后不舍得拿出两根递了过去。这东西在异界可是及其昂贵,这半盒烟还是两个月前城主赏赐的,他一直保留到现在,今天也是终于忍不住拿出来平复一下心情。

“哎,受不了怎么办。城主花了那么大代价就为了护住小爷这根独苗,不管他怎么样,我只希望少爷能体谅城主的一片苦心”!接过一根烟,老刘狠狠吸了一口随后给老李使了个眼色。老李也是心领神会立刻再拿出了一支烟随后转身走进了牢房。

牢房内,整个牢房也就十几平米。四周是用整块的青岩石打造而成,这青岩石密度极大而且异常坚固。在阔原城这东西虽然不是什么罕见之物,但是能够将一整块石头用来建造牢房,恐怕也就只有那么几家可以办到。

牢房的四周,火把的光亮加上青岩石的反光将整个空间照亮。牢房的正中央此时摆放着一个茶桌和几把椅子。茶桌上的茶水已经放凉但却没有动过的痕迹,在茶桌的正对面,有些昏暗的角落里则是有着一把特殊的椅子。这把椅子好像是专门为审讯犯人而定做,而此时在椅子上,一名少年身穿白色衣袍安静的坐在那里,身上气息好像完全融入了那微弱的黑暗。

“少主,来支烟吗!放松一下”!走过来的老李看了看少年,看到眼前少年的状况,眼中露出了一抹不忍。

少年的年纪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相貌清秀白净,银灰色的头发让人感觉少年及其潇洒英俊,只是此时银发散乱在肩头让人感觉少年有些萎靡。在其身上,此刻则是有着十几道锁链围绕将其牢牢锁住。身上衣服破碎的地方此时还有着一丝丝鲜血滴落,但即使如此,少年那双凌厉的双眸依然清澈深邃。好像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不会失去那种骄傲和气质。

“谢了李叔,不用了”!淡淡的话语吐出,房间内便再次归于平静。无奈的叹了口气,老李只能退了回去,冲着门外的老刘摇了摇头。对方也是摊了摊手显然都是不知道怎么办是好。正在两人对视之时,牢房出口终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脚步的速度很快但却不乱。显然来人只有一个。

“城主”!看到来人,老李两人赶紧弯下腰行礼。来人名为凌卓,身穿紫色戎装。在这阔原城那可是一跺脚地面都要颤一颤的人物。年龄五十五岁的他同样是一头银发,虽然已经年过半百但是相貌依然俊朗,加上与生俱来的气质和沉稳,恐怕现在出去依然是会迷倒不少韵味女子。

“怎么样,这小子说什么了吗”!脚步停在牢门外,凌卓犹豫了一下则是没有进去,反而看了一眼守卫随口问道。

“没有,少主自从进去后便没有多说什么”!口中恭敬的回答着,老李也将递烟的事情说了一声,话语中不敢有丝毫隐瞒。听着这些,凌卓脸色则是微微变了变。

“没闹着出来?也没嚷嚷”?好像不相信守卫的话凌卓再次问道,看到两人点头凌卓的脸色出现了一丝忧色。所谓知子莫若父,此时牢房的异常安静让凌卓心中有些不安。

牢房内的少年名为凌默,是他凌家九代单传的独苗。凌卓三十八岁得子,从小便对凌墨异常溺爱。再加上凌墨从小天资极高,几年的时间里凌墨的表现也是获得了不少族人的认可。对于这个儿子凌卓可谓是极其满意。可惜凌墨闹出了今天的这些事端,若不是凌家底蕴强大,恐怕难保凌墨性命。

“打开吧,我进去看看他”!长出了一口气,凌卓的心情极其复杂,可以说几天来他几乎老了十岁。不过对于自己儿子惹出的事情,凌卓除了心烦和苦恼外,心中多少还有些佩服。最起码他敢说这个年纪,这样的事情,放眼整个阔原城没有人能与其项背。

火光摇摆不定,走进牢房的凌卓坐在位子上。视线看向凌墨,眼中飘过一丝不忍。自己这个儿子从小养尊处优何时他让凌墨受过这样的待遇。但是今日不同往日,他若不这样做便保不住自己的儿子。

“爹,儿子这辈子没求过人。今天求你一次,我的事情我自己解决,不要牵扯家族”!沉默已久的凌墨看到自己的父亲终于开口。凌墨知道自己惹了多大的祸,但是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不想连累家族。

对面听到这些,凌卓却是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抹苦涩:“傻小子,你是我凌卓唯一的血脉,你要是死了,一切,还有何意义”!

朝着身后老李拿了支烟,一向从不吸烟的凌卓今天居然点着了一根。可能是不习惯抽烟又或者是这些天太过疲惫,凌卓一口下去咳嗽了几声。这也让他身后的两人紧张了半天。

凌卓的话语落下,整个房间内再次归于安静,凌墨知道自己父亲的脾气,他既然决定了便拉不回来。此刻的他就好像失去了灵魂一样,斜靠在椅背上,整个人沉寂了下来。

时间缓慢的过去了一个小时,当牢房外再次传来脚步声时,一名中年男子则是推门而入。来者名为周岩是凌家的管家,此时走进房中,周岩先看了看凌墨的状况,随后才走到凌卓身旁。

“怎么样,事情结束了”?凌卓率先开口,他让周岩一直打探消息。此时周岩进来估计是外面的事情已经了结。

听到父亲的问话凌墨突然打起了精神,视线看向周岩,虽然心中已经知道结果不会太好,但是他依然想知道外面的事情。

看了看凌卓,周岩神色中有着一丝询问。毕竟外面的事情和凌墨有关,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在这个场合将事情说出。而凌卓则是点了点头:“说吧,现在没有必要瞒着他”!

“战斗结束,二十一位世家家主,六位城主,三位域主全部出手,十一人,全部斩杀”!周岩及其简短的说完,不过一想起外面的事情他的心情依然很难平静。看着凌墨的神色也是多了一丝钦佩。而听到这个消息,凌卓则是松了口气。但坐在对面的凌墨却是如同死人一般,整个人完全呆滞,双手紧握,指甲深深刺入皮肉。鲜血滴滴落下,即使如此,凌墨却好像没有一丝痛感。

“呵!呵!好大的手笔,哈哈,佩服!!!!”!牙缝中一个音一个音的传出,凌墨的身体因为愤怒而极度的颤抖,胸口更是剧烈喘息起来。足足片刻,他才将怒火暂时压制,脸上一抹阴柔的笑容浮现。

“现在,打算怎么处置我呢”!看着自己的父亲,凌墨话语异常冰冷。当然,这话语并不是说给他父亲,而是那个能够调动这般势力的那个人。而正在凌墨话语刚刚落下,牢房的大门再次被推开,这一次走进来的是一位一身白衣的中年男子,看到此人,即使是凌卓都是一愣,随后赶紧起身冲对方一抱拳。

“韩大师来了怎么不让下人通报一声,凌某有失远迎,怠慢了”!凌卓说着,一旁的周岩也是同样退到一旁。眼前的这个人他自然认识,此人名叫韩愈,随即说了一声周岩便赶紧退了出去。

“我来回答你。你的父亲替你求情,所以盟主饶了你一命”!只是眼神示意了一下凌卓,韩愈直接转过头看向了凌墨。话语中有着一丝不屑,同样还有着一丝玩味。

“多谢盟主开恩,多谢韩大师了。日后还请大师在盟主面前美言几句”!听到这个消息凌卓也是心中松了口气,但是韩大师却笑了摆了摆手。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死罪可免但是活罪难逃。凌城主,盟主说了,凌墨此子虽能活着但是一身修为必须除去。而且从此不能踏入三域之境,违者杀无赦,而这一切由我监督”!韩愈说着,神色中则是出现了一丝快意。显然他和凌墨之间曾经有着什么过节。

听到这句话,凌卓整个人都是一震。除去修为,这种惩罚简直和杀了凌墨没有什么区别。去除了修为凌墨便是和废人无异,而一个人被除去修为的方式只有一种,那便是打断身上所有经脉不能有一处完整。因为只要保留一处完整,这个人便可以重新修炼,经脉也可以重新复原。

“怎么?凌城主对于盟主的这个决定似乎不太满意啊!若是不满意,那便和那些家伙一样一起杀了便是”!,嘴角处不时露出一丝冷笑,此时韩愈好像有些得意忘形了。

听到这些,凌卓缓缓直起身子,原本伤心的神色中同时多出了几丝怒气。怎么说他也是一城之主,他尊重韩愈是因为他是盟主身边的人。但是这家伙居然对于自己儿子的生死如此谈笑,他这个做父亲的怎么能忍。

“呵呵,凌城主不要动怒吗。现在结果就是两个,虽然小公子不能修炼了,最起码保住了凌家的一丝血脉。您说对吧”!看到凌卓动怒,韩愈也是发现自己说话失了分寸于是赶紧放低了姿态。而他说的话也让凌卓冷静了下来。

正如韩愈所说,现在他已经没有选择。能够保住儿子的性命已经是极限。而且这件事换做是他,估计也会这么做。想着这些凌卓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眼中多了一丝不舍和痛苦。

“凌城主,您放心吧。只要小公子不反抗便不会有其他痛苦。等我废除他的修为便让您送他离去”!

随着话语落下,凌卓终于艰难的转过了身。他凌卓怎么也算是一代霸主,但是任谁也不愿看自己儿子被废。可是为了全族,为了凌家他不得不如此。不然阔原城便会成为废墟。想到这些一代霸主凌卓转身离去。一滴泪水也是悄然滑落。

看着父亲离去凌墨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看着韩愈的神色中有着一丝默然。那种感觉就像是在看一条狗,不,应该说是畜生,狗最起码还有它的可取之处。

“小子,我最讨厌你这种眼神你知道吗”!被凌墨的神色盯着韩愈浑身一激灵,对于他来说,凌墨就是他的噩梦。而即使是凌墨被束缚住,但是给他的感觉依然像陷入地狱一样。

“动手吧,那来那么多废话”!冷笑的说完这些凌墨便不再理会对方。头低低的垂着,整个人安静了下来。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那道身影好像变得孤独而又冰冷了起来。

“我劝你不要挣扎,不然反而更加痛苦”!口中说着,韩愈已经走到了凌墨面前。但是对方的沉默则是让其有些恼火。

“哼!这个时候了还摆着这幅骄傲。小子,记住了,以后老老实实的当个废物吧”!话音落下韩愈便不再犹豫,手中一道灰色光芒闪现直接朝着凌墨的脊柱按去。

强横的力量好似一并利剑狠狠插入身体一样,一股剧痛瞬间便从脊柱传出。

“呃”!低沉的一声闷哼。凌墨整个身体瞬间便完全弓了起来,如果不是铁链支撑恐怕已经趴在了地上。但即使如此,那种剧痛依然无法得到缓解,冷汗一滴滴从凌墨额头滴落,疼痛也从脊柱开始散开。

手,脚,肩膀,胸口,小腹,腿,脚,这一刻那狂暴的力量四窜而开在他的身体内肆无忌惮的横行。这种力量每过一处凌墨都能听到自己经脉一寸寸断裂的声音。那种痛苦无法言语,而这种疼痛整整持续了十分钟,随后那股力量便是猛然攀升直接冲着凌墨的头部冲去。

感受到这一刻,凌墨深邃的瞳孔终于剧烈收缩了一下。他很清楚,头部的经脉一旦受创他也许能抱住性命,但他很可能失忆或者永远浑浑噩噩没有意识。

眼中有着一丝不甘,有着一丝悲痛。这一刻眼中的泪水终于没有忍住,他不是害怕,而是恨,血泪缓缓顺着脸庞划落胸膛,泪水好像一道流星,带走了凌墨的一切。而当泪水划过胸口的赤红色吊坠时,房间内韩愈和凌墨谁也没有察觉到那枚吊坠奇异的闪了一下,只是那么一下随后便重新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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