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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想爱好难

经过医生的紧急抢救,小花从昏迷中醒来。

小花无力地睁开双眼,目光在周围寻觅,当看到站在身边的田万鑫时候,她的眼神是柔柔的,生怕田万鑫在自己的视线里消失。她抬了抬无力的手,虚弱地说:“田哥,快拉住我的手,我不能没有你。”田万鑫双手握住小花的手,眼含热泪,不停地说:“你会没事的,因为还有我,你要坚持住,我们还要在一起过幸福的生活呢!你听见了吗?”此时小花已经泣不成声,拼命地点了点头。

田万鑫知道小花已经病入膏肓,心胆俱裂。他推掉了所有的事情,无时无刻地守候在小花的病榻前。希望自己的行动感动上天,让小花的生命再焕发生机。重病在床的小花是焦躁的,敏感的。他拉住小花的手,喃喃地说:“我在这里,不走,陪着你。”

说着说着,泪眼朦胧,她低声说:“万鑫,想想你对我的爱,我很幸福,就是死了,这辈子我也知足了。”

“小花,别胡思乱想,你要坚强些,好好地活着!那么多磨难都挺过来了,这次也一定没事儿,请你相信我,我不会离开你的,一刻也不会!”田万鑫说完,轻轻地用手擦去小花眼角的泪水。

几个月过去了,小花更显得清瘦,脸上已经没有血色,这让田万鑫心疼之极,怜爱之极。他走到床前,轻轻将她抱起,揽入怀中,含泪说:“小花,等几天你的身体好些了,我们就举办婚礼吧!”

小花又一次悲泣,心里想:如果自己没有病,一定会和他一起举行隆重的婚礼,可现在已是一种奢望。她哽咽地说:“谢谢你的良苦用心,我也渴望穿上婚纱,做你的新娘,也应该满足你,可是……”

田万鑫把小花紧紧搂在怀里,搂住这个让他心疼一生的女人。深情地说:“你就是我心中的新娘,不管怎样,我会为你准备一次隆重的婚礼,我爱你!”说完,吻去小花脸上的泪珠。

此刻的小花面对田万鑫真诚的表白,内心是幸福的,她感叹命运的不公,又感谢上苍赐给他这么一个值得信赖的男人。人生没有完美的,情缘是一种美丽的残缺,我要在生命最后把最美好的刹那留给他。

接着小花又进行了五次的化疗,化疗后的副作用是很大的。强烈的呕吐,免疫功能的下降把美丽的小花折磨得痛苦不堪。剩下的几绺头发也脱落了,细心的田万鑫为她买来了漂亮的假发,他鼓励着她,她坚持着。

这个时候,东安市正是最美的季节,火红的枫叶漫山遍野,美不胜收。在小花的强烈要求下,医生允许她出院了。田万鑫把她接回了自己的家中,按照医生的嘱咐,对小花进行了心疗、药疗、体疗和食疗“四位一体”的治疗。每天陪她散步,增强身体的免疫能力。

看着小花精神状况好了起来,他的心也暂时平静了下来。

田万鑫提出了举行婚礼的请求:“小花,明天就是中秋节了,是个团圆的日子,我们举行西式婚礼,你看行吗?”

小花欣悦地说:“嗯,既然你准备好了,那就结婚吧,我要成为你的新娘。”

田万鑫牵着她的手,走出房间,对她说:“那我们去拍婚纱照吧。”

两人甜蜜地来到了东安市比较有名气的一家婚纱影楼。消瘦的小花穿上洁白的婚纱,戴上化妆师为她精心挑选的发髻,依旧楚楚动人。

他们的婚礼在东安市一个人工湖畔的东正教堂举行。婚礼规模不大,只邀请了身边的朋友和亲属,蔡玲带领着员工一直忙活着左右,温馨而圣洁。最扎眼的是在圣洁的婚礼台上,除了主持仪式的牧师外,那就是今天的新娘子--高小花,此刻,她的身体很虚弱,但肿胀的脸上仍洋溢着微笑,眼含着泪水,他们手挽着手,小花动情地面对在场的人说:“我们相识,相恋,相爱已经几年了,但是由于种种原因没能举行婚礼。我知道自己的病情已经急转直下,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不想给他带来痛苦。可是,我无法拒绝他的请求,我被他执著的爱所感动。所以,穿上了婚纱,同时也圆了我的梦。感激他在我生命最后的阶段,给予我了无限的爱和力量。田哥,我爱你!”

“我也爱你!”田万鑫俯身与其相拥了许久。

新婚之夜,田万鑫的家充满着喜庆。满满的喜庆染红了屋子,柔柔的灯光下,小花靠着床头,半躺在床上,一副病态的脸上,始终洋溢着笑脸,温婉、娴静地看着他。田万鑫来到她的身旁,伸手拥入怀里,说:“小花,今天我是最幸福的人,我想你也幸福着。你要坚强地活着,我们共同携手过好今后的日子。”小花微微点头,从唇齿间轻轻地呼出:“嗯,幸福。”她坦然,他释然。

小花突然觉得,一个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是不仅是事业,还有铭刻心间的挚爱。在生命的尽头,如果没有一个深爱自己的男人坚定地握着自己的手,何尝不是一种悲哀。我是幸运的也是幸福的。拥抱中,自己的手愈发无力,呼吸急促。她深情地看着眼前的爱人,微笑着闭上了眼睛。田万鑫不停地在呼喊她的名字,却没有回音。田万鑫悲痛欲绝,号啕大哭:“小花,小花,你不能这样地走啊。”

小花在田万鑫的怀里心脏停止了跳动,含笑离开了人世。

噩耗传来,小花的女儿张慧与田万鑫的儿子田旺乘飞机回国奔丧。不久,高大胜也回到了东安。

小花的出殡那天,秋风瑟瑟,乌云密布,一场久违的大雨瓢泼而下。出殡的车队缓缓行驶在高家屯山路上。由于山里的路崎岖泥泞,车队只好停在了半路上。无奈之下,参加出殡的人下车步行。小花的女儿张慧戴着孝帽,双手捧着母亲的骨灰盒下了车走在队伍的前面,跟随其后面的是高大胜领着儿子高小宝,还有田万鑫、蔡玲等人。

根据小花的遗愿,墓地选择在卧龙山上,与张云虎的墓地相邻。

张云虎孤零零的坟上长满了蒿草,高大胜忍不住泪水走到他的坟前,低泣:“云虎,我们把小花带回来了,本想让她在城里过上好日子,没有想到她命苦啊,几经磨难困苦,还是没有逃过不幸的命运。云虎,你听到了吗?这回你不再孤独了,小花可以陪你说说话。对了,你的女儿张慧很有出息,没有丢脸,在小花精心照料下,长大成人,学业有成,你也该在九泉之下也安心了。张慧,快来给你爹爹磕头!”

“爹爹,爹爹,呜呜。”张慧跪地磕头已经泣不成声,田旺急忙上前扶起她。

安葬小花后,高大胜领着其他人来到了父母家。昏暗的屋内,已经年迈的父亲高海山坐在炕沿边抽着旱烟,母亲在炕里面躺着。家里突然来了这么多人,父亲高海山有些惊诧。看到高大胜来到眼前,一脸怒气,欲站起挥拳,被田万鑫挡住,“大叔息怒。”

“别拦我,非打这个不争气的犊子。”

此刻,高大胜“扑通”跪在了地上,说:“爹、娘,儿子对不起你们!”

“现在说,晚了。你这个犊子,没有你这个儿子。这么多年音信皆无,心中还有爹娘吗?我这张脸让你丢尽了,唉!”高海山面色煞白,眉毛竖了起来。

见这个架势,田万鑫看了高大胜一眼后,说:“大叔,胜子已经知道错了,就不要再怪罪他了。再说,你的儿媳和孙子也都来了。”

高海山听说孙子也回来了,怒气儿消除了一半,说:“小宝,快过来,让爷爷稀罕稀罕。”

高小宝走到了高海山的跟前,挽着高海山的胳膊,说:“爷爷,别生气了,爹爹也挺不容易的,就别怪罪他了。”

高海山叹息一声,心里很不是滋味。再看看孙子长成了大小伙子,心里很高兴。抚摸孙子的头,哀叹道:“唉,小宝啊,这些年,可把爷爷奶奶想死了,要是没有你妈的照顾,爷爷奶奶早已进阴间了。”接着转身提高了嗓门说:“老婆,孙子回来了,快起来。”

大胜娘缓慢地挪动身子,吃力地坐起:“是吗?我的孙儿,胜子也回来了,娘也想你。”

高大胜站起,来到母亲的身旁,哭泣地说:“娘,儿子错了,对不起你!这次都回来了。”

大胜娘双目已经失明,只好用手拽住儿子的手,喃喃地说:“回来就好啊,回来就好。蔡玲呢,她回来没有啊?”

高大胜回头尴尬地看了蔡玲一眼。

蔡玲面无表情,冷冷地瞪一眼他后,说“娘,我也来了。”

此刻高大胜的心揪心地疼,靠在门边,闭上了双眼,两泪成行。

田万鑫来到高海山身边,说:“大叔,大婶儿,我们这次回来,是安葬小花,顺便来看望二老的。”

“小花怎么了?”高海山问道。

田万鑫黯然神伤地回答:“小花患癌症去世了,安葬在卧龙山。”

“小花是个苦孩子,命短啊,唉。”高海山叹息道。

一阵寒暄之后,田万鑫与儿子田旺提出告辞。蔡玲也借故小花遗留的火锅店面需要有人照料,也随之回了东安。高大胜和儿子在高家屯与父母暂时居住了几日。

回到了家里,田万鑫呆呆地坐在了新房中,看着还没有来得及扯掉的红红的双喜字,心里空落落的。又抬眼悬挂在床头上大大的婚纱照,见小花甜蜜微笑着看着自己,仿佛她依旧活着。他打了一个冷颤,定定神儿,才清楚是一种幻觉。他祈祷着,希望小花在天国里幸福。一丝惆怅,让他悲切更浓。他对着相片,打开一瓶啤酒,“咕咚,咕咚”一口气儿喝了下去,紧接着又打开了一瓶。醉蒙蒙中,跌倒在床上,睡着了。

从那天起,他不再提别的女人,小花在他心里的位置别人无法代替。你是否知道幸福的秘笈是什么?但是在田万鑫心里,有着不同的诠释:既然想爱,就大胆地爱,真诚爱,经受风雨考验的爱,才会天长地久,才可能幸福。

蔡玲接手了高小花留下的火锅店和“爱家家政服务公司”,经营得有板有眼,继高小花之后成为东安市为数不多的女强人。有人说:“结婚是女人一辈子浪漫的事情。”可对她而言,结婚确是她人生当中的一场噩梦。对于未来自身的情感问题,她早已经没有什么奢望,心里产生了排斥异性的心理,因为自己受到的伤害太深了。婚姻不同于爱情,需要彼此的信任和认真用心的经营,她相信自己注定独身一人走完自己的人生,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儿子高小宝的身上。

她庆幸高大胜已经反省了,回归了原来的本性。但是令人遗憾的是:有些事情错过了就不会再来,就如同破镜不会重圆一样,世界上无法寻找的是“后悔药”,一切都晚了。

想爱的前提,需要懂得珍惜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否则,你有资格想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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