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鲜浪人在华北走私贸易活动,由于有日本军方和官方作后台,走私活动空前猖獗。《塘沽停战协定》签订后,特别是1934年平沈恢复通车后,日、鲜浪人在华北走私贸易活动由暗变明,小量变成大宗,由怕关卡检查发展为公然闯关而过,由三三两两偷运演变为成群结队贩运。走私商品从白银进而到“高税率”之人造丝以及“偷运一切货物”,之后“所有各项杂物,无论税率大小,除大象之类不能运输”者外,亦属“走私之货”,连“少数之军火、子弹亦与其间”。走私范围日益扩大:1934年走私之事仅在榆关、秦皇岛及山东龙口、烟台、青岛等地发生,嗣后遍及整个华北沿海口岸与长城各口和冀东地区。海上走私船只从几只发展到数十只。据1935年1月大连方面情报称:从大连满载私货驶入河北昌黎海岸附近的船只就达23只,均能满载“二十吨乃至六十吨”。陆上走私最初由行李夹带发展到马驮车运直至汽车、火车贩运。走私人员比比皆是,“山海关就有韩(应为朝鲜)籍私贩四百人,秦皇岛不下二百人,济南亦在百人左右”,这还不计日籍私贩。被雇来搬运私货之中国苦力常有千人之多。当时山海关一带“常见有苦力数百成群负载私货公然往来运输,不稍避讳”地“成群结队、络绎于途”,“势颇浩大”。“专营私运之浪人,公然组织堂堂队伍,以二百人为一队,队之前后,并加二十名骑队(应为骑士),以为监护。”故当时有这样新闻报道:“浪人一枪在握,怒目横颜,直冲检验所而过。”如遇中国缉私人员查询,即有“雄赳赳武士必挺身而起,拔刀相向。”缉私人员遭其殴打之事常有发生:1935年9月间秦皇岛有10余名缉私人员惨遭毒打,在1936年的5次冲突中,秦皇岛缉私人员又有15人遭到殴打,3人打成重伤。类似被打事件屡见不鲜。不仅如此,日、鲜浪人公然组织专门从事私货运输的石河转运公司,在光天化日之下将私货装入车船贩运。当时芦台至秦皇岛一带沿海海岸成了走私货物集散地。在“私运船只丛集之区,私货一经起岸,即可随意运输,之虞查缉。”从大连、营口运来的私货公开在秦皇岛北戴河、昌黎等地起卸,转经北宁路运来天津,使津、秦一线海关形同虚设。当时一位商人对《京林西报》记者说:“吾未见到有走私也,吾所见者在北戴河沿海一带,有大大小小之帆船三十八只停泊其间……沙滩上人群来往奔走忙碌,初不亚于极旺季节之天津外滩,君犹得以走私视之乎?真是自由贸易。自由贸易有一定之口岸,今乃广漠无际一带之自由沿海岸耳!”可见走私规模实在前所未闻。源源不断而来的走私货物,满载于汽车、火车之上运达天津。津市码头、车站及日租界街头巷宇皆为私货堆积如山。日租界竟成私货集散地,走私者明目张胆地出没其间。大大小小各式各样“贸易公司”“支那青年同盟”等类的走私组织在日租界里四处可见。经营私货“洋行”竟有七八十处之多,贩卖毒品“洋行”也有二三百家,有的“洋行”还有日军护守或流氓保镖。傍晚竟有公开佩带“支那青年同盟”袖章走私人员,扛着“国际运输社”大旗,将私货装入卡车运销华北各地。
走私如此猖獗、浩大,为当时中外罕见。在短短几个月里走私货物遍及整个华北乃至长江流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