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司空大人出手相救。”年轮整理了衣裳,用力擦了擦滑落的眼泪。
“嗤,真是好笑,我不过是看不得那张惨不忍睹的脸,污了我的眼。何来出手相救的意思。”宁越随意一扫年轮凌乱狼狈的模样,薄凉的字眼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口。
果真是如此,方才被欺凌时内心除了恐惧便是认命。只恨自己偏来这个地方,只恨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却不料他愿意出手相救,落满寒雪的心忍不住漏跳了一拍,那是一种叫希冀的情绪。可是呢……年轮眼底涌出的情绪霎时消失的一干二净,眼睛里化不开的墨色,晕开了视线,直直的抬起了头,“宁越,那人欲非礼于我,并非我所愿,所以并不存在偷情的说法,请你注意你的措辞。”说完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了笑声,年轮从未听过的笑声,刺骨寒冷无望孤寂……
“白妍馨,宁越二字你是最没有资格叫的。”宁越发狠的,甚至恶毒的,字字诛心。诛了她的心,也屠了自己的心。
似乎不在乎身后人的话,年轮离开的步伐依旧没有改变,留给宁越一个挺直消瘦的背影。似曾相识的背影,曾经也这么出现过。
那年为了进帝都赶考,仲夏时分依旧没好好休息,孱弱的身体终于是扛不住累到在路旁。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五日后了。入眼的就是一张温婉带着欣喜的小脸。
“你醒了!快喝些水。”
宁越被喂了些茶水,感觉好多了。“多谢姑娘,不知我睡了多久了?”
“有五天了,那日随爹爹一同出来,见你昏倒在路边,定是中了暑,就把你带回了别院。”白妍馨说着却见宁越愈发沉默,“怎么了?”
宁越扬了扬苍白的嘴角,“无事,只是这次进京赶考怕是不行了。”
“公子还是放宽心,养好身子要紧,他日公子一定能高中。”说着还有些婴儿肥的脸蛋出现的笑容明媚的是宁越从前不曾见过的。
“小姐说的极是。”
这么平淡的开始,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宁越翘起嘴角,讽刺的笑意。可是白妍馨,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穷小子,亦不是那个单单纯纯只想和你厮守一生的宁越了。白妍馨你为何还要再出现在自己面前,宁越你为何还是忍不住犯贱得想要爱她。
啪嗒,啪嗒,啪嗒。年轮不知道僵硬地走了多久,终于忍不住蜷缩在地上,埋头放声痛哭起来,脑海里泛黄的回忆那么美好,那么舍不得忘记。可是我早被生活的残酷碾砸的支离破碎,鲜血淋漓。我早就没有资格去爱你了。如今你是高高在上的司空大人,而我只是忍辱负重活下去的奴婢,我们之间的距离早就相隔了万里,何况这些都是妄想……
忽然听见有人唤自己,年轮连忙起身,却见一旁水桶里自己憔悴的面容,哭红如核桃般的眼睛,满脸的泪痕。眼里飞快地闪过坚决,不知哪来的力气拎起整桶水从头往下淋,突然来的寒冷忍不住哆嗦,扔下水桶快速的离去。
那打水回来的小沙僧,摸着脑袋看着地上打翻的水桶,以及溅的到处都是的水,茫然的盯着那一串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