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尚收到圣旨时,脸色一青一白。见着的人都是看热闹的神情,心就像被煎炸焖炖一样,对着樊宸更加仇怨。
于此同时,樊宸却是在杜赫的府中。樊宸穿着一袭黑色龙袍,龙纹是拿金丝勾勒而成。整个人有着浑然而成的威严霸气却又不失清冷矜贵。此刻樊宸惊为天人的脸上看不出情绪,眉宇下的凤眸幽暗深邃。
“臣冤枉啊,那贼寇犯我边境,臣恨不得一刀杀之。怎么会串通贼寇做个奸人啊!”杜赫经此一遭,原本硬朗的身体已经亏空。面色蜡黄肌瘦,枯朽般的手指颤抖着指着上方,似乎是要神明来证明自己的衷心。
樊宸恍若未闻,好看的眉毛微皱。于是隐于暗处的暗卫现身奉上罪证一份。杜赫见着那满满一张罪状,凹陷的眼睛猛地睁大-----那是他心腹的字迹。
原本忠诚的心此刻泛起一层心虚。因为杜赫想起自己故意忽略的一些事情!那本来是他向圣上证明,向宁越挑衅而为之的。现在看来似乎成了压弯杜赫的最后一根稻草!
“朕要拿回先皇留下的诏书。”樊宸听腻了这种陈词滥调,讲明了自己的来意。
杜赫心中一震,来来回回几个心思便是保全自己的性命。“好,老臣可以交出诏书,但是陛下要准许老臣回乡颐养天年。”
樊宸凤眸霎时凉如碎玉薄冰,薄唇吐出凉薄的话语:“通敌叛国只是死路一条,朕只是给你一个死的安详一些的机会。”
“你,不能这样对我!好歹我是三朝元老,对着皇室忠心耿耿,绝无无二心。你这么做会被天下人所叛!”什么元老,什么衷心,什么民心,杜赫彻底抛光了所有的尊严,卑微的祈求。
樊宸薄唇勾出讥讽的笑容,“朕只要一个忠于朕的臣子,而不是忠于皇室的顽固之人!”说完周身冷意更甚,不容置疑的吩咐道:“搜。”
半柱香的时间,樊宸看着手中明黄色的诏书,原本糟糕的情绪得以缓解。几息间就离开了杜赫的府中。
第二日樊宸便下了一道圣旨:杜赫抗敌、监管不力。放纵下属通敌卖国,险些失守登州。……死罪,但念杜赫……暂缓死刑,秋后问斩。
于是乎这一月来竟是满城风雨,人人自危。朝中大臣被震慑的唏嘘不已,尤其是许尚门下以及杜赫门下官员,无人求情!
宁越闻之,清冷的面孔,波澜不惊的眼眸淡然的盯着黑白棋子落满的棋盘,心中满满的无奈:真的是让人好气好笑。不了解实情,会以为是圣上贤明,体恤杜赫。谁知道是为了苏倾在八月的生辰,自那以前不宜杀生!
后面那半句便是不久之前宁越听到的原话。
“圣上何时这么心软了。”
“朕何时心软了,”樊宸细细的看了一遍又一遍的诏书,眉头一皱,又开口道:“苏倾的生辰快到了,自那以前不宜有杀生!”
宁越额角青筋一跳,想要维持原本淡然清冷的面容却来不及调整僵硬在那里。几息间才缓过来,不由的咆哮道:不宜杀生?你以为是杀只鸡鸭不成!当然只能在心里活动,于是出口的话便成了:“如此说来,那些杀鸡宰猪的屠夫都好关门歇业了。”
樊宸沉思片刻,点点头道:“还是爱卿想的周全,那就交予爱卿办此事。”
宁越此刻深切的体会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在帝都如此多的肉铺。
但是在苏倾面前什么事都是小事。宁越十分明白这点,只能咬牙切齿道:“宁越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