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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爱心密码(3)

他一个乡下的农民,又没有人引荐,提着一些核桃之类的山货,县医院的院长便爱理不理的。他脸上堆着笑,说院长,俺儿子会接骨。院长白了他一眼,没吱声。他说院长,真的,俺不骗您。院长说凭什么我相信你?若不是儿子在跟前,他真想跪在地上磕两个头去求院长。儿子扯着他的衣袖,气呼呼地说爹,咱走!他不满地搡了儿子一下,陪着笑说,院长,别跟孩子一般见识。院长的脸上给戗出火气来,不悦地说,你们出去!待会儿还有手术呢。院长说着就哗啦哗啦地去收拾桌子上的器械。

他忽然看见器械中有把剪刀,便来不及多想,把剪刀抢在手里,“咯嚓”一声把自己左手的食指剪掉半截!顿时,他的左手血流如注。

儿子大叫一声,说爹你?一边忙用手紧紧捂着他的伤口。

院长惊慌得后退一步,说你要干什么?想、想逼我同意?

他强忍着剧烈的疼痛,努力对院长一笑,说对不起,吓着您了俺的指头让俺儿子接,如接好了,您就得答应收下他。

院长明白过来,似乎受了感动,忙迭声说着好好好。

于是,儿子捡起他那半截指头,掺扶着他,随着院长急急奔向手术室

唱歌

他和她是在一起生活了四十年的夫妻。四十年的夫妻,可以想象得到,他们是如何的相濡以沫,怎样的相敬如宾。突然有一天,他病了,成了植物人。权威医生告诉她,说象他这种年龄患上这种病,治愈的希望十分渺茫。她不相信,不相信他会撇下她一个人不管,他们还没有白头到老,他们还有许多路要走。尽管他躺在病床上体会不到她的痛苦,不会说不会笑也不会闹。她还是那么细致入微地照料着他:刮屎端尿,灌药喂饭,擦洗身子,修剪指甲没事时,就拉个凳子伏在他的床头,轻声细语地讲他们一起走过的日子,从相识到相恋,从结婚到生子,从儿女上学到他们相继参加工作。讲她年轻时给他纳的鞋垫,他一直珍藏着,舍不得穿;讲他那次给她梳头,冷不丁拔去她头上的白发;讲有次他们在看《动物世界》,她说赵忠祥的声音真好听,他竟孩子似地几天不理睬她更多的时候,她就趴在他耳边,轻轻哼唱那首《真的好想你》:

真的好想你\我在夜里呼唤黎明\追月的彩云也知道我的心\默默的为我送温馨\真的好想你\我在夜里呼唤黎明\天上的星星也了解我的心\我心中只有你\\你的笑容就象一首歌\滋润着我的心\你的声音就象一条河\滋润着我的情她唱着唱着,眼里的泪就无声地往外流。

她任泪在脸上流,也不去擦。唱完一遍,再接着从头唱;反复地唱,不厌其烦地唱。尽管他如木头人一样无动于衷,她依旧唱得那么投入,唱得那么深情,虽然她的声音嘶哑,充满苍凉。

大约过了四个多月。那天,她忙活罢,又坐在他的床头,凝视着他的脸,一边轻轻地给他按摩着手指关节,一边如泣如诉地唱着《真的好想你》:

真的好想你\我在夜里呼唤黎明\追月的彩云也知道我的心\默默的为我送温馨\真的好想你\我在夜里呼唤黎明\天上的星星也了解我的心\我心中只有你\\你的笑容就象一首歌\滋润着我的心\你的声音就象一条河\滋润着我的情突然,他醒转过来了。

他醒过来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唱得真好听!

最美丽的语言

有一次我们几个大学同学聚会,在交杯换盏海阔天空地闲聊的时候,不知怎么聊到了“最美丽的语言”这个话题,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老李说,汉语是我们的家园,它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语言。汉语被唐诗、宋词、元曲等典雅的文学样式不断擦拭,温润过我们的心灵;汉语带领我们穿越五千年历史文化隧道,承载着世界上唯一没有中断过的中华文明

大李的话得到大多数人的赞同,有的说汉语并不仅仅属于汉民族和中国人,汉语是全人类的汉语,汉语是人类文明历史最伟大的、最独特的结晶。有的说世界汉语热正在持续升温,世界上有一百多个国家的两千三百余所大学开设了汉语课程,学习汉语的外国人达到三千万,法国巴黎的街头就矗立着这样的广告牌:学汉语吧,那将是你未来二十年的机遇和饭碗汉语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语言,这话没错。

曾在法国留过学的大马反驳说,我们都学过都德的《最后一课》,从那篇文章里我们知道法语才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语言。法国向来是文化之都、艺术之都,法兰西人的浪漫情怀也是人人皆知。法语是联合国的正式语言,是唯一一种在世界上几乎所有国家都教授的外国语。

大马的话还没说完,当年的老班长文枫就摇摇头,说手语才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语言。我们都一愣怔,不约而同地追问一句:手语?文枫点点头,说春节联欢晚会上的舞蹈《千手观音》大家都看过,当那一群聋哑姑娘结为一体,以千手观音形象立于莲花台上,在镶嵌着一千多只手的金碧辉煌的拱门下,用柔美的手势和绚丽的色彩,诉说着内心世界的美丽话语时,我们所看到的是优美动人的舞姿、美仑美奂的舞台造型,而根本就忘记了她们是一群聋哑人。没有语言,它却让我们感受到了爱的温情、爱的阳光。所以,我觉得手语已不单单是聋哑人交流的语言,它更是空灵的舞蹈、白描的画面、想象的诗句。手语,让我们看到了另外一种世界,它无声而美丽,就像盛开的鲜花一般。

一时间,大家都感慨不已。是啊,当《千手观音》组出“盛世开屏”的画面,千只纤手曼颤,千只慧眼闪烁,很多观众都哭了,鼓掌的双手都在颤抖,澎湃的情感渐渐平静,观众的心灵被深深地震撼着。金光一刻,价值万千,那不正是下凡的观音给予人间的慈悲吗?这个节目毋庸置疑地被评为特别奖,在一个没有声音传递、没有语言表白的节目中,是手语牵动了不同民族、不同境遇、不同年龄的亿万中国人的心!

顿时,我的思维活跃起来,说要是这么说,微笑该是最美的语言。看到大家惊讶的目光,我说微笑是问好,当你与一位从未见面的人相遇时,奉上一个微笑,它可能是你们今后友好往来的前兆;微笑是安慰,当自己沉醉于忧伤之中时,朋友的微笑会给你如沐春风般的温暖;微笑是鼓励,当自己被困难压得快要落泪时,别人送来一个微笑,会让你顿时增加勇气和力量;微笑是祝愿,孩子总是用微笑仰望风筝,那是孩子对风筝最好的祝愿;微笑是感激,月亮总是微笑陪伴星星和长夜,那是它对星星和长夜最真诚的感激。

大李带头鼓起了掌,说不亏是作家,说起话来像唱歌。

我继续侃侃而谈,说朋友的微笑给人亲切,让人感到浑身的惬意;陌生人的微笑会给人友善,让人感到世界的友爱;母亲的微笑会给人力量,让人感到母爱的伟大;晚辈的微笑会给人以尊敬,让人感到成熟的高贵。人们总是用微笑迎接朝阳,总是用微笑送别夕阳。当别人误会你,弄得彼此尴尬时,给他一个微笑,这是远比“没关系”、“我已原谅你了”更感人的语言了;当别人无意伤害了你,不要埋怨,给他一个微笑,它会给你带来好友;当别人以冷漠的目光望你时,不要责怪他,给他一个微笑,它会给你带来友情微笑像鲜花一样迷人,像蝴蝶一样美丽,像春风一样温暖。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或者是在天的那一方,在水的这一面所以我要说,微笑永远是最美的语言。

文枫的女朋友也被我们的话题所吸引。她忍不住插嘴说,我在一家杂志上看到过这样一篇记实文章,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她心底善良,助人为乐,每在街上看到乞讨者或是残疾人,她就会掏出身上的零花钱给他们,或是给他们买来面包;看到孤身一人的老人过马路,她就跑过去搀扶有一天,她不幸遭遇车祸,头骨严重破裂,医生宣布女孩脑死亡。当医生建议她的妈妈捐献女孩的器官时,妈妈决定征询一下女儿的意见。妈妈流着泪俯在女儿耳边,轻声问道:“宝贝,你同不同意将器官捐献出来,救助其他不幸的人?你如果同意,就让心跳加速跳一下吧。”令在场的医生感到惊讶的是,尽管女孩的脸部依旧毫无表情,但仪器却显示,听到妈妈的问话后,她的心跳立即从每分钟80下突然上升到95下。于是,妈妈强忍着悲痛对医生说;“我知道她同意了。她用心跳来告诉我她同意。”这件事情被媒体记者知道后,他们在报纸上刊登文章,说心跳是最美丽的语言。

文枫女朋友的话把大家彻底震撼了。沉默了几分钟后,一直躲在角落没说话的大美女静言开口说话了。她说,其实,不论微笑也好,心跳也好,我认为都是“爱”!爱有一万种表达方式,爱却是人类唯一共同的语言,不需要诠释,不需要表白,可以是千只手,万颗心,也可以是一个微笑,一次握手,一声问候爱是一种最原始但又永恒的情感,一种不可名状但又无处不在的情感,一种力量无穷的情感爱,犹如黑暗中的一片光明;就像沙漠中的一泓清泉;好似孤岛上的一艘小船;又仿佛是寒冬中的一缕阳光爱难道不是人类最美丽的语言吗?

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我们结束了这个难忘的话题。

特别的爱

小玫大学毕业了。

小玫不甘心到镇上的厂矿打工,就跑到了城里去,可是,她挑肥捡瘦,高不成低不就,奔波了多天,依然没找到一份称心如意的工作。她身上带的500块钱快要花光了,正犹豫着是回家还是让娘再给她打一笔费用的时候,娘给她打来电话,要她月底往家里寄1000块钱。小玫急了,说娘,我还没找到工作呢。想不到,娘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冷冷地说你大学毕业半年了,还让我供养你到什么时候啊?小玫一下子哑口无言。

小玫的爹去世的早,是娘把她拉扯大的,供她上小学、初中、高中,直到大学。一个农村妇女,没有别的手艺,依靠种庄稼维持全家人的生活,谈何容易?娘吃的苦受的罪,小玫不是不知道。现在娘张口要钱了,小玫不能拒绝,也没法拒绝啊。当年在学校,只要她开口要钱,娘从不问她干什么用,就很快给她备齐了,从未超过三天时间。

小玫没办法,就降低求职要求,在一家中外合资企业谋到一份文员的职位,尽管这个岗位的月薪只有1500元。

到了月底发工资的时候,小玫留下500元自己用,给娘寄回去了1000元。

在单位,小玫以为自己是大材小用,工作的时候就常常流露出不满的情绪,有点漫不经心、得过且过的意思。有一次,在给经理起草的报告里,居然有两个错别字没纠正出来,遭到了经理的批评。同事也对她冷嘲热讽心高气傲的小玫心气难平,就想到了跳槽,准备炒老板的鱿鱼。恰在这时,远在老家的娘又打来了电话,要她月底再往家寄1000块钱,而且以后每月都要寄。

小玫思来想去,决定暂且不去跳槽。既然不跳槽,就要干出个样子让大家瞧瞧,证明她小玫不是个庸才,是个人才。从此后,小玫敬业爱岗,埋头苦干,不但把自己的工作打理得井井有条,不分份内份外,也常常帮助同事过了半年,小玫被经理提拔为经理助理,工资也提高了一倍,每月能开到了3000元。

本来小玫打算给娘寄回去1000元,其余的自己消费,买一些时装,或者是化妆品什么的。想不到,当娘得知小玫的工资涨了以后,竟要求小玫每月给她寄回去2000元。

娘怎么会这样贪心呢?没等小玫支支吾吾找个理由回绝娘,娘就生气了,气呼呼地说,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娘?我既当爹又当娘把你从小拉扯大容易吗?你现在能挣钱了,娘就不能花吗?

小玫不想让娘生自己的气,就按照娘说的,每月给娘寄回去2000元。

小玫所在的公司是以岗定薪,职位越高,工资越高。为了竟聘到更高的职位,小玫兢兢业业,加倍努力工作。为了有一个好的人缘,她忍气吞声,委曲求全谁说江山易改,秉性难易?小玫就是个例外,她变得能吃苦耐劳,忍辱负重了,变得艰苦朴素,勤俭节约,变得温柔善良,落落大方了。

当小玫担任公司的一个部门经理后,没等她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娘,从老家的医院传来一个噩耗——娘胃癌晚期,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小玫匆匆赶了回来,娘已经消瘦得不成人形了。小玫鼻子一酸,叫了一声“娘”,然后哀怨地说,我每月给你寄回来的钱不够你花?还是你没舍得花?

娘轻轻地抚摩着小玫的头发,抖抖嗦嗦从胸口掏出一个存折。小玫接过一看,上面的存款数让她大吃一惊,这是自己寄给娘的钱,娘一笔也没有花,而且还有一笔不小的利息。

小玫眼里的泪一下子流了出来,说娘,这是为什么?

娘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小玫,娘只有那样做,才能逼你成为一个让别人不会小瞧的人我也怕自己走后,你无依无靠,没人帮得了你,多为你攒点钱,日后你有困难的时候就不会哭鼻子了。

“娘”小玫泣不成声,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警察和少女

夜深了,火车还在不知疲倦地疾驶。

她身边的民工大叔躺在座位上扯着轻微的呼噜,嘴角流出了口水,把衣服都溻湿了一小片。看得出,民工大叔睡的正香。巡逻的乘警转到别的车厢去了,她看了看四周,乘客们也都一个个在打瞌睡,她暗暗吸了口气,鼓了下勇气,把颤抖着的手悄悄伸向民工大叔的裤子口袋——民工大叔的裤子口袋里装着鼓囊囊的钱包,钱包的一个角已从口袋里露了出来,只要用指头轻轻一夹,钱包就出来了。可是,毕竟是头一次干这事儿,既紧张又害怕,心里边咚咚狂跳,她的手刚接触到民工大叔的裤子口袋,就又猛地缩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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