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休息了一下,老人拉着徐瑾出了家门,拐向一条她从没走过的路!
“我们去你七伯家,你爷爷刚被接回来,正在你七伯家呢!家里的粮食应该也是你七伯给搬到家里去了,我们……在那边吃午饭!然后接你爷爷回家。”
老人中间似乎想起了什么,语气微微停顿了一下很快接上,可徐瑾还是捕捉到了老人瞬间的不自然。
徐瑾乖巧地哦了一声,她这时候才明白,为什么她醒来家里一个大人都没有,应该是家里的‘爷爷’出了什么事儿。
直到现在,徐瑾心中依然有很多疑惑地方,有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比如他们家为什么远离村子,比如老人为什么跟自己儿子分开住,又比如老人为什么会对拿一条公家的鱼心神不宁,又比如她从没在老人口中听到任何她父母的话……很多很多的谜团,似乎好像剥茧抽丝,呼之欲出,细细探寻,又杳无踪迹!不过她相信,总有一天,所有的谜团会被她解开的。
不多时,两人进了村。
徐瑾是第一次进村,两眼好奇地打量着泥路两旁的房子,村里大部分是泥黄的瓦房,或新或旧,有些破旧的房屋淡黄色的墙壁塌了一层外皮,露出里面成块的泥砖,有些外墙刷了一层黄白的泥膏,看起来比黄泥房子更结实,当然也有青砖瓦房,最醒目的是一个大府宅院,有人进进出出,穿着有好有坏,面色恭谨,那恢弘的院落,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徐瑾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奶奶,那个大房子是谁的家?”徐瑾满脸好奇。
“别屈指乱指,那可是我们这里数一数二的高宅大院,董大乡绅的家,是我们这里的大地主,你几个伯父都是租他们家的地。”许碧春见状紧张兮兮解释。
所以说,不管在哪里,房子是家门,是脸面,谁穷谁富,一目了然。
一路看下来,村子里最差的房子也要比自己住的那个危房好多了。
自己家真不是一般地穷!徐瑾心中暗暗叹息了一声!
毕竟是一个大村落,即使是寒风彻骨的冬季,路上的人还不少,都是脚步匆忙的样子,看到老人和徐瑾的时候神色怪异,远远就避开了。
徐碧春眉目有些隐晦地流露出苍凉悲苦之意,不过很快恢复了过来,一言不发继续朝前走去。
村落的房子很紧凑,一家连一家挨得很近,弯弯绕绕一个胡同接一个胡同,就在徐瑾绕得有些眼晕的时候,
“徐婶子,找到孩子了吧!”
前面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她抬头,看到一个浓眉粗犷的男人扛着一个铲子从后面跟上来,一股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看样子男子刚从外面回来。
原来这阿婆跟她前世的姓氏是一样的,也姓徐!徐瑾心中一动。
“哎呀,是林子啊,我等会还想着过你那去跟你道谢呢,要不是你啊,老太婆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我们家豆芽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儿呢!”
“婶子,哪的话啊,这是应该的,我也是前两天经过鬼头子家附近,听那鬼头子说的,我当时也吓了一大跳呢!这丫头胆子也大,一个人就敢往那湖里跑!”梁耀林咧了咧嘴,唏嘘了几句。
“小丫头,以后不要跑到湖边去玩了,那样太危险了知道吗?”梁耀林低头长辈般对徐瑾告诫道。
“知道了,林子叔,以后我会乖乖听话的!”徐瑾抬眸眨了眨眼睛,笑眯眯地回话。
“哟呵,小丫头不错嘛,以前看不出来哈,遭了次难变了性子了,小小年纪就透出几分聪明劲,嗯,不错!五叔教导地好啊!”梁耀林一脸惊奇地看着徐瑾。
“唉,这丫头以前就是太过于沉默寡言了,半天不吭一声。也是我们不好,前阵子老头子出了事儿也没能好好安顿好她就急着进城了,让她小小年纪一个人待在家,受了不少苦,估计这回真被吓着了,看着倒是懂事了不少,也不知这样是好是坏!”徐碧春唉声叹气了好一会。
“呵呵,放心吧婶子,我看这小丫头保准错不了!对了,五叔回来了吧?身子没事吧?”
“嗯,回来了,不过还需要休养一段时间,本来城里医馆的郎中说要多观察一阵子的,你叔硬吵着要回来!”
“没事就好,当初知道五叔出了那样的事,我还想抽空去看看呢……”梁耀林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林子,你能有这份心就好了!”徐碧春连连叹气,想起当初慌乱的情形,有些后怕。
“婶子,事儿都过去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梁耀林一看惹老人伤心了,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只能重复着话语。
老人很快收拾好了心情,“这次你叔的事多亏了梁家的这几个本家,按理我们是要请你们吃个饭的,不过我们家现在这样个情况……”
“婶子,不必了,这年头大家都不太容易,这段时间都紧着裤腰带,日子太难了,地里的收成又不太好,你们家更难,五叔的事儿家里花了不少银子!以后你们这日子更难熬了。”
“也只有你们几个本家愿意借钱给我们,不然老头子再耽搁久一点人就废了,难为你们了,我们在村里的身份,别让你们遭闲话才好!借你家的银子我一有余钱就给你送来。”
“婶子,不用急着还,我家里虽然也不怎么好,但至少还马马虎虎过得下去!咳,要不是当年你们家赶上了那趟子事儿,也不会……”梁耀林话说着说着就像打了结,声音也越来越小,脸色变得有些泛白,往四周瞟了瞟。
徐碧春一张老脸顿时也是一僵,神色变得局促不安起来。
气氛显得诡异微妙起来。
静默了一会,梁耀林好像忽然被人打了一拳,突然‘啊’地一声叫了起来,“这不族里分鱼了,我还要赶着去领鱼呢,我们家那几个崽子早就吵着要吃鱼了!赶时间,我走了。”说完一阵风似的,一溜烟朝一边跑开,一点也不像个沉稳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