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第二天傍晚谢灵打开家门的时候,发现家里变化了好多。
她看看沈迹像是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个原因来,下一秒她就推开沈迹向最里面的小隔间跑去,直到看见小隔间里所有的东西都完好的时候,她才松了口气。天知道她刚才有多急,这里面的东西对她来讲都是宝贝,即使有些东西真的一文不值。
“这里面的东西我都没有动过,我知道的,你根本就忘不了他。”
谢灵不说话,也讲不出反驳的话。毕竟沈迹说的没有错,向安对她来说就像植物光合作用一样,她总觉得自己缺少了向安就不能活了。即使向安和刘晓琴几天后就要结婚了,她也还保留着他给她的所有东西,一件不少。
从中学向安第一次随手给她的一本小人书,到大学毕业前向安给她的一对耳钉。即使当时的谢灵因为怕疼从没有打耳洞,但因为这对耳钉是向安送的,在收到耳钉的第二天,谢灵就忍着疼去打了耳洞。虽然后来谢灵没有机会在向安的面前戴过,她也很仔细的放置这对耳钉,生怕自己弄丢了。
“七年了。你放了自己,也放了我吧。”沈迹按着谢灵的肩膀,声音里满是恳求。
谢灵许久没有接话,沈迹无奈地放开谢灵:“对不起,我不该逼你。”
谢灵抬起头看着沈迹的眼睛:“沈迹,我要去参加他的婚礼,你会帮我,对不对?沈迹,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我最后一次看他。从此以后,我…”
沈迹等了许久,也不见谢灵把没有说完的话说完。闭了闭眼睛,叹了口气。他知道的,如果他不逼一下她,她永远不可能开始放下,更不用说完全放下。
沈迹深深地盯着谢灵:“你跟我在一起,我就带你去。”
“啊,对啊。是你带我去,我怎么会不跟你在一起呢。”谢灵低下头装傻。
沈迹一只手按住谢灵,一只手强迫她抬起头看着自己:“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你跟我在一起,我就带你去。不然,你那天休想出这个门,我说到做到。就算你求陈楠带你去,我想陈楠也是不会允许你去的。给我你的答案,现在,立刻。”
谢灵看着沈迹的表情,严肃而认真。谢灵知道自己总归会面对这样一天。真的好想去,就算是在旁边祝福他也好,看着他结婚虽然很痛苦,可是真的,看见他幸福就好。
谢灵想到很久以前,沈迹在向安随刘晓琴去英国旅游的期间曾问过自己:如果向安死了或者他从来不曾出现过,你会不会给我或者陈楠一个机会?自己的回答恐怕是永远不会变的——我宁愿自己没有出现过,也希望他活得好好的。沈迹咄咄逼人:谢灵你这就是为了一个人渣在作践自己。
仿佛又回到了那天,只是这回又有了不同。
谢灵定定的看着沈迹,眼角却又泪留下来:“好,我答应你,但是你一定要说话算话。”
“放心。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做晚饭。”沈迹狠狠心装作没有看到谢灵的眼泪。
向安啊,真是讽刺。原本我最看不起的你却成了她答应我的根本原因。
等到沈迹离开视线,谢灵瘫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
向安。
向安。
你感受的到我的难受吗?刘晓琴真的那么好吗?你为什么看不到我的存在呢?
谢灵曾经见过向安描述刘晓琴的神情,那神情里有一种满满的幸福感。他说,她的名字叫做刘晓琴,她喜欢扎着高马尾,她很漂亮。那种漂亮怎么形容呢……总之就是很漂亮很漂亮….啊!想起来了,是那种刺眼的漂亮,就像看太阳的时候。他们都说她很好呢……。
谢灵看着向安俊俏的侧脸,心里酸酸地问:那你是不是也喜欢她?
向安转过来,眼里带着光芒:喜欢啊。怎么不喜欢。偷偷告诉你啊,她昨天刚刚才答应了我,和我在一起。你得帮我保密,她不让我说出去的,我就偷偷告诉你了。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回去吃晚饭吧。她不住校,我得出去送她回家。
谢灵拉住想要起身离开的向安,忐忑不安的问:向安,那如果是我呢?刘晓琴比我也好吗?
向安笑眯眯地看着谢灵,摸摸她的头:小灵你也很好啊。可是就像他们很多人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嘛。这种问题你不该问我,我的回答肯定是晓琴更好啊。
谢灵愣愣的看着向安离开的背影。刘晓琴,她不是没有听说过。只是她听说的和向安描述的不同。身边的朋友都说,刘晓琴这个人骄傲、嚣张跋扈,以为爸爸是市长,家里有几个钱了不起死了。朋友说起刘晓琴都是一脸的厌恶,刘晓琴似乎就是瘟疫、病毒。可如今向安却是这样描述刘晓琴的。
谢灵呆呆地想着过去,关于向安的、关于刘晓琴的。
沈迹从客厅走过来想要带着谢灵去吃饭,梁邵讲过,谢灵的身体不能多哭,也不能饿着。他把梁邵说的每一句话都牢记在心。可是今天,他就让谢灵最后再哭一次,他保证一定是最后一次。
他伸出手想要去抱起谢灵。
“向安,刘晓琴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你为什么就看不到我呢?”
沈迹伸到一半的手就这么顿在半空中,好久好久也不见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