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黑暗。
韩辰感觉眼前一片模糊,好像经历了无数个黑夜。
“咦,我怎么回来了?”
看着眼前的景象,韩辰一阵困惑,自己明明记得之前在锦萧园内突破了普慧之境,怎么回家了。
眼前出现的景色赫然是韩府,此时的韩辰正呆呆的坐在床上,感觉自己自己的思绪有些混乱。
“算了,不想了。”
“孙少爷,老爷从宫里回来了,让你去书房找他。”
“好的。”
走到屋外,韩辰觉察到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怎么变得胡思乱想了,不过我记得外公已经离开了才对。
“辰儿,在外面那么久,怎么还不进来?”
“啊!”韩宗显然发现一直呆在房外的韩辰,“外公你不是已经离开楚国了吗?”
“哪个跟你说的,竟敢误传此事,看我不收拾他。”
“你啊?”韩辰无奈的望向韩宗,自己可是清楚的记得你跟我说的,怎么忘的这么快。
昏暗的火光下,韩宗紧紧盯着韩辰的眼睛,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可惜他不会读心术。
韩辰被盯的有些发木,“外公你叫我来究竟是干什么,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差点让你给弄忘了。”
“我和陛下商议一下,他觉得将小公主许配给你,一来将两家的关系拉近点,二来你也到了正常婚嫁年龄。”
在这个年代,十一二岁就结婚的现象还是很常见的,毕竟不是人人都可以修行,普通人的寿命相对只有五十岁左右,能过六十以上的已经是高寿了,至于修士,就是达到第五重大境界,也不过一百来载的时间,比普通人多活个两年而已。
不过就韩辰而言,他和楚玉心谈及婚嫁还是过早,毕竟他们相对普通人,以后会长寿不少。
“没必要吧,外公,我还年轻,暂时不需要,而且让楚国公主下嫁,她太吃亏了。”韩辰依稀的记得楚国小公主的刁蛮,虽然素未谋面,怎么感觉一想到那个楚国小公主,就感到头疼。
“圣命不可违。”
韩宗不置可否的看着韩辰继续道:“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不然连我也帮不了你。”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一年后完婚。”
时间飞逝,很快一年的时间就过去了,在这一年里,韩辰顺利突破,于十三岁那年顺利晋入蕴灵境,而韩府对更是为了韩辰的婚礼大肆筹备。
这一年,楚都内多了‘楚都三少’,韩辰,赵恬,古元,三人无事便在都城闲逛,伸张不平事。
这一年,举国振动,不仅仅是因为楚国公主要下嫁韩府,更因为楚王不知何故将年纪轻轻的‘楚都三少’封作王侯。
一年后,婚期如期举行,韩辰曾无数次找过自己的外公说过此事,可效果不明显,最后还是到了这一步。
“唉,没想到我这辈子还没怎么享受呢,又入虎穴了,”想想自己这几年一直没过过几天轻松日子,除了这近一年的时间外公对自己放养了,可是好日子就这么快就结束了,韩辰感觉一阵心塞塞的。
“为什么古元他们两个就比我晚那么多年才被要求成亲。”
婚礼那天,韩府来满了客人,韩宗没有从边疆赶回来,楚主却亲至主持这次盛大的婚礼,韩辰在无数人的艳羡与祝福下完成了这次婚礼,可以说一时风光无限。
那一夜,他醉了,和他一起的还有他的两个好兄弟。
那一夜,古元与赵恬笑着将韩辰送入洞房,直到那时他才知道自己妻子的样貌。
三年后,韩辰当爹了,他也顺利地晋入突破蕴灵境,公主也没他想象中刁蛮,甚至十分贤惠。
韩宗已经四年没有从边疆回来,楚王也日夜操心边疆之事。
这一年,楚恒被楚王派往边疆协助韩宗,楚玉心为此郁郁寡欢许久。
又是一个两年,这一年韩辰成年了,孩子也两岁了,边疆传来战报,韩宗与古清河战死沙场,殉国了。
这一年,‘楚都三少’走了两人,韩辰与古元毅然踏上边疆,与楚恒汇合。
又是十年,韩辰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当年韩宗的地步,遇到了瓶颈,这些年,他一直沐浴在战场上,时刻没有放松过,身上的气质越发的凌厉,方圆五米之内,生人不敢进。
至于古元,身上的气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成为了边疆令人闻风丧胆的杀神。斩杀了当年将他们爷爷坑杀的敌国大将,一时朝野大振
这一年,楚烈退位,楚恒回都,而楚道何也在宫内平静地坐化。
当年的楚国四杰全部陨落,而韩辰他们则继承了各自爷爷的光荣继续浴血。
也正是这一年,战事已了,韩辰与古元如愿回都,看着自己的家人一时感慨,时间过得真快。
空虚,韩辰此时唯一的感觉,一切都显得那么真实,自己继承了外公的爵位,也为外公报了仇,可是自己为什么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十几年了,韩辰无时无刻不再困惑,自己的一生顺利的出人意料,也正是这顺利让他觉得不真实。
韩辰越看越觉得眼前的画面透着虚假,自己的母亲,妻子,孩子为什么这一切没有让人感到一丝温暖,已经十几年了。
“母亲,我想知道父亲是谁?”这一刻韩辰问出来了这一生他最想要的问题,“别回避,好吗?”
韩云略显疲态的脸上忽然失去了笑容。
“怎么想起来问你的父亲了,现在不是过的挺好的吗?”
“可是……”
韩云的脸彻底变了,一缕缕黑气从她的身上缓缓飘起,杀意透骨。
这一刻,韩辰没有任何犹豫,斩向韩云。
“你在干什么,韩辰他可是你的母亲啊!”楚玉心看着此时已经失态的韩辰匆忙大叫道。
这一刀,韩辰迟疑了,可是韩云却没有任何迟疑手上的剑。
这一夜,韩府充满了血与泪,自此韩辰消失在楚国。
楚恒大怒,削除了韩辰的爵位,发布通缉令,对此韩辰一无所知。
而古元也离京踏上了寻找韩辰的旅程。
又是一个十年,韩辰与古元都已年近四十,两人在曾经的战场,楚国的西境相遇了,这次两人迎来了自己这一生最重视的对决。
这一战,古元战死,临死前只对韩辰说了一句,要醒来。
这一刻,韩辰不再迷惘。
时光流转,楚恒坐化了,楚国对于韩辰的追捕也已经撤消。
韩辰拖着老迈的身体重新回到韩府,看着已经萧条的家,他第一次落泪。
这一世不错。
韩辰在自己过去的房间里缓缓闭上了双眼,是起始亦是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