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火拳,是火旆帮的不传绝学,也是最狠辣凌厉的招式,一般中此招者,不死,也几近残废。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年轻裨将,庞涓难以抑制心头的悔恨,竟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闬儿,先生我没用,早就说要学你爷爷,光大我们魏国,却始终棋差一招,现在,连累你也性命不保。”说着,竟是怒从悲来,仰天长啸:“我庞涓,纵横天下几十年,谁人可挡?放眼天下,又有谁是敌手,田忌?孙膑?现在,竟然要让一个后生晚辈来为我死?”
深厚的内力,昂扬的呼啸,马陵狭道,顿时感觉地动山摇,树上的积雪,纷纷散落,伏击的兵士,也个个感觉呼吸难受。
“好强的压迫力,难道这就是庞涓真实的实力?”田婴惊道。
确实,庞涓的实力,孙膑和田忌是深有体会的。当初桂林之战,孙膑和田忌占尽先机,始终还是被庞涓以一人之力牢牢牵制,虽然庞涓及随从尽皆被俘,却是庞涓以个人的牺牲,换回大魏国的胜利。大将如此,国家焉能不盛。
年轻裨将在庞涓怀里说不得几句,已是气若游丝。庞涓放好年轻裨将,解下君王剑,道:“闬儿,吴起先生有你这样的孙子,已经可以无憾了。”
“吴起的孙子?”田忌几乎不敢相信的看向了孙膑,而孙膑,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只见庞涓将君王剑安放在吴闬胸口,继续道:“君王剑本是先生所铸,即是吴家所有,今天庞某待先生正式给予你授剑之礼。吴闬,吴起先生嫡孙,君王剑第三代传人,天下武卒,见此剑如同见上将本人。”
吴闬静静的躺着,只剩一丝微弱的气息。庞涓慢慢的起身,自言自语道:“也罢,武卒的荣耀,除非意外,今天似乎要追随你去了。”
庞涓身后的十余骑兵士,也齐刷刷的下马,对着吴闬,单膝着地,异口同声的喊道:“吴将军,末将等愿誓死追随。”
仪式虽然简陋,却不失威严庄重。孙膑看得专注,两旁的伏兵,也看得垭口。诚然,生死一线的庞涓武卒几人,竟能丝毫不受大军包围的影响,镇定自若的奉行着他们的信仰。
礼毕,庞涓起身,厚重的铠甲上,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一直冒着丝丝烟气。再看庞涓双眼,什么时候开始,已充满杀机。
“田婴!”
变故来的突然,纵使孙膑这样的奇才,也反应不过来。
田婴急忙跳离,做好防护的动作。
但庞涓并没有偷袭。
庞涓淡淡的笑道:“笑话,我庞某,一生光明磊落,偷袭这类卑鄙下流的勾当,我不耻。”
田婴没有回复,因为庞涓说话时,双眼中的怒火,始终燃烧着。于是他一个眼色,示意旁边的田盼,一起进攻庞涓。
田盼虽然不是名门望族,却少年成名。两人合击一人的行为虽然有点丢人,但毕竟对手是庞涓,加上田婴的命令,田盼还是放下自己的尊严,向着庞涓攻去。
狭道两旁的伏兵,箭篓里的箭矢早已射尽,俯视着狭道上的十几人,却始终没有拔出随身的配剑,还是因为大将田忌以及军师孙膑,因为他们没有下达命令。
田盼虽然身为齐国一等一的军中好手,对上庞涓,仍是捉襟见肘。只见庞涓对迎上面来的田盼,只单手,便将田盼斗的只有招架之力。田婴看得心急,意识到哪怕连二人之手,仍不是庞涓的敌手,当即转眼望向田忌孙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