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轻车都尉的福晋有何不顺之事?”实胜寺堪布见来者神情焦虑,一筹莫展,便已知了一二。
“堪布,小女那拉氏近日被指婚给先皇五皇子硕塞……”
“既然是一桩百年难得的好姻缘,福晋为何愁眉不展?”
“堪布有所不知,小女那拉氏年幼时体弱多病,一直卧床不起,早年请来的太医也说她活不过黄口之年。幸而遇见一位高僧,施与她一串佛珠,小女戴着佛珠才活到今日。只是她像是与世隔绝一般,对外界视若无睹。”轻车都尉福晋终于说出了这些年来的烦心事,因为怕外人知晓,所以从未让女儿与外人接触。她原本想让那拉氏就这样度过余生,怎知摄政王突然赐婚下来,这别家想求也求不来的姻缘,到了她这儿,却成了惊天噩耗。
“这既是上天赐予的良缘,福晋何必如此担心?硕塞和那拉氏却有一段难割舍的姻缘,福晋与那拉氏缘分已尽,那拉氏终究是要嫁给硕塞为妻的。”
“只是……”若是硕塞见那拉氏如同行尸走肉般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恐怕再好的姻缘也要灰飞烟灭了。但堪布又说那拉氏与她缘分已尽,不知是何意?
“福晋不必担心,我赠予福晋一物,若是遇到凶险,打开一看便知如何应对。”堪布像是早就知道轻车都尉的福晋今日会来寺中找他,从怀中取出一物递给她。
“谢堪布……”福晋接过,展开,发现这仅是一张普通的纸张罢了。
纸上也未见任何字迹或是图案,福晋疑惑的问道,“堪布,这是何意?”
“福晋请回吧!冥冥之中皆有定数。”堪布做了个请回的姿势,止住了她的追问。
福晋面露难色,见堪布已经背过身去准备送客,知道是问不出话来了,只得谢过堪布,将纸条藏于袖中。
“福晋?”丫头才等了一小会儿,就见福晋满面愁容的从禅房中退了出来。
“回府吧。”福晋一挥手,轻叹一口气。不知堪布所言何意,一张空白的纸张,又能帮助她化解什么凶险?
才恩吉雅入了实胜寺,迎面看到的是天王殿,殿内供奉着四大天王。寺庙香火旺盛,前来祈福许愿的人也颇多,她也按照喇嘛教的参拜习俗,一一参拜祷告。
阳光普照在实胜寺的每一寸土地,才恩吉雅感受到心灵的宁静与祥和。她穿过天王殿,看到了建在高台之上的大殿,殿内供奉释迦牟尼、阿难、迦什、弥勒、无量寿佛、巴达桑哇等佛的塑像。
在寺院的西北角,就是供奉着玛哈噶拉金佛的佛楼了。才恩吉雅三生有幸,得以一睹金佛尊颜。因为在后来的几年里,这尊金佛无故失踪,后人再也未曾找到金佛所在。
才恩吉雅想着在清朝已经这么长时间了,爱上了硕塞,却又不能和他结为夫妻。虽然心痛至极,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去安抚他接受现实。
她想不明白父亲费扬古在梦中告诉她的话,难道她来到这个时代,就是为了让她看到心爱的男人和别人成亲,而她就注定要被历史遗忘,顶着才恩吉雅的名,终究是不能在史书上出现的吗?
硕塞告诉她,“才恩吉雅”是福命善果的意思。她真的能够福命善果吗?什么时候才是她可以离开的时候呢?
才恩吉雅想着这些心事,忘记了时辰,直到听见山门钟楼内传来的浑厚悠扬的钟声,才想起不早了,再不回府,恐怕硕塞要着急了,便匆匆出了寺庙。
路上回去行人稀少,她替硕塞祈福,替远在未来的父母祈福,也为自己在清朝的未来祈福,这样一来,确实在寺庙中留了太多的时间。
硕塞回府,却发现妍儿不见了,不祥之感顿时袭上心头。
“小姐、小姐说是去实胜寺祈福……”云丫头结结巴巴的回报,天色渐暗,小姐还未曾回府,不会路上又遇到什么凶险吧?
看硕塞脸色难看,她也吓得瘫软在地,只得默默祈求小姐快点回来救她。
“她何时出门的?”
“一大早,您出去之后。”
“她真的说是去实胜寺?”莫非这丫头见他要娶妻,一时难受,离家出走了?才恩吉雅不是第一次让他如此心急如焚了。先是那次被柳如烟的手下掳走,接着是被多尔衮派人接走,这次是她自己出门,已经一整天,还未回来。
这丫头打算在他有生之年,活活把他急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