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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一节

阿星八月初就开学了,新生都有一段时间的军训。靖波老板因着曹文斌这层关系,再一看姐弟两言谈举止,皆是不俗的,给阿星多结半月的工钱。工作时配的鞋也让阿星带着,但被阿星婉言谢绝。他喜欢穿着阿月亲手缝制的衣物,穿着阿月一针一线缝制的鞋子,行万里路,他觉得踏实。

阿月亲收裁剪的衣物他穿在身上,就好像阿月陪在身边。一针一线阿月把她的心意缝进针线里。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家里孩子还不到开课时候,鸡鸭猪的阿发大爷帮着经管,阿月仍留在咖啡厅。阿星心里不想让阿月继续打工。

他去学校那天,阿月送他,到了学校门口,阿星开始碎碎念,什么不能自己一个人走山路,什么不能在家饿着肚子给他省学费,什么打工不能加班太晚,他最想说的是没事别联系曹文斌、、、啰啰嗦嗦一大堆,一辆超气派的车嘎吱挨着他们停下,阿星瞅都没瞅,他的眼里只有阿月,一想到半年才能见面,他正惆怅呢。

他刮着阿月的鼻子,“谁叫美丽的花总能引起蜜蜂的注意呢?我什么时候才能少操心呢?”阿星暗喻她“招蜂引蝶”阿月娇嗔地瞪他一眼“能不能吐出颗象牙。”她又一次在阿星面前不经意间流露出小女儿形态。阿月捉住他捣乱的手,帮他整理整理衣襟。“好了我的大帅哥,我会照顾好自己,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在肚里。加油。”阿月握握拳头,“等你捷报传来。”阿星上前拥她入怀,好舍不得,两个人都在心里叹息,“等着我。”阿星在她耳边轻语。好多学生家长看过来,好一对金童玉女。

女孩从那辆气派的车里走下来,和她同时下来的还有一位美少年。阿星和阿月的举动他两都看在眼里。什么戏码?《雨霖铃》吗,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十八里相送?但两个人的容貌还是让他们惊艳。有一句诗,你站在桥头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窗前看你。女孩和男孩看着姐弟两,好多人注意到女孩和男孩。

女孩身材高挑,容颜靓丽,梳着马尾辫,格衬衣搭配牛仔裤,衣服一看面料考究,做工精细,恰到好处体现她青春的张力。男孩一身牛仔半袖短裤,一双品牌休闲鞋,一只耳朵戴着耳钻,狭长的眉眼,配上冷傲的神情,整个一动漫中走出来的美少年。“今年报到的新生颜值超高啊一饱眼福。”高年级同学议论道。

阿星和阿月话别,转身朝校园走去。没有注意到和他几乎并肩而行的两人。女孩的爸爸站在车门旁目送他们。缘分有时就这么不可思议。几个人的爱恨纠葛就此埋下伏笔。

第二节

阿月一直到孩子们快开课才辞工。老板从曹文斌那了解到姐弟两的经历,深感同情。他额外支付给阿月的帮助,阿月谢绝他的好意,她的尊严不允许她接受带着同情的怜悯。如果有一天她真的难以为继,没有能力供阿星读书,也许那时候她会选择求助。但是目前,她还能坚持。马克曾经对他们说,世界上最宝贵的是独一无二的自己。她有她的尊严。老板说:“阿月你随时来我们随时欢迎。”在这样浮躁的社会,还有这样纯净的心,老板由衷敬重。

那一次晚宴后,阿月和曹文斌再没联系。有些人的人生,就像两条平行线,曹文斌从机窗望着洁白的云海,他的身边坐着格格。他没有告诉阿月他上学的日子,阿月也没再问他开学的日子。别了阿月,文斌在心里和秦月告别。两条平行线,就像他和秦月的人生。

阿月和阿星一个暑假刨掉吃用还剩六千元,阿星硬塞给阿月一千元。如果用这钱给阿月买东西,她会不高兴。阿星也知道,当务之急是学习费用。阿月留了三百给阿静,阿静不要但阿月态度坚决,“屋子是几人合租,如果是你的房子,我会心安理得,即便一年半载,我也不会掏一分钱。”阿静明白阿月的心不再推辞。

阿月启程回家之前,约阿星见了一面。军训结束,已经正式开课。姐弟两站在校门口聊了几句,自是不舍,阿星晚上还要上晚自习,阿星原打算两人就算一人要碗面,耽误一天晚自习,坐在店里多陪阿月待一会,“一开始就要抓紧,不能有丝毫懈怠。”“时间就是生命,时间就是效率,时间就是金钱。”阿星接着补充。“多贴心的小弟,深刻领会姐姐的意图。”阿月拍着他脸飘扬,催着他回学校。阿星慢腾腾倒退着往回走,阿月一直看着他走进教室。

阿月坐班车,走山路。一样的路为什么会有不一样的心情?阿月想起考完试那会,她和阿星回家,也是这样的景致。半山腰薄雾像一条带子环绕,小鸟婉转啼鸣打破山林寂静,繁星似的野花滚动晶莹露珠。山间小路弥漫花草的清香。景色依然美丽,阿月看着同样的景色,却满心惆怅,她走得很快,没有了那天的闲情信步。

中午她找了块空地歇脚,她抱膝坐在草地上,树叶间没有碎金似的阳光跳跃,她抬头看着天边的云彩,都说六月的天小孩子的脸,说下就下,九月的天一块云彩也带一片雨吗?雨淅淅沥沥下起来,顺着树叶缝隙落在她的身上,她仰起脸,任凭雨水打湿她的脸颊,凉凉的像泪水呢,“阿星”她轻唤。

阿星如果在这里他一定会为她遮挡风雨。从什么时候起呢?他们两角色换位的,阿爸和阿华叔走的那年?亦或更早,她小学毕业那年,阿星捧着为她做的棉裤,站在她面前?当面对三个不怀好意的人,阿星毫不畏惧的挡在她面前,那时她想有阿星在,她是什么都不怕的。只要有阿星在。

回到家,阿发大伯向她汇报了饲养成果。阿月到几位长辈家登门答谢,离家在外期间,家里都是父老乡亲帮忙照料。阿月把时间排的满满的,上课,赶制衣服鞋袜。捡柴,采草,她盘算好了,等放寒假她还去市里打工,阿星假期短,半个多月,两个月的寒假能挣出学费住宿费。

第三节

白玉儿是学校的风云人物。虽然刚开学,但白玉儿,高一年段的没有不知道她的。白玉儿是他们这届第一名。李威和白玉儿从小一块长大,李威大白玉儿一岁,为了白玉儿他推迟一年上学,两人一直同桌到目前为止。李威总是清泠泠的神色,李威对白玉儿,不吝啬他的笑容,李威展颜有如冰雪消融,朝阳初升。

那天开着豪车送他们的是白玉儿的老爸,亦是市里响当当的风云人物,白云峰身价过亿,曾被省里授予‘优秀企业家‘称号,更重要的是,白云峰为人仗义疏财,他的家乡也是贫困山区,他发迹不忘家乡人,为家乡捐资助学、、、总之对白云峰都是一边倒地溢美之词。李威的爸爸李国华是当年和白云峰一块创业的患难知己。两家虽然没有正式订娃娃亲,但对两孩子的未来,两家都顺其自然蛮看好的。

白玉儿是白云峰掌上明珠独生女儿。白玉儿不仅学习成绩优异,而且肤如凝脂,鸭蛋脸儿,俊眼修眉,顾盼神飞。如果说秦月是月亮,当你看着她,会抚平你的浮躁,你会感到岁月静好。那么白玉儿就是太阳,她的热情会带动你,感染你,让你感觉到生命的激情。人常说万千宠爱集一身,该是多么幸运。白玉儿就是命运的宠儿。

十五岁的白玉儿,十五年的岁月中,她的字典还没有挫败两个词,直到遇到阿星。阿星,白玉儿看到第一眼是惊艳,她看着他和阿月的互动,还揣度他们上演的戏码。她、李威、阿星并肩而行,而少年一手插兜,一手抓着甩在肩上的包裹,自顾自的走,根本没注意到身边他们的存在。白玉儿性格开朗活泼,孩子群中,她从来都是核心。她已经习惯周边人的关注,像这样被当成空气,还是第一次。她想到欲擒故纵这个词,无视她,是不是等着她主动搭话。白玉儿忽然玩心大起,她主动上前,“嗨同学,你也是新生?”她伸出手,“白玉儿。”阿星把包倒个手,握住白玉儿的手。“你好,韩星。”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平生万种风情,悉堆眼角。白玉儿看着韩星,想起形容贾宝玉的词。宝二爷的风采应该就是这样的。李威两手拎着包,韩星对李威扬手,“嗨,你好。”李威点头。巧的是白玉儿、李威、韩星是同班。

军训的时候,有的女生竟然中暑晕倒。白玉儿虽然是娇娇女,但军训中的表现却可圈可点。休息的时候好多女生歪歪倒倒的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白玉儿虽然小脸连热带晒通红,但精神头十足,还帮着抬水递水的。有的男生一屁股坐地上,就不想再起来。白玉儿过去手一伸,比教官喊几遍都好使。后来教官也不喊了,一递眼色,白玉儿冲男生队伍一摆手,号召力很大。

像阿星这样从大山走进市重点高中的学生屈指可数。军训这点苦对阿星而言小菜一碟,阿星的动作标准又洒脱。冷傲的李威也是能吃苦的。军训结束的那天,阿星和李威作为他班的领队接受校领导的检阅,阿星是优秀学员。

第四节

第一次月考阿星年组第一,第二次月考阿星年组第一。第一次月考之后,开了次家长会,阿静作为家长参会。会后,阿静非得让阿星带着各处参观参观。“阿星啊,姐姐都是沾你光,有生之年还能到这高等学府走上一遭。”温柔的语气,加上她的措词,阿星赶紧打手势暂停,抖落一身鸡皮疙瘩。“阿静姐,啊,”阿星温柔的语调,“求求你好好说话的啦。”阿静也抖落一身鸡皮疙瘩,“臭小子,姐姐这不难得抒情一把吗?以后再有家长会,跟姐说,姐包了。”“姐上了五年学,没有今天一天听到的表扬多。”“阿星啊”温柔的语调,阿星抱膀搓着胳膊,我忍,谁让阿静姐难得有抒情的兴致。“姐姐好骄傲啊,为你。”

阿星带着阿静来到操场,阿星想起阿月看着校园时的留恋和向往。想起强哥和一众小弟看到阿月时的痴迷,想起阿月捧着他的脸满眼心痛。“阿月”思念像潮水般涌来,阿星情不自禁低呼出声,“想阿月了?”“嗯,很想。”阿星希望有个人跟他分享心事,“阿静姐,你有没有想念一个人会想到心痛的时候?”“我啊,没有。”阿静想了想,有时候也想念家人,但想念的时候心不痛啊。“你有?”“想念阿月的时候。”

阿静是他可以信赖的姐姐,他想和阿静倾述。他的心事别人都当小孩子话听,可他已不是小孩子,他又不能跟阿月直白,他怕他的话会把阿月从他身边推开,所以他要跟阿静姐说。阿静姐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做事极有分寸头脑,阿静姐是他可以信赖的,他的心事已经不吐不快。“你为什么从来不管阿月叫姐?”为什么呢?似乎从他有朦胧的记忆起,他就不要阿月做他的姐姐,他要阿月做他的新娘。记得阿爸曾说,“不知哪个有造化的会娶到阿月?”他说,“我要阿月做我的新娘。”那时他多大?两岁还是三岁?

“阿星你还记得抓周时你抓的什么吗?你当然不会记得,刚一周岁,怎么可能记事。当时你抓的是阿月啊。”摆了一堆的东西,吃的玩的,阿星看了看没伸手,扭麻花似的攀住阿月胳膊,吧唧,糊了阿月一脸口水。阿静现在想起当时的情景还忍不住笑。阿星也笑,他想象着阿月皱着如远山含黛的眉嫌弃檫脸的样子。阿静没想到十四岁的阿星对阿月用情至深如此。“阿星你的路还长的很,阿月的年龄一年年大了,”阿静说了半截话,阿月和她就是隔着姓的亲姐妹,阿星既然对她敞开心扉,她就要为阿月问个清楚。

阿星是何等聪明的孩子,智商高情商更高,“阿静姐我知道你顾虑什么?之所以现在的我不会对阿月直接表白,我就是担心会给她增加困扰,毕竟五年的时光横在那里,怕给她带来心理负担。阿静姐,我跟你说一句话,如果不是为了我,阿月是一定会靠自己走进这座校园,她的聪慧和她的能力,却因为我,她是一只凤凰却为了我,折了自己的羽翼。我拼命的努力,因为我是背负着两个人的梦想起飞,所以我也要付出比别人多一倍的努力。阿静姐你懂我的意思吗?对阿月,我不是用说的,我要实实在在的做。”阿静点头,“好小子,加油,有心者事竟成。姐看好你,姐就是你守护阿月的路上坚强后盾,加油。”姐弟两相视而笑,击掌达成共识。“阿静姐,谢谢你。但我有一点请求,这些话我只跟你说了。”“阿星你放心姐姐知道怎么做,姐姐自有分寸。”守护阿月的心终于有了同盟,阿星一番倾述,心里轻松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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