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趔趄,佐治亚滚进了蜡像堆里,整个人蜷缩在地上,身上布满淤青和肿块,发出“嗷嗷”的哀嚎。“嘶…”佐治亚吸了一口冷气,他的右臂被划破了。血液混合着蜡油从伤口浸了进去。刹那间,佐治亚像是受到了电击一样,右臂肿胀、颤抖,伤口处发出微微的黑芒。一块暗黑十字架的图形浮现出来。蜡像们条件反射似的向后退,佐治亚像复活的耶稣降临,不假思索地开启了收割模式。斯芬克斯拉着费雪向他靠近,三人合着向出口移动。
佐治亚像个杀胚,宛如有了天生神力。一尊尊蜡像就像活靶子一样被扔出去。很快,身体的超负荷运转使他精神恍惚,眼前出现了重影。现在他就是一个不受操控的机器,直到能量耗尽,才又倒了下去。刚倒下,蜡像又围上来。
在他们准备接受啃噬的时候,一道白光闪落在克莉斯身前。头颅沿脖颈上平滑的横切面掉落在地上,而身体却保持着向前冲的姿势。
绝对的速度攻击!!!
“几个小家伙真是让我好找啊!”唐吉手握“高原守望者”,身体平稳地落在地上,“终于又抹掉了一个,真不容易哩。”
就是刚刚的电光火石,唐吉一脚蹬地,凌空翻腾越过三人,抢在克莉斯的魔爪接触到三人之前将她终结。“好险啊!”危险的游戏真不好玩,“三个小家伙先走吧,我很快就回来。”唐吉也深感庆幸。
松帕救助站,唐吉的房间内。
佐治亚进行了一个简单的包扎。全身的疼痛令他从昏迷中醒来。
唐吉对着佐治亚右臂上的暗黑十字架沉思良久,说:“十字架婴孩,竟然是你小子。”难道自己还有什么来历吗?“老伯,什么是‘十字架婴孩’?”斯芬克斯问。
“‘十字架婴孩’是一种带有浓厚巫术色彩的护身符,未必与圣婴有关。据说以自身鲜血饲喂后能令主人力大无穷,刀枪不入。”唐吉简洁地解释,“刚才的攻击,他的血渗入了十字架的这块区域,从而激发了他的潜能。”
“哇哦!‘十字架婴孩’,听起来好酷哦。胖子,难道你是受耶稣庇佑的孩子吗?”费雪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嘿嘿!原来我这么强,哈哈哈……”佐治亚挺直身板傻笑。
“你们不能在北京待下去了。估计他们正满世界玩命地找你们三个。”唐吉换了一个话题,“这趟玩命,有什么发现?”
“蜡像都是活人制作的,我看到了他们被遗忘的眼泪……”斯芬克斯觉得整个蜡像馆都是一座恐怖屋。
“真是可怕的地方……”费雪浑身哆嗦。
“没错,用活人制作蜡像叫养小鬼,是一种豢养手段。养小鬼就是养鬼来帮人办事情。它们最基本的食物就是血。这种血腥手段起源自东南亚,在马来西亚是相当普遍的。一般来说养小鬼的人都是赌徒、黑帮老大、风尘女郎、妈妈生、艺人……其实,它的真正起源在商代,是道家法门的一个分支,后来因离经叛道而归为邪魔外道。养小鬼就是凡人强行以不正当的手段让他们逗留在法界之外……所以,蜡像馆用这个手段来豢养市民。”
“真是糟糕透顶了!”费雪忿忿不平。
“去矛屋吧!那你才适合你们。明晚将有一艘科考船从上海到南极,我负责将你们安全送走。”唐吉顺手掏出一封信,“这是你爷爷的留给你的。”
斯芬克斯双手颤抖地接过信封……
盛夏的黎明总是来的那么早,松帕救助站的公鸡开始叫嚣。朝霞赶集似的聚拢,像是浸了血一样红。
斯芬克斯双手枕在脑后躺在地板上,从昨晚回来后就一直没合眼。清晨的微风拂面,他徐徐进入梦乡。
“你终于又来了,我尊敬的客人!”梦里响起同样的开场白。这一次斯芬克斯没有过分失态。鲁道夫这次出场显然要比上次让人觉得舒服。整洁的衣袍、侠客般的披肩长发,连脚趾甲也剪干净了,整个人神采奕奕。“老板说,要认真对待每一位客人。”鲁道夫用手中的拐杖跺了跺地面。
“你还是离开吧。想在我身上达成交易,你这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斯芬克斯不耐烦地摆手,“而且,你打扰了我的好梦。”
“呵呵,别太早拒绝这样一个出色的造梦者。”鲁道夫更加卖力地推销自己,“你对自己昨晚的表现还满意吗?你难道不害怕再失去身边的亲人。比如:那个胖子,还有那个女孩儿……”
斯芬克斯沉默了。鲁道夫所说就是他所想,他只想好好保护自己身边的人。
“冷怡静,她是你高中暗恋了三年的女孩儿。“啧啧”,竟然能暗恋三年都不去追…”鲁道夫在猜测他的内心,“我相信,有一天,你羞涩的内心会变得强大。不过,在这之前你需要力量。胆小的孩子。”
“臭老头子,你是查户口的吧!竟敢查我的底……”斯芬克斯挥着拳头。
“难道您还看不出来吗?我是一个多么彬彬有礼的人。相信我,我们的服务一定会让你满意的。”鲁道夫还在说,不知道已经惹怒了他。
“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这老东西立刻、永远地消失在我的梦里。滚!你能做到吗?”斯芬克斯心烦意乱。
“您不能无视我的辛劳和对您的尊重。我很伤心,我会记住您的话。看来,你还是不够相信我啊!”鲁道夫捶胸顿足,“好吧!不打扰您的好梦。”
梦里,画风突变,斯芬克斯续上了他的好梦。
这是一个纯洁的国度,被广袤无垠的水所占据。水是他们的栖息之所。男人以青蛙之首的姿势呈现,女人则以蛇首的姿势呈现,共同遨游在这片天地间,对这片水泽充满了至高的景仰。他们都是这片水泽的子孙。有一天,他们内部出现了一个贪欲者。他开始残害族人,众叛亲离。于是,在一个月圆之夜,族人齐聚在大地上,以沙画一个五芒星阵,每一点插上一个可以插三根蜡烛的烛台。再准备好契约书、一面镜子、一把银剑和活的用来作祭品的秃鹰;在阵中央,以银剑划三六之印,然后砍断秃鹰头,将血淋于契约书上颂念:
恐惧之父宇宙之秘,
于月圆之夜飞驰于沙漠中的魔兽,
汝之凝视是众妙之门,
吾将以此牲血粉碎光之封印,
速至于此与吾等相会,
..
斯芬克斯一觉醒来已是烈日当头,这时,费雪走进房间,将几天前的邀请函放在桌子上,“高中的散伙饭。”
“噔……”斯芬克斯开始内心开始打退堂鼓。
犹豫,犹豫,还是犹豫。
“成绩总是吊车尾,暗恋女孩不敢追”。基本上是他的人生真实写照。幸好还有费雪和佐治亚两个难兄难弟,他们一起翘课、唱K。上麦当劳吃霸王餐被老板追了两条街,胆大得下次还敢去同样的餐厅。三个人疯在一起是他最放得开的时候。可当面对整个班时,他就怂了。他不敢怎么与他们交流,也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懂,就那样浑浑噩噩地混日子。
还记得刚上高中那会儿,可能因为自己的肤色黑一点,其实算不上黑,只是说比较健康。在自我介绍的时候,他紧张得在台上站了3分钟。多么漫长的3分钟,大家都在底下笑起来,然后他就那样回到了座位上,什么也没说,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的风景。
后来,各类的活动都没怎么参加,天天和佐治亚、费雪混在一起,以至于最后大家都在回忆各种糗事、青葱岁月和美好时光时时,他只能保持沉默。同样的还有佐治亚,费雪可不算糗,甚至可以说是风光,奖学金拿到手软。高中三年白混了,他的画纸还是白纸一张,他久久不能下笔。最后,他以毕业典礼上的糗事结束了他持续了三年的“糗”。
接下来,他可能一直“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