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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就是混蛋

梦雨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是被程远打断的,这天的梦雨状态更加糟糕,那她迷迷糊糊的开始不想吃饭,躺在床上额头上的温度上升了不少,周妈已经开始考虑不能再这样任由她不看医生了。

还没来得及找医生,周妈告诉她说,一个叫程远的找她。她又缓缓恢复了些许精神,倚着床头坐起来,笑容显得苍白,她说,“我就知道,他会来看我的,你快让他来看我啊!我好想他。”此时的梦雨神志已经模糊不清,苍白的笑容却是由心而发的快乐。

周妈出去请程远,梦雨靠在床头忽然想起来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下床洗漱了,这样的自己肯定不好看,于是挣扎着身体想下床洗漱。

可是掀开被子,她就觉得全身酸软根本没有什么力气,拼着力气下了床却是跌倒在地上,没有力气再站起来。

挣扎之间,周妈已经带着程远进来了,一进来就看见梦雨伏在地上,周妈大惊,“小姐,你怎么摔下来了。”快步过去要扶起梦雨。

周妈到了眼前,梦雨却像个孩子一样撒娇,“不要,我不要你扶,你去给我做饭吧!我饿了,想吃东西。我要他抱我起来,他前几天还抱着我说要送我百合呢,”她说着又是停了一顿,“好像不是前几天,很久以前了!”

程远看到这样的梦雨,难免心疼又好笑,她还在说着他就走到跟前把她抱起来,对她说,“对,就是前几天的事。”

周妈也是好久没有看到这样的梦雨了,一时之间看着她们之间的亲密,不知道是离开好还是留下来好,正在踌躇中,梦雨就又说,“周妈妈,你快去给我做饭吃啊!我想喝八宝粥,我要和他在一起。”

周妈看她这样,也就出去了。

程远把梦雨放在床上,为她掩好被子,她却搂着他的脖子不放手,说,“我已经睡了好多天了,没有人和我说话,没人和我玩,你去哪里了?怎么不来看我。”

程远没有说话,想取下她挂在脖子上的手,刚碰到她的手,她的力气又多了一分,“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我梦到你要和我分手,我说我爱你,你说你不需要我的爱了,我好害怕,阿远,我还以为是真的呢!可是我醒来你就来看我,我就知道这都是假的,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对不对?”

“对,我不会离开你的,再也不会了。”

“那你亲亲我,好不好?”

程远低头,唇印在她的额头上,温度明显比正常体温高。他刚刚进来的时候那个佣人就说她生病了,再听她刚才的话语,肯定现在整个人都是神志不清的。

“不要,你以前都不是这样亲我的。”

程远知道,现在的她,不能再这样烧下去了,他用力拿下她的手臂,告诉她,“你在发烧,需要看医生。”

她还在笑,“原来我在发烧啊!”她用手在自己头上摸摸,又在程远额头摸摸,“我真的在发烧唉!可是我不想看医生,那你亲亲我,像以前一样吻我,我就看医生。”

程远看着她无奈,于是低头吻上她的唇,可是现在她的唇也是温度灼人。

终于哄下她,程远打电话找来了医生,她乖乖的配合治疗,医生给她量了体温已经接近40℃,听了心跳,测了血压,确定只是平常的着凉感冒,最后决定挂吊瓶会好的快一些。

梦雨一听说要打吊瓶,又开始任性起来,她说她不想打吊瓶,她想出去玩。

程远又是一番劝说,答应陪她一起,她才答应打吊瓶。

梦雨大小要打三吊瓶的药水,估计等折腾完也就到晚上了。

医生一走,梦雨就说肚子饿了,一只手在打吊瓶,程远喂粥给她,她也乖乖喝了好多,喝完粥她又撒娇任性拉着程远和她一起睡,不多一会儿就睡着了。

程远单手搂着她,她身上的温度还是没有降下来,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有的是惆怅,她现在是神志不清以为是七年前所以才这样,可是等她醒了也不知道又会怎样。程远偏头就看见那束毛百合包装纸还没有拆,几将枯萎的放在梦雨的床头柜上。

他知道她还是喜欢自己的,那天晚上她说记不起他们的百合日的时候,他就知道她是在掩饰,而掩饰的原因就是她还在爱着。

可是程远心里也清楚,她爱的痛苦,他的那天晚上离开只是不忍心梦雨爱的痛苦,他不忍心让她痛苦的选择,选择谁都是错,所以那天晚上他走了。

但其实他走的不彻底,心里烦闷就近去了一个酒吧,无巧不成书的是,宋云理也来寻醉,他们的谈话相对是安静的。

宋云理对程远相对来说是有些敌意的,而程远根本就不想和宋云理有什么接触,只是既然狭路相逢,两人也就相谈了起来。

一开口,他们谈的不是梦雨,却是宋云羽,这个话题是宋云理引出来的。

宋云理问他,“程少,多年没有回来还记不记得有个女孩叫宋云羽?”

“当然记得,云氏的大小姐,你的妹妹。”

“对,你说的这些身份都没有错,可是于你呢?于你她又是谁?”

“我的大学同学,好朋友。”

“这些不止吧!程少,你忘了她还喜欢你呢!追了你好多年。”

“我没忘,可是我们不适合。”

宋云理抿了一口酒,苦笑,“是,你们不适合,那程少和我的未婚妻就适合吗?”

“这个,我无可奉告。”

“对,是无可奉告,那是你除了无可奉告没话可说,你能说出你内心的真实想法吗?你觉得你们就是适合在一起。”

程远没有言语的停了一顿,他说对了,自己的内心就是这样想的,于是爽快承认,“你说对了,我就是喜欢梦雨,觉得我们适合在一起。”

宋云理有些发狂,他站起来,拽着程远直视他的眼睛,“凭什么?你凭什么这样,我的妹妹喜欢你,你不理,偏偏来追我的未婚妻。”

程远掀开宋云理的手,“因为我喜欢梦雨,我爱梦雨,而且她也喜欢我,我知道你是知道她的心意的,你又何必夹在中间做我们的炮灰。你拿什么和我争?就在刚才,我走了,那是因为我心疼梦雨,我不想她为难。你以为你又是谁?几句话就能让我走?”

“我若是不放手呢?情愿做炮灰呢?”

“那我就让云氏给你一起陪葬。”

“程少就是这样威胁别人的吗?抢别人的东西抢的这样理直气壮。”

程远笑得邪气“因为我有这样威胁你的资本。”这样的程远其实是鲜有的,他向来不喜欢和别人计较太多,没什么意思,可是梦雨,他那样在乎。

“那你有没有想过梦雨呢?你了解她,她也是今天真正的答应嫁给我,你觉得她会就这样没有理由的反悔吗?况且,程氏也不是你一个人能做主吧!据我所知,你根本就不理程氏的事情,你有什么让我云氏倒下?”

“和你们云氏斗,还划不起动用我们程氏,就我在国外的发展虽然没有现在的程家庞大,但是要和你们云氏两败俱伤是没有问题的,我不在乎用自己这几年所有的打拼来和你鱼死网破,程氏是我永远的靠山,你呢?你只有云氏。”

宋云理苦笑的可怜,“那好,我把梦雨给你,我不再去找她,若是她只字不提我,不找我,我就这样退出她的世界。她的世界让她去做主。”

程远一口答应,“好,我也答应你,如果是梦雨主动要选择和你在一起,我也不动你云氏分毫。”

协议就这样达成,程远心里清楚,这样根本就是自己在放弃,梦雨怎么可能会选择自己,她若是想选择自己,今天晚上也不会抓着宋云理的手不放了。

可他还是做出了这样妥协的决定,他没有别的办法,夏氏并不比程氏弱,他威胁了宋云理,却没法威胁梦雨,只是或许这样他还至少可以见到一次不和宋云理在一起的夏梦雨。

此时此刻,程远看着安睡的梦雨,有点希望时间可以就这样停留,他看了看梦雨脖颈间的luckulove,是白色的,没有像以前他和梦雨在一起时的湛蓝色,他知道,或许很多事情都是注定好的,无法去改变。

有时候,他也后悔,后悔当初的自己为什么不坚定一点,为什么会那样怯懦的逃走,留下梦雨一个人在这个地方,直到luckylove都把自己忘了。

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无可挽回的,又何必去想那样太多,看着现在才是唯一要做的事情。

程远抬头看了一眼吊瓶,里面的药快要完了,程远轻缓的挪动身体希望可以不要吵到梦雨,可是梦雨就是这样一个警觉的人,即使深睡也能被微小的动静惊醒,七年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据说这是缺少安全感的表现。

程远站在床头正仰头为梦雨换吊瓶,梦雨睁眼就看见他有着些微青色胡碴的下巴。等程远替她换完药瓶,低头就看见她氤氲着水汽的眼睛。

他低头对她笑笑,问她,“好些了吗?”

此时的梦雨神志已经清醒,没有回答程远的问题,反问到,“你怎么会来?”

“我来看看你,你正好生病了不肯看医生,于是留下来帮你请了医生。”

“恩,谢谢,我已经好多了。如果有事你可以先离开了。”

程远不忍她对自己的冷漠,虽然早已经料到,可还是心疼的难受,“梦雨,其实我们没有必要这样生疏。”

“那也没有必要这样熟络,不是吗?程先生。”

“梦雨,很多事情我们之间不说也是懂得彼此的,不是吗?梦雨,你不要这样,我们平静的谈一下,好不好?我知道在你的心里我远不是这样的生疏。”

“可是我不想和你谈,你凭什么和我谈?”梦雨已经开始沉不住气显示出怒意了。

“就凭你还爱我。”

“爱你有什么用处,你说过,你已经不需要我的爱了。”

程远眼里透出的是自责,“梦雨,对不起,七年前是我太怯懦才离开你。可其实我还爱你,从未停止。”

夏梦雨怎么拒绝程远的我爱你,他对她稍稍的温柔,她只能丢甲弃城,她的态度再也强硬不下去。

只要他向她轻轻招招手,她就一定会抓住那双手紧紧不放,“我知道,我都知道,七年前是我哥去找你,和你谈判你猜离开的。可是你却让我等了七年,整整七年,我都在等你回来,你知道吗?”

程远抬手抚上她的脸颊,想起了当时自己的怯懦,他永远都忘不了七年前那个飞雪连天的冬天下午Rainy来找他,狭小的北方公寓里还开着暖气,他正在做承诺给某人的礼物。

Rainy来了之后开门见山的就说了梦雨夏家人的身份,程远问他,“夏家的人又能怎样,这些我知道。”

像是Rainy这样商界里混过几年的人要说服程远这样还没有面世的大学生,他一点儿都不担心程远现在口中的强硬,他清楚的知道程远的弱点在哪里。

中国公元前的七国并立时期,有这样一批人被叫做纵横家,他们游走于各国之间,单凭一张嘴就可以挑起战乱,也可以平息祸端。而此刻的程远面对纵横家Rainy,是前进不放弃或是怯懦而逃虽然主权在自己,可其实他是被操纵了,一时的迷茫决定了他七年之后的今天将付出无比沉痛的代价。

Rainy笑的和善,“你别一开口就这样大的火气,我来不是拆散你和梦雨,我只是来表明一下我们夏家对你们两个交往的这件事的态度。我们夏家是决意不会反对你和梦雨在一起的。”

程远淡淡,“嗯”了一声,没有更多的追问,感谢云云之类的。

“不过,我今天也是来顺道替你分析一下你和梦雨在一起需要面对的问题的。”

程远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是平静的说,“这就不用了,我们在一起需要怎样用不着外人来评价。”

“哎,你这话就说错了,我怎么能算是外人呢?你要知道你要争取的人是我妹妹,我比你更疼她。”

“那是我们两个的事情,和谁都无关。”

“那你还真是天真,你家里知道你和梦雨的事吗?”

“知道。”

“那他们同意你们吗?”

程远沉默,答案是Rainy替程远说的,“不同意,对吗?你父亲因为多年前和我爷爷暗里斗争总是输所以对我夏家一直是不满,程夏两家向来是面和心不合,这我相信你也知道。”

“那也没关系,我们在一起不需要他们的同意。我会给梦雨幸福的。”

“你要为了梦雨脱离你自己的家族吗?梦雨知道这些吗?”

“是,哪怕放弃自己的家族我也不在乎,她还不知道这些,但是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程远的态度看似无比坚决。

“我知道,以你的能力,即使带着梦雨脱离程家也不会让梦雨受苦,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们夏家还有你哥哥撑着,我的身份你也知道,始终无法接手夏氏,而且我也不打算接手夏氏,夏氏可就只剩下梦雨了,如果你要带她走,你觉得她会同意吗?”

程远陷入一片沉思,他正在竭尽全力的想可以两全其美的方法。

程远还没有开口,Rainy又是戏虐的问他,“前几天这个问题我替你问过梦雨了,她说她是不会离开夏家的,夏家没有做错什么,她连和你一起离开的借口都找不到。你如果执意要和梦雨在一起,那到时候你要来我们夏家吗?当然,我们夏家还是不反对。不过到时候你要替你们程家的面子上想想,程家不要你了,你就要真的和程家恩断义绝吗?让外界都说,你程少入赘我们夏家?”

“这些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考虑,我爸爸如果因为这件事要赶我出程家,他自然也会考虑到程家颜面的问题,到时候他会不会继续反对就是另一说了。”

“你怎么到了现在还是想不清楚重点问题所在呢?你和梦雨在一起不是谁同意谁不同意的问题。而是你们两个都有各自家族的重担,这两个家族相互抵触,无法融合,你们一时之间又无法脱离家族,所以你们就无法在一起。”

程远没有话语了,心里透凉,Rainy看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临走前拍拍程远的肩膀,“你自己可要想清楚,要不要做我的妹夫,而做我妹夫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Rainy离开,程远跌坐在地上许久许久,他想了很多很多,打了那通电话给梦雨,然后离开。

离开这样多年,他不是没有想过回来,可是他没有勇气面对梦雨,他后来才发现自己的离开是多么错误的选择,程夏两家的矛盾再大,只要他不离开,很多东西或许会变得不一样,或许可以将两家的矛盾一起解决,可是他连面对问题的勇气都没有就离开了。

这样愚蠢的自己,程远恨的可怕,他以为梦雨可能也是恨自己的,他承认自己是个怯懦的人,不敢去面对问题,只想要逃避。

日子一天一天的挨,拖了整整七年。是宋云羽电话告诉他梦雨答应宋云理求婚的时候才下定决心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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