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雅和兰儿一时间被林轩所说的真相惊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在她们的眼中,林轩的形象已经发生了一个彻底的改变。已经从一个杀叔杀婶杀弟的无恶不作之人,变成了一个坚强不屈与邪恶作斗争的人。
一个人独挑大刀门这么一个实力雄厚的帮派,全然不顾自己的性命,只为替刘叔一家报仇。很显然最后林轩杀了大刀门的少门主,却也受了重伤。要不是她们发现的早,他恐怕已经成为江河中的浮尸了。
这么有情有义的人,现在却在遭受着强大恶势力的追杀,她还在怀疑他,这让萧雅的心中充满了愧意。
吴大叔和妇人在林轩说的时候就仔细地盯着他,看他会不会在说谎,可他们失望了,他们在林轩眼中看出的是一片悲伤,一种深深的痛苦充斥其中,如果没有这种事实存在的话,是根本不可能说出这种事的。如果说林轩在演戏,那林轩的演技也实在是太好了。
其实两人已经受了萧雅的吩咐,一旦发觉林轩是在胡说,就痛下杀手,把他击杀。这种奸婶杀叔杀弟的武林败类,留他何用。
可事实竟然是这么的令人发指,大厅顿时陷入一阵痛苦的哀伤之中,气氛显得异常的沉闷。
吴大叔毕竟是经过大风浪的人,首先从林轩的悲惨故事中抽离出来。看看旁边的人,他也不禁佩服林轩说故事中的那种悲伤的感染力。看看萧雅和兰儿都拿着手帕成了泪人,自己的老婆看林轩的眼神都有点怜爱了。
他只好轻咳一声:“那林公子下面有什么打算?”
林轩被他的话从思考中拉了回来,沉闷的气氛也被一下子打破。
吴大叔这么一问,倒是让林轩开始再次考虑起来。
看着林轩愣愣地在思考,一会儿笑,一会儿又皱起眉头,一会儿又悲伤不已,吴大叔以为他还没有从那故事中抽离出来,也更加地相信了他所讲述的故事。
“林公子,那么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呢?”吴大叔这次把内劲溶入话语中,一下子把大家都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接下去有什么打算?我只好走一步是一步罢了。我在这里已经呆不下去了,想到北方去碰碰运气。”林轩再次想了想道。
兰儿向萧雅道:“小姐,反正我们也要去京陵,不如让他和我们一道吧。”
萧雅点头道:“我们的船大,也不在乎多他一人,只是不知道林公子愿不愿意呢。”
林轩笑道:“多谢两位美意,只不过我正被人追杀,呆在船上恐怕会给你们带来不便和麻烦,还是随便找个地方把我放下吧。”
“麻烦倒是没有关系,我们沧澜神岛的船,大刀门还没有这个胆量敢来阻拦。”说到沧澜神岛,萧雅的脸上充满了自豪之色。
“我知道,大刀门在沧澜神岛的眼中算不了什么,但你们此次是去京陵游玩的,我想没必要为了我而与大刀门结仇的。我虽然武功不怎么样,可能活到现在却也不是一个奇迹,至少也说明有些事不是光靠武功的。”
真没想到她竟然是沧澜神岛的,怪不得叫雪月公主。不过越是这样,他越不能给她添麻烦,沧澜神岛可是白道圣地,要是和他这么一个杀人犯扯上关系,会引出很多江湖风波的。
萧雅见他一意孤行,还把话说得这么重,心内又急又怒,大声道:“好,你既然要去送死,我又何必拦着你,你去死吧。”说毕拂袖便走。
见萧雅拂袖而去,林轩有些摸不着头脑。
吴大叔却看出萧雅那气愤而去的秋波中,透露出了挽留之意,虽然她是天之骄女,可要让她一个少女开口相留,又怎么让她开得了口。
“真是岁月不饶人啊,夕日尚是咿咿呀呀学语的小公主,今日却成了待嫁之身的黄花闺女。只是他们一个是地位尊崇的神岛小姐,一个却是流浪江湖遭人追杀的浪子,真不知这是一段良缘,还是一段情孽啊。”
吴大叔心中生出感慨。这个林轩虽看似一个浪子,但从江湖的传闻看,他能够在大刀门的重重追杀下留得性命在,也算是韧性惊人了。从兰儿透露出他忽悠周江海的那些话,也说明他是一个很有才智之人,这样的人才如果能够在主人的手下锻炼几年,一定可以使神岛的名头更盛,让武林的局势有所改变的。
此时一阵琴声飘来,琴音优美,其意悠悠,有一种说不出的缠绵之情,正是一首《凤求凰》。
听到这曲调,凭林轩的聪明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原因呢?他一下子明白了刚才她生气的原因,不由发出一阵苦笑。他不禁有些佩服萧雅的大胆,可现在自己又怎么能接受她的这万千情意啊。
吴大叔听得萧雅竟然弹出《凤求凰》,心中一惊,看来小姐对林轩是真的有情意。今日竟然如此大胆地表达自己的心意,还真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
此时船已靠岸,林轩知道假如再久留下去,只会增加更大的痛苦。就果断地向大厅中的吴大叔及他的夫人一抱拳,眼睛望了望萧雅消失的地方,叹出一口气,转身就走。
“站住”一声大喝,林轩转身,只见萧雅轻咬红唇,明显有点红润的眼睛瞪着他。
“你可知道,假如你一踏出这条船,你就会成为大刀门的囊中之物?”萧雅幽怨地道。
“我知道,但是我能躲得了一时,终究躲不过一世,反正我是光棍一条,大不了搭上这条命罢了。”林轩昂然而立道,心中傲意顿生,丝毫不见半分胆怯之意。
有些事情是一定要自己去独自面对的,躲不是他的性格。
“况且一路走来,他们都没能把我怎么样,林中集是范歌的地盘,他的为人我知道,我不会傻的去送死的。”林轩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萧雅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摹地,她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定一样,牙齿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嘴唇,“若是我要你留下,你又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