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最后一只小矮人倒下,卡列娜轻轻送了一口气,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刚刚进职不久的新人罢了。但她却不敢完全放松,血液是最诱人的诱饵。
“战士、德鲁伊、骑士三组外围警戒,法师组抽五个人精照顾伤员,其余的人检查战场。”
对外部危险的警惕的十分重要的,而在任何技能都没有掌握的情况下,近战职业明显强于远程职业,让最强的一部分精灵进行外围警戒,可见卡列娜对警戒工作的重视。
为什么只有五个精灵照顾伤员,因为除却小矮人拳脚造成的轻伤和一些无关紧要的伤口,对行动稍有影响的伤员只有五人。尽管只有五个伤员,但这五人也不是完全没有战斗力,卡列娜此举完全是为了以防万一。
至于处理战场,这份工作很简单,就是将所有小矮人的头颅割下来并将心脏刺破。并不是所有倒下的小矮人都是尸体,与其一个个检查,还不如把一视同仁。
这是战争,你死我活之争。
而完成处理战场工作的多是游侠与猎人,还有四个法师,一百精灵里一共有13个法师,五个伤员里就占了四个法师。在没有技能的情况下,法师的脆弱可见一斑。
看着一个个头颅被卸下,鲜血从颈部缓慢流出,死者的血管没办法提供鲜血四溅的效果,但缓慢的出血量却是十分可怕。
因为被刺破的心脏还有许些缓慢地跳动,所以倒是有不少鲜血随着细剑的出入而溅射出一小道、一小道的血泉。血泉不高,却十分精致,简直难以想象这样美丽的泉水是从丑陋黝黑的小矮人身上喷射出来的。
这些自然之子正在一颗颗地剜却小矮人的头颅,小心而谨慎,不放过任何一个。
“啊!”一声短促的惊叫吸引了所有精灵的目光,原来是一个精灵游侠过于认真地处理战场,身边战友割下的小矮人的脑袋滚到并撞上了她的脚踝使她受到了惊吓。
一声尖叫让所有精灵的目光转回战场,良好的纪律性让他们不至于连续尖叫。却无法压制他们内心的情绪,此时,他们看着战场中的彼此,眼神里不由流露几分怜悯。
这是战争,但我们都是生命啊?
在军令的抑制下,大家默默地继续工作,与出发时相比,这支军队少了几许兴奋与仇怨,多了几分杀气和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卡列娜寂寂地看着一切,她没有参与其中,她应该还要掌握大局吧。只是她的脸色有许些发白,是第一次领兵的紧张么?或是大战过后的心力憔悴?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说不定参加这场战斗的每个人都知道,只是大家都沉寂地在处理战场罢了。
卡列娜不可避免地看到了涓娜,这把“利剑”是最锋利的。她准确地将细剑从小矮人的第二根肋骨与第三根肋骨的间隙中刺入,刺破心脏,然后拔出细剑。任由喷射出的血柱点缀她姣好的面容,不做任何停顿。她蹲下来,洁白的左手因为长期握弓而带茧,却无伤大雅。左手轻轻提起小矮人的头颅,接着用右手细剑的剑身贴着脊椎骨划破颈部的皮肤、血肉和血管,最后用剑柄猛地敲碎脊椎骨。这样一来,左手就可以轻松提起小矮人的头颅了,同时也最大程度地保持细剑的锋利。
涓娜将无用的头颅随手一抛,继续下一个工作。事实上,刚刚吓到另一个精灵游侠的头颅就是她所抛出的,而她却丝毫没有被尖叫声所影响。她在全心全意地完成“工作”,好像在完成一件件精致的艺术品。
结果与过程都充满了美感、专注。
看着涓娜的“工作”与其他精灵的“工作”,卡列娜不由有些恐惧。
卡列娜想起来了,以前自己拉着在训练场上的涓娜去孤儿院,然后孤儿院的婴儿们都不哭了。她记得那个场景,她拉着涓娜走到孤儿院的大门时,里面传来了巨大的哭声,似乎所有婴儿都哭了,然后她赶忙抛下涓娜快步跑进去,所有婴儿都在啼哭着向后门赶去,或爬、或跑。
就在她和其他几个孤儿院的大人手忙脚乱的时候,涓娜从大门走了进来。不急不燥的脚步,却给整个孤儿院带来一片死寂,所有的孩子都看着涓娜,他们的安慰显得无比可笑。
处理战场的速度很快,以后会更快,熟能生巧。卡列娜带着法师组的精灵开始在战场周围圈画魔法阵,就连之前的伤兵也一样没有闲着,他们没有丧失基本的行动能力。其余的精灵则把之前卸下的弓箭都重新装备上,也把还没有损坏的箭矢重新拾回箭囊,然后到四周警戒。
全过程卡列娜都没有发布命令,大家又回到了口语交流的模式,似乎这样让他们觉得自己尚且有血有肉。
但大家似乎都陷入了沉默,唯一的交流就是一起砍伐了几棵妨碍魔法阵的大树。
魔法阵在精灵法师的协作下也毫无意外地完成了,众精灵退出魔法阵的覆盖范围。卡列娜见所有精灵退出魔法阵范围,从怀里掏出一颗透明的宝石,宝石呈菱形,不过一个指节大小,透明中带着许些翠绿。卡列娜轻轻一掷,轻松将宝石投掷到魔法阵中心。
落在魔法阵中心的宝石发出翠绿色的光芒,化为光线,沿着魔法阵的纹路蔓延,如星火燎原般点亮整个魔法阵。宝石在一片绿色中缓缓悬浮起来,悬浮在半米的空中。而覆盖诸多尸体与鲜血的魔法阵被一点点地染成猩红色,其中又以有尸体、头颅的位置更为血腥。
一点点猩红色的荧光从小矮人的身体里分解出来,从每一寸皮、每一块肉、每一滴血里分离出来,最后汇入中央的宝石。
宝石慢慢变得血红,直到吸收了所有的猩红荧光,已经变得猩红的魔法阵黯淡下来,宝石也从半空跌落一片鲜血中。
捡起宝石,抛下一片种子,这里以后一定会变回一片绿色森林。
一百零一精灵,对战二百三十四名小矮人,完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