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薄情将沈慕苏带到他平时在外面住的一套房子里,沈慕苏缓缓的睁开眸子,原本深邃的眸子有着一瞬间的迷雾,却转即便清明深渊,仿佛从来没有昏迷过,当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危险的男人,在看见薄情的一瞬间一条信息反射出现在她脑海。
虽说之前已经见过他,精致的脸庞目无表情,一双深邃幽暗的眸子淡淡的打量着沈慕苏。
薄情沉静的盯着床上的人,沈慕苏一睁开眼睛就感到一双尖利的目光射来,淡淡的抬头对上那双深暗的眸子,“醒了,”薄情淡淡的说了一声。
“我救了你,”还是平静,毫无波澜。
“蒽,我知道,”沈慕苏也机械性的点点头,“我饿了。”
“等着,”薄情抬头,“福子,去弄点东西来,”不一会儿,门被打开,沈慕苏见到另外一个跟薄情年纪相差不多的少年自顾自若的走到唯一一张桌子上,把手里捧着的东西放下,转即对着仍然紧盯着他的沈慕苏说道:“今天就吃这个,”
沈慕苏深邃的眸子转向台上那个圆圆的东西,飘着浓浓的香味引人吃欲,而紫色的外壳却刻着,康师傅三个字,沈慕苏原本了无波澜的眸子变得深邃了。
薄福一看沈慕苏的表情就知道她不喜欢吃这个东西,看了看薄情,薄情走到桌子旁边,“就只有这个东西,你可以不吃,不过再没其它,”看着沈慕苏的神情,薄情很好心的解释道。
不要怪他,他说的是实话,这个房子里面真的就只有这个东西,平时都是深夜时他饿了能方便立即解决问题的好东西,而且叫外卖薄福又嫌贵,他又不会煮饭,所有他就只能吃这个。
“给我换,”霸道的命令又再出现,沈慕苏再次给出她一如既往的命令姿态,“没有,”沈慕苏命令得干脆,薄情更回答得干脆,“你存心的,”沈慕苏气急,她对于饮食向来都是挑剔的,这方便面,她闻着这个味道就觉着恶心,最后,还是沈慕苏拖着疲惫的身体去煮了一碗面。
两个蛋,加上两打面条,再放上一点葱花,一张圆形桌子,沈慕苏坐一边,薄情做一边,薄情后边还站着一个薄福,沈慕苏在这边吃的津津有味,薄情在那边看的口水直咽,“少爷,那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薄福将头靠近薄情的耳朵,小声的说着,“去,你也给我盛一碗来,”薄情转过头,对着薄福命令到。
“这,少爷,”薄福为难的看了一眼沈慕苏,“怕什么,她还是我救的,而且,这房子里面的东西都是我的,”薄情气焰颇高,大有一副我给你撑腰的意味,这也是沈慕苏第一次见到薄情霸道无赖的样子。
沈慕苏咽下碗里的最后一口面,嘴角弯起一抹弧度,无声的笑着,不一会儿,薄福从厨房里面回来了,端着一碗面,薄情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不可否置,沈慕苏的厨艺确实是好的,至少,在薄情看来比方便面要好太多了,“你是谁?”沈慕苏问的直接,薄情回答的也简洁,“薄情。”
“不知道,”沈慕苏摇摇头,刚刚从隐族出来的她,确实不清楚薄情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你居然不知道本少?”薄情惊讶的张大嘴,“你怎么可以不知道本少?”薄情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沈慕苏很奇怪,她不知道薄情有什么特别的吗?
“这是京城最有后台的人,也将会是京城最最有钱的人,”薄福站到薄情身边,充当解说员。
“那你认识我娘亲吗?”沈慕苏反问,“我娘亲也是很有钱,很出名的人。”
于是某人无语,“算了,不说这个了,”不一会儿,薄福从楼上下来,手里捧着一本书,递给薄情,“明日我带你去见我的父亲,”吃饱喝足的某人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开始他的计划,而薄福狗腿的给他捶背按摩,并且飞快的开口,“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家里有哪些人?父母姓甚名谁?”
“你这是查户口吗?”沈慕苏抬头,凉凉的撇了一眼薄福,随即才对薄情说,“我没有名字,”就那么一瞬间,薄情看着沈慕苏,眼底是可见的清澈透明,而他,不喜欢这样的眼睛,可是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孩儿会是他手中最好的一把刀,因为自从那晚他看到她那干净利落的身手的时候,就知道她会是最佳人选,“薄苏,以后这就是你的名字,”他说“薄家养女薄苏,以后这就是你的身份。”
“好,”沈慕苏应了一声,良久,她再次听到他说,“苏苏,你可愿成为我手中的一把刀,为我披荆斩棘?”
后来沈慕苏那走失在路上只剩的半条命,都给了薄情,就如他说的一般,她是他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而这把刀,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护主,这是让沈慕苏曾经以为很重要的事,像天一样,紧张得睡不着;很久以后发现,其实并不那么重要,甚至是微不足道,自从死过一次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拼命去做过任何事。
薄情说完之后将手里的书仍过去给沈慕苏,也不等沈慕苏回答,就抬腿离去,沈慕苏知道她别无选择,唯一的选择就是做他手中的一把刀,为他保驾护航。
“这就是代价吗?”沈慕苏低语呢喃,想起薄情说过的,“我救你可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似是叹息,又似解脱,反正如今也被誓言牵绊住,如此也好,就借这个身份活着。
那是之后,他说,“以后你就叫薄苏吧,薄苏的薄,薄苏的苏,”沈慕苏点头应下,那年,沈慕苏死,薄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