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嫣继续轻蔑不已地讥讽道:
“所以,他一定等着我!你啊,别想动歪脑筋,看他给你点脸色,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你啊,和你那亲戚一个样儿,都是乡下来的!”
姐,前世,是大都会里的白骨精!
幸亏隔着两道栅栏,屋里又黑得跟什么似的,不然柳金蟾真想拿吃饭的碗砸死她——别以为你脑子有病,大家就得都让着你——
死气白脸的,天白是先天的平行线,你她爹的就是后天的。
“这忠烈之夫呢——不仅仅是指一男不侍二女……还包含了他一生只嫁一次,妻死,也要守鳏到老……”
深深了吸了一口气后的柳金蟾,决定不动怒地灭掉慕容嫣的幻想,虽然……和一个神经病吵架,显得自己也像神经病,但……这事关她相公的名声,她得表白表白——
北堂傲可以疯得横行霸道,她睁只眼闭只眼,但……慕容嫣又不是她男人,她柳金蟾再是个心胸宽广的,也不能继续放任她,还天天儿这么肖想她男人吧?
“我相公说了,他们北堂家的男人只有战死的,没有二嫁的。我死,他跟着我;我活着,他追着我,反正他生是柳家人,死是柳家鬼——
这辈子都只姓柳!就是他先去了,也在黄泉路口等着我一起走。”
“金蟾,你是不是收了璟公主什么好处,故意来这挑拨我和我男人关系的?”慕容嫣不乐意了,当即变脸,不过屋黑,柳金蟾看不见。
“金蟾啊,我知道你和这两家都认得,你啊,明儿就直接告诉那璟公主,我慕容嫣不会死,也死不了,别以为对我动刑,我就跟那些女人似的在这里抹脖子挂颈子的——
你再告诉他,我慕容嫣不仅死不了,还一定会活着走出去,让他从一而终,他想二嫁别的女人,别她爹的做春秋美梦了!本姑娘坐定他的驸马了——
让他趁早省点心,别垂死挣扎了,这都二十好几还没嫁人了,也不怕被人耻笑是嫁不出去的老叔公——
真当他还豆蔻年华那会儿?再等等,他也老成黄花干了。到时别养不出孩子,四处求偏方,最后成了真正的绝代佳人。”
慕容嫣一提起这璟公主,话又是一串串。
柳金蟾说啥呢?
沉默吧,你永远说不过一个疯子。
但慕容嫣都快寂寞疯了,怎么舍得就这么闭嘴呢?
“对了,天白也是景驸马?”
柳金蟾闭目懒得开口。但慕容嫣可不在乎:
“不知她娶的那位妃嫔养的公主?”
柳金蟾还是不答。
“你啊别因为我说了几句实诚话,就恼恨我,我和你说,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且不说那嘉勇公夫人是乡下来的土财主家孩子,单说出身就高攀不上,再说,你说得三个孩子——
我实话告诉你,我去年在街上遇见嘉勇公时,嘉勇公就没说那孩子是他养的!”
准确地说是她当日想要追问此事时,北堂傲还在发病期,他回答的是:“是本公子的,不是公子的……与你何干?”
慕容嫣的解读就是:
若是北堂傲养的,他定然不会否认,既然不肯定不否定,那就是对她怨气未了,但心中还是对她抱有幻想,不然何以答得这么模拟两可,想来就是气她对他当年不一心一意。
其实解读也没错,只是这回答,不过是北堂傲当时恨极柳金蟾和慕容嫣对他的玩弄,伺机同时报复,欲挑起二人为他战斗的一种手段。
现在好了,北堂傲云淡风轻了,慕容嫣还时刻铭记着,北堂傲对她余情未了,只是他心里还偷偷被一个专骗男人心的柳金蟾弄花了心,所以老在她慕容嫣和柳金蟾之间徘徊
——东边也暗示了,说要嘉勇公嫁她,必须先除柳金蟾,因为什么没具体说,就暗示柳金蟾休前面的男人,是为了娶嘉勇公……
这事,她居然都不知道,亏她还一度把柳金蟾当知心姐妹,什么都和她说,哼哼哼……
“还有啊,我慕容嫣就奇怪了,你说……一个但凡是有点骨气的女人,见了我给你捎给她的东西,她只要还有点女人的自尊心——
怎么说也该趁早搬出嘉勇公府……知道此事的人,也该对我男人退避三舍才是!
你说,他女人都离开了京城,你身为我好姐妹,怎得还巴巴地迎着过去?什么意思,想借机抢我男人?你抢得了吗?”
柳金蟾想说点什么吧,但转念一想,自己家男人的事儿,她和外面女人在一个大通间的大理寺牢里谈归属问题,隔壁间知道慕容嫣疯的,可谁保证隔墙没耳朵啊?
提起这耳朵……
柳金蟾立刻不言语了,眼下她表白她和北堂傲如何情深似海,慕容嫣不但不信只会诋毁,这话传到了皇上耳朵里,自己能有好果子吃?
但说不爱吧,传出去,北堂傲听见了,这后面的事儿,还是她吃不了兜着走。
不说爱、不说不爱……这眼下,柳金蟾还不是和慕容嫣摊牌的时机,最最关键的是,和一个疯子解释一切都是徒劳,她们永远只听自己的心智怎么说,而不是旁人怎么说。
“慕容姐,你也别说了,你说这些啊,我问过了都是子虚乌有的事儿。
人家嘉勇公和嘉勇公夫人成亲时的床单都还好好的搁在屋里存着呢!你啊,真是个有情的,对幺幺好点儿,他对你是真心!”
柳金蟾话锋一转,赶紧撇清刚才慕容嫣所说的所有事儿。
“这不可能!”慕容嫣立刻尖叫着急于否认,生怕又把当年事搁在这大牢里闹得人尽皆知的柳金蟾赶紧,不疾不徐地补问了一句:
“你确定在那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地儿,你能确定躺在稻草堆里的男人,不是别的某个替代品?
脑子当掉了,才会自己去亲自涉险呢?我问过了,打仗那会儿,只要你肯给他半斛米,立马就能爽上一次,还是一个完正的全套。”想起来,觉得悲催之余,柳金蟾突然有点羡慕——战场什么多?男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