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叽呱呱……叽叽呱呱……
两个人在门后咬耳朵,却不防还有第三只耳在门后将两只耳朵,意念中竖到了兔耳朵的高度——
谁啊?
就爱听秘密的楚天白!
她刚才率先冲出去,可谁想,才端上羊汤喝一口,眼尖如她,立刻发现少了人,关键少的还是柳金蟾——
柳姐姐居然有好事不喊上她,她怎么能答应?一溜烟她放下碗,交给大女儿楚楚保管,撒腿就倒回来了。
待到柳金蟾和陈先红在里面商量得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时,谁想转过身,嘴里包不住小秘密的楚天白就跟报童似的,冲到孙尚香耳边,便如此这般地说了个一五一十,一时间惊喜来得太快,快得孙尚香吓得好半日说不出话来,心还一个劲儿地“砰砰砰”跳——
莫名的……特别担心是楚天白听错了话。
末了,她又再三叮嘱天白,这事千万别对外张扬,只怕听错了,到时对雲儿和陈大人都不好。
楚天白这里点头,转过身就和他相公报备去了。
孙尚香紧张得不住握拳,好似热裹上的蚂蚁,想使劲,还不知如何使劲儿,只得原地来回了好几个圈,总是这样,也还是无法纾解浑身的紧张感——比她当年进京见大人还来得慌张。
孙尚香的相公李复看着孙尚香这来回踱步的反常举止奇怪,便张口问,孙尚香立刻寻了个背人处,就把这楚天白的话,难掩激动和李复一说。
李复也跟中了头彩似的有点不知所错了:“小白蒜,听得可句句属实。”礼服忽然觉得手脚也不知道往哪里搁好了。
“小白蒜虽然素来做事没个头脑,但这听来的话,必然不会混说,怕……就怕只听了金蟾说得上半截,没听到陈大人说得下一段。”孙尚香紧张得来回搓手。
“那……”李复也跟着来回握手,“我们……”
“甭管是不是,你只管让雲儿一会儿换身衣裳……你也给好好打扮打扮!只怕……就看上了呢?”
孙尚香眼下也无什么好办法,只得死马当活马医,不敢去想这陈大人多高的身份,多难攀,心里只想着雲儿好歹能嫁出去,一吧给人做个正房,二嘛尽量不给人当填房,她就阿弥陀佛,天天上高香了。
李复听着也觉得是这么回事,赶紧转身忙忙就想着这雲儿有那身新做的衣裳没,临到半途,看见孙父孙母,一时间又担心那陈大人没有官架子,一时公婆没个警惕,说错了话,要是会坏了这突来的好运道,雲儿可不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李复赶紧又和公婆大略只说了说,好似那小柳子想给雲儿和陈大人牵牵线,有些意思的话——
孙家早已唉声叹气了两年多的孙父孙母,刹那间眼神焕发出异彩,不住地问:“可是当真?”
“只是听璟驸马说……且不要声张!一会让雲儿……不不,先别让雲儿知道,不然不是……那孩子紧张,若是后来没戏,孩子得又伤心……”李复赶紧压低二老的声音,紧张地再三叮嘱。
“是是是!”孙家二老也跟着激动并紧张起来,“等等……女婿啊,我那只银镯子,你给雲儿戴上啊!”
楚天白这鸡毛信传得,一时间让孙家长辈如履薄冰般小心,又满心期待起来。
孙雲这个当事人,也莫名,素来不让他出来抛头露面的爹娘,今儿不仅让他出来给柳家相公帮忙,还特意让他换了身半新的,本是预备他过年的衣裳拿了出来,头发也重新梳了,爹还给他修了眉,隐隐……也不知是不是他想多了,他心里总觉得今儿似乎别有安排——
难不成是想让柳大人家的相公给他说媒,找婆家?
隐隐地,孙雲也开始小紧张了。
不多时,晌午饭就开席了,女人们坐一处,男人们坐一桌,娃娃们端着碗儿满地跑,北堂傲不爱孩子这么没规矩,无奈好桌子不能搬出来,也就只能让妞妞几个孩子满地儿跟着战蛟家那群猴子一起各个桌的钻了:
“爹,我要吃这个!”
“娘,我要喝汤!”
北堂傲担心慕容嫣临时发难,所以一直抱着丫丫,不是出来摇拨浪鼓,就是坐在那头和同样紧张怕被慕容嫣认出来,偏偏北堂傲站出来了,他也不想落人后的战蛟,以及肖腾、北堂仪几个坐在院子一头说育儿经。
一时柳金蟾出现,北堂傲立刻抱这丫丫横过一直在那边默默观察他的慕容嫣,冲柳金蟾走过来:
“大家都来齐了,怎得你这个女主人,反倒还要大家等着你来开饭?真是,来家也不管点事儿——
这三四个孩子扯着,要吃要喝的,为夫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啊?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跟着我过来,坐下,这些女人啊,今儿就归你招呼了——不许又吃醉了!晚上……晚上为夫还有话和你说!”
北堂傲装着胆子,无视慕容嫣,再次抱着“咿咿呀呀”的丫头,亲了数口后,又去后面张罗:
“奉箭,你也别愣着,你孩子在屋里哭呢?把事先交给你女人做,兴许是饿了,喂两口奶就好了!
奉书你和你女人去把哪边的菜端过来!”
慕容嫣晕了,这奉箭奉书当时不是说好给北堂傲当陪房,还同时要做通房小侍,说是一辈子伺候北堂傲的吗?怎得,都嫁别的人了?他们都嫁人了,北堂傲又去哪里了呢?
北堂氏?
慕容嫣再次扭头打量北堂傲,此时柳金蟾有事,正好悄悄拉了北堂傲在一屋角耳语:
“我一会儿想给先红和孙头的大儿子说和说和……你能不能上菜时,故意让孙雲来我们那桌摆摆筷子放放碗什么的?就是来送个碗也行啊!”
北堂傲立刻白了柳金蟾一眼儿,低低嗔道:“自己稀饭都没吹冷呢,你倒关心起人家了?”
“这……不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促成一桩婚,盛建七座庙吗?”柳金蟾拉着北堂傲赔笑脸,二人距离甚近,远远看去,几乎就是贴来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