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出来,连自己在内只有十个,下午回京城,突然多出了这么多人,载啸的想法又来了。
还真别说,这座豪宅在京城,想必也是最大的宅院之一了,大的实在是出奇。
不说主院就有三堂二十八间大小厢房,廊栏贯通全院,假山三座,亭阁七座,大大小小的石桥拱桥八座,竹林十二处,大小花坛二十七个,湖泊占地二十六亩,好一处江南风格,庭园楼阁,还真配得上王爷身份。
左院有粮仓四座,酒仓一座,南北干货仓库一座,活鱼池一座,储藏鲜肉水井二十八口。
右院有大小院子二十三座,也有竹林和花卉,主道青石板,小路鹅卵石,贯通各院。
后院较大,两间大马厩能栓三百匹马,两间小马厩也能栓百十匹马,还有牛羊存栏处,猪圈,鸡棚鸭舍,和二十几亩地的菜园子。四座院子想必是后院下人住的地方,共有大小二十间房,每座院子都有自己的灶台。
看看天色将晚,载啸让大家先收拾主院的厢房和院子,对付了今晚再打理,吃可以让对面的饭馆送来。
景升带着梅子三个打扫前堂楼上的四间大厢房,剑儿和锋邙抹家什,这是主子日后住的地方。
载啸从剑儿这取来银票,拿了二十万两放入怀里,再让剑儿、景升身上各放了五千两备用,给焦乙一万两用于修缮,给雷龙八千两用于买丫鬟、厨娘、老妈子、花匠甚么的,给相甄三千两,用于招募江湖人物时的路上开销。
忙完了这些,载啸将其余的银票连同黄金白银,珍珠宝贝全放入自己的厢房内。再挑了八幅名人字画,让景升挂在自己的房内和书房。其它的名人字画,挂在另三间大厢房和前堂、中堂。各种瓷瓶,全放在了前堂。
贼手看了下天色,对载啸说:“主人,我们得走了。不然城门一关,我们就回不去了。”
载啸笑了,指指院子说:“这么大的一座院子,还回去做甚么,都留下,酒菜马上要送来了。”
“主人,我们投奔你,没想过图荣华富贵,只想帮主人做点事。”
“这本王知道。要不这样,趁城门还没关,你把其他兄弟全叫来。到了明天,我随你们,爱怎样就怎样。”
“行,那就依主人的意思,我这就让人,去把城内城外的兄弟全召来。”
趁自家酒楼的酒菜还没送来,焦乙让雷龙、石大、扬坤他们这些伤者入堂休息。他和贼手的叫化子将灯笼、蜡烛、油灯全都找了出来,全部点燃,别弄得象座鬼宅似的。还在府门口,挂上了四盏大灯笼,只是撕了灯笼上的字。
见干坐等吃喝也不是一回事,载啸就让人拿着银票,去酒铺运来了十车酒,洗出碗来喝着酒说话。
不一会,城内城外的叫化子全来了,男女老少都有,共三百多个,自己拿碗斟酒喝。
贼手从外面带进来三个叫化子,到了载啸这,说:“主人,这是我们老大老油皮,老三山猫,老六一阵风。老四穿山甲,和老五大麦茶,蹲在锦州县的大牢里。我们六兄弟,管着三百三十二个兄弟,靠卖消息过日子。”
载啸让老油皮三个坐下,说:“都是自家兄弟,明天就让雷龙去趟锦州县,把你家老四和老五带回来。”
忙了大半年,托了不少人,劫了一次狱,可老四老五依然关着,秋后便要被押到菜市场砍头。不想老二抓住机会靠上了祥王,就这么轻轻松松的一句话,老四老五就能出来了,老油皮感激地说:“主人,那我先谢过了。”
“都是自家人,你这声谢,就见外了。往后,你们尽力就是了。”
“对对,主人说的是,都是自家人。不谢。不谢。”
“本王想着,这座大宅子既然拿下了,明天就请人来修缮,再去买些丫环、下人、厨娘、老妈子。受伤的兄弟都给我好好养伤休息,谁也不许忙事。老油皮,如你们想偷懒,就回城外。想做事,就留在府里,你自己挑。”
“主人,可我们兄弟除了乞讨,就会打探消息。如留在府里,哪只会吃闲饭。”
“吃闲饭?扯淡。喂马会吗,把门会吗,值夜会吗,杀猪宰羊会吗,送个信会吗?”
听说是做这些事,老油皮忙“嘿嘿”地说:“主人,这些事当然会做,不然笨得成猪了。”
“会就好。我是祥王,当今万岁爷的儿子,这府里的外人越少越好。不然,说个话还怕隔墙有耳。”
“对对,主人说的是,我把这一层给忘了。留下。全留下。”
“那后院,本王就交给你们兄弟了。你们六个,就做后院的管家,但也要忙府里的事。”
听说有事做,老油皮笑了,“呵呵”地说:“我们兄弟都是贱骨头,没事做,浑身地痒痒,不自在。成,后院就交给我们,准保马儿壮,牛羊肥,鸡飞鸭叫,猪儿下崽。不过,话先说好了,打探消息是我们兄弟的事。”
扬坤也怕没事做,忙问:“主人,他们有事做了,那我们兄弟呢?”
载啸摆手说:“伤没好前,一切免说。伤好后,左院交给你们。你们夫妻做左院管家,也要忙府里的事。”
“主人,那我们仨,还有他们五个呢?”石大急忙问了句,象是怕没自己的份。
相甄也来了句:“王爷,你也是我们的主人。不管事大事小,你总要分一份给我们师徒做做。”
载啸笑笑说:“石大,你们就干自己的老本行,护院。到时,再给你们弄二三十个会功夫的人来。镇怀庆,本王也不想浪费你的名声,带着你的徒弟四处走走,找些人来,别让这么大的一座院子,空空荡荡的。”
有事做,自然高兴,相甄和石大都应声道:“是,主人。”
载啸又对雷龙说:“你家和焦乙家,明天先搬来。到时,你弟雷虎,和焦乙的哥焦甲,就做右院管家。”
这时,外面响起了叩门声,焦乙知道是酒楼送酒菜来了,忙让人去开门。
十二马车的酒菜上桌后,那是丰盛,鸡鸭鱼肉都全了,酒还是陈年酒,那真是有口福。
斟完了酒,贼手喝了一口,笑道:“多亏上午撞上了主人,不然这么好的酒,上哪去喝啊。香,润口。”
扬坤满口喝了碗里的酒,抹了嘴说:“可惜我娘子不在。她比我还好酒,百碗不醉,也算是酒仙了。说真的,自娶了她,我俩还未曾分开过。今晚,她肯定睡不着。”言罢长叹了一声,有些儿女情长,继续喝酒。
载啸见了便说:“你长叹甚么呀。明日,就让你的兄弟去太行山,把你的娘子接来,不就成啦。”
“谢谢主人。谢谢主人。这山寨里,还有百十个兄弟呢。来了,更热闹。”
景升总觉得这声“主人”不顺耳,就说:“都听着,往后都叫主子,这主人主人的不舒服。”
剑儿也说:“是啊。我们都叫主子的,你们也改口,别再叫主人了。”
载啸听了,突然想到了甚么,就对剑儿说:“别人都能叫主子,就你不能叫,叫了不成体统。等这宅子修缮好了,本王就娶你,你也就成了别人的主子。往后,梅子俩就是你的贴身侍婢。其他人,你到时自己挑。”
始终没说话的老先生,便起身对大家说:“这好事,都让你们赶上了。以老朽看,婚姻是大事,主子又是第一回娶王妃,这事得要好好筹备。在修缮期间,大家别偷懒,把婚庆的东西全备好备齐,别到时少了甚么。”
直到这时,剑儿才知道害羞,红红的脸格外美丽,楚楚动人,但却没避开大家的目光。
景升,梅子他们几个,趁兴给剑儿道喜,还改口叫她“王妃”,伸手讨要喜银。
大家就这么喝着说着,笑着闹着,谁也不拘束,甚么话都会出口,好在载啸从不在意这些小节。
“主子,那店铺、酒楼、客栈,还有城外的那些地,怎么个弄法?”
让焦乙这么一问,载啸才想到还有这些,就说:“四家铺子,米铺给景升他娘开药房,绸布店给雷龙家,南北干货给焦乙家,皮货铺给丽儿家。老油皮他们爱探消息,这客栈就让他们打理,但不可用外人。酒楼嘛,也收回来,让自己人打理,谁想换个心情做掌柜,就去那折腾捣鼓。荒地嘛,围栏成马场。良田,全由府里的家眷自己种。”
堂外有个兄弟问了句:“主子,那种甚么呢?我爹会种瓜。”
这么大一个府,人到齐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载啸又是个爱交朋友的人,少不了人来客往的,这八百亩地种出的粮食也不够吃。再说先生说过,种粮很辛苦,还要看老天的脸色,他可不想让府里家眷遭这份遭。
“种甚么都可以,就别种粮,让你全家都过来吧。”
想到修缮,买下人甚么的,至少也要二三十天,载啸可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左新在西安练新军,去那怕会被天魔会盯上,他决定还是去大同府见扬允中,只带景升和根叔,留下老先生来指点工匠怎么修缮。
这回,剑儿不缠着主子同往了,因为自己也是主子了,马上要成为王妃,得为自己的婚事操份心。
主仆三个骑的都是好马,因要忙大事,这一路上甚么闲事也不管,就是吃喝睡觉赶路程。
不日到了大同府,那的气氛有些异常,明白人一看,就知是在备战,似乎是千钧一发的事了。毕竟这大同府是京城的第一门户,尚如这里有失,那必然震撼朝野。如此,主仆三个也不城里投宿了,得去摸些情况。
载啸清楚,此时去大营,扬允中必然不在,便换上黄色纱罗座莽袍,由景升和根叔护着住前线去了。
祥王突然出现在了大同府,有人马上去报于了谭纶,还说祥王的手上还捏着青龙剑。
谭纶正在帐中召开军事会议,听说祥王来了,还以为是皇上派来大同府督战的,忙与众将出帐迎接。直到了大营外,才接住祥王,一看只有两个随从,谁都吃了一惊。因为大同府内有不少鞑靼探子,万一祥王遇刺怎么办。
载啸下马,把缰绳扔给了根叔,见了谭纶便问:“谭爱卿,目前鞑靼人,是个甚么状况?”
谭纶便说:“小王爷,鞑靼人扎了七座大营,有马军四万,铁骑二万,步军七万,还没与我大明接过仗。”
“那大明兵马有多少?此时都在哪扎营?”
“回小王爷话。有马军六万,盾牌军三万,铁骑二万,步军十二万。都在永绍不扎营,距敌营十八里地。”
载啸虽没打过仗,但在兵部和史部泡了好几年,知道不少历史上的署名战役和战略,对蒙人的一贯打法多少有些了解。不过,谭纶是名将,他也不敢班门弄斧,干涉军务,便问:“谭爱卿,你准备怎么打好这一场?”
“冷熬的七万大军,正在赶来的路上,最迟明日中午能到。到了后,便向敌营冲击。”
载啸皱了下眉头,问:“谭爱卿,蒙人只有十三万,明军有二十三万,为甚么李梁成的七万大军还要往这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