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阳君的功夫虽好,也想立件奇功,但风火雷都是厉害角色,这心里多少有些忌惮,就把眼睛望着华青子。
可华青子也不傻,面对昔日的老大和老二,便也“呵呵”了几声,装着糊涂抱拳说:“既是两位有家眷在,我们就不打扰了。有道是山不转水转,我们后会有期。请吧。”他这话是在堵捕头捕快的嘴,免得他们到时乱说话。
没想这么容易,李杰忙抱拳说了句:“两位,谢了啊。”便策马就走,萧飞护着车轿紧随在后。
直到风火雷他们远去了,罗阳君这才朝大家摆手说:“走,上酒楼,我请了。”
直跑出十几里路,萧飞才问:“老大,砸皇差,这华青子是甚么意思?”
李杰听了回头说了句:“真要动手,这罗阳君也不敢。而青子,是装了回糊涂,卖了个人情。”
萧飞笑道:“听说这罗阳君厉害,暗器堪称一绝。”
李杰说:“他只有一绝,可疯癫老道有三绝,一是飘逸步法,二是移位点穴,三是虎啸雷霆。”
萧飞笑了句:“老大,这罗阳君的到来,怕华青子他们往后的日子不好过。”
说笑中,他们来到了锦来庄,这是风火雷一个朋友的庄子,三十多个江湖朋友聚在一起,甚是热闹。
见了家眷,抹泪哭笑了一阵后,风火雷带着长辈妻小来拜见瑞妃娘娘,这又是一阵说笑。
锦来庄庄主很是好客,杀猪宰羊,大办宴席,还说他不怕受牵连,就让瑞妃娘娘三个住在这,由大伙护着。
瑞妃娘娘心里感动,见庄主的大儿媳挺着大肚子,就说不如做儿女亲家吧。如生出来是男的就做兄弟,女的做姐妹,一男一女做夫妻。大家都叫好,庄主更是高兴,少不了要庆贺一番,这儿女亲家也就做下了。
在锦来庄打扰了十来天后,瑞妃娘娘硬是要走,庄主无奈,就派了三个高徒一同前往。
这可是支大队伍,百十来匹马,十多顶车轿,二三十辆马车,往西而去。
往后的日子,他们都是绕城而走,就是镇也是一穿而过,吃上很随便,有时还在野外露宿,真是辛苦。
这天入了西安境内,午后来到一三岔路口,往上是去西安,左是到龙安,右是去襄阳,风火雷不知该往哪走。
见车轿突然停下,瑞妃娘娘就打开了轿门,出来问:“风火雷,怎么不走了?”
李杰忙说:“主子,来到这三岔路口,我们一下没了方向,也不知该选择哪条路。”
瑞妃娘娘看了下四周,见都是荒地,也没人烟,就说:“风火雷,本宫有个想法,你们且听来。这里离京城已经很远了,我们总是这样跑,也不是一回事,不如留在这里不走了。先找人,把这三岔路口的荒地全买下来。本宫这有上百万的银票,就买砖瓦请工匠,先弄个庄子出来。随后,在这三岔路口造些屋宇,做甚么营生你们看。荒地嘛,可去买些下人来垦种,再弄些耕牛甚么的。如此,过不了几年,这三岔口也就热闹了,你们看呢?”
让主子这么一说,风火雷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况且又是三岔口,弄个庄子筑个镇,做甚么营生都赚银子。
就这么,老老少少这七八百人,在这三岔口安顿了下来。
大家分工找东家谈价买地,是官地就去找县太爷,然后买来下人和耕牛,开始垦荒种地。
选好筑庄的地方后,接着就是搞木料,运砖瓦,请工匠,在这三岔路口忙忙碌碌,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
这人多好办事,只要有银子使,造房垦荒,摆弄镇子,弄得是有模有样。
半年多下来,庄子有了,镇也有了,几万亩荒地也都种上了庄稼。
三岔路口也算是处交通要道,现在形成了个自然镇。
萧飞也不知从哪,弄来口大钟放在岔路口的交叉点上,常在这一带走的人都爱这叫古钟镇。
镇上有酒楼,饭庄,客栈,米铺,布庄,杂货甚么的二十几家,经营甚么的都有。
庄叫锦阳庄,有大小主子四十多户,下人五百多户,这近三千人的庄子也不算小了。
风火雷成了庄主,三个分工各行其事,李杰教庄民习武护镇,萧飞忙碌镇上的生意,范同打理二万多亩的土地。
瑞妃娘娘待产,闲时晒晒太阳喝喝茶,自有家眷们陪她聊天解闷,日子就这么过着。
不久锦来庄送来消息,说庄主的长媳生了龙凤胎,那这下儿女亲家也就有了,大伙都去庆贺喝酒。
说来也奇怪,同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儿女,先跑出来的小子黑不溜秋,后出来的丫头肤色雪白。
因庄主是使剑的,这孙辈也就取了个剑字,那黑小子取名剑英,白丫头取名剑兰。
从锦来庄回来之后没半月,瑞妃娘娘生了个大胖儿子,取名啸天,忙往锦来庄送喜讯。
这真是老天眷爱,如此一来,瑞妃娘娘当初的所说都成了现实,这夫妻有了,兄弟也有了。
天啸和剑兰先订娃娃亲,再和剑英结拜做兄弟,这锦阳庄和锦来庄的主仆,整整热闹了半个月。
自有了少主,为了锦阳庄的安全,风火雷将散在外面的高徒全召了过来,这样又增加六七十多户。
丽儿俩也没闲着,从外买回三百多个下人种田,和四十多个丫环做事,成了这些人的管事。
庄子大了,三岔口沿路又开出了十几家杂七杂八的店铺,全由锦阳庄的人的打理,古钟镇一下热闹了不少。四周的百姓也逐渐习惯上这来置些日常,南来北往的也多半在这打尖住店,外人还在镇口摆起了茶摊甚么的。
自喝了天啸的周岁酒后,风火雷将早已配制好的药水放入大缸内,用微火给这小主子加固筋骨,每日三个时辰。直到少主三岁,他们从弓步马步,打坐提气开始教,先打基础,再逐渐逐渐地习武练拳,传授套路。
为了儿子长大成材,不做武莽,瑞妃从老家江南请了位博学的老先生,来教他识字长学问,自己负责督检。
这位老先生叫黄修一,是江南出名的才子,天时地理无所不晓,孙子兵法滚瓜烂熟。
为了让儿子不孤单,瑞妃娘娘将剑英剑兰接了来,一同识字习武。
天啸肯学,记性也好,你说甚么做甚么,起早贪黑,学得很是认真,从不知偷懒,谁都喜欢这小主子。
可剑英好吃,剑兰贪玩,这兄妹让谁都见了头痛,到了五岁就被送了回去。
随即,丽儿从下人的孩子中,找了个叫锋邙的,做了小主子的书童。
也许是穷人家的孩子,比小主子大三岁的锋邙特别懂事,谁见了都夸他,瑞妃娘娘还给他置了新衣。可这也有母随子贵,因他的懂事和勤快,家里得到了大庄主十亩地和一头耕牛的奖赏,从此也就成了有地的主了。
但天啸就没把锋邙当书童,总让他站在门口听课认字,习武时就让他旁观自练。
下人中有个叫景升的,也不知从哪偷来匹天山赤焰,就偷偷教小主子骑马,和一些马术。
天山赤焰人称神马,不惧飞禽走兽,能越涧跃墙,日行千里,为马中珍品。
自给赤焰取名叫追风后,除了习武识字外,天啸就扬马奔蹄,很是兴奋。
见儿子喜欢景升,而景升又会抓药疗伤,瑞妃娘娘就让景升做了儿子的第一个随从。
不想这又是个母随子贵,景升的娘在镇上得到了一家铺子,开了药堂。
天啸六岁的一个夏天午后,在外骑马时,见坡地的大树下躺着个白发老头,但人醒着,象是受了重伤。他忙下马过去,扶这老头坐起,说:“大爷,我叫天啸,这里叫古钟镇。要我帮你甚么,你尽管说就是了,我不怕烦。”
这老头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江湖人称鬼见愁,是个谁都敢惹的角色。昨夜他独闯天魔会总坛偷酒,不想遇上六大法王,结果死拚了一场。他既受了内伤,又中了毒掌,还能逃出西安到了这里,但在世的时日已不多了。
鬼见愁打量了一下眼前这孩子,见眉宇英气,浑身丝绸,身上还驮着柄二尺八寸剑,知是谁家的小爷,就点头笑笑说:“小公子,我这人就是谗酒,谗好酒。如你家有甚么好酒,给我弄些来,让我解解谗。”
天啸“嗯”了声,招手唤来景升,叮咛道:“你去酒楼,拿一瓮最好的酒,牛羊肉各十斤,嫩鸡肥鸭各一只,其它下酒菜你自己看着拿。如我二叔问起,就说我请朋友喝酒,其它的怎么都别说啊。快去吧。”
景升一点头,拔腿就跑,眨眼就没了人影,看来也是个练武的,只是深藏不露。
天啸扶鬼见愁上了坡地,找了处阴凉处坐下,既晒不到太阳,又有风。
这老少两个就这么闲聊了起来,聊得还蛮投缘的,不一会景升挑着付担子就来了。
摆好酒菜,景升牵着追风去了林子,让他俩吃着说话。
听说天啸在习武,鬼见愁乐了,“呵呵”笑道:“小公子,这三瓮是好酒,至少也有百年,入口就气爽。我正愁不知怎么回报你,现在好了,酒后将我的功夫,一一传授给你,可要用心记,学会了就是武林高手。”
这聊着喝着,到了黄昏,天啸唤来景升,让他回庄说一声,自己要晚些回庄,免得娘亲和风火雷他们担心。“记住了啊,其它的,甚么都别说啊。”看来他就是个谨慎小心的人,只是这句话,不该是他这年龄说的。
景升点头应了句:“是,小主子。”便留下追风走了。
回到庄里,见瑞妃娘娘正在庄门和大庄主说着甚么,景升就呆在一边,也不去打扰。
还是李杰感觉不对,聊了一些话后,见景升还站在一旁,就问:“你是不是有甚么话要说?”
景升连忙点头说:“娘娘,大庄主,少主说遇上了个朋友,要晚些回庄来,让你们别等他吃饭。就这事。”
瑞妃娘娘觉得有些奇怪,吃惊地问:“我啸儿还有朋友,男的还是女的,老的还是少的?”
景升不敢说假话,忙道:“娘娘,是个老头,少主下午请他吃喝了。但聊了甚么,小的不在场。”
也就在这时,萧飞回来了,见了瑞妃娘娘就问:“主子,少主在外有朋友吗?刚拿了一瓮百年女儿红走了。”
“本宫也正在问景升呢。”瑞妃娘娘答了句,望着景升,等他回答。
景升就说:“那是个倒在树下的老头,少主扶起了他。两人不知说了些甚么话,就交上了朋友。”
李杰也觉得这事有些古怪,可再问景升,也问不出点甚么来,就让瑞妃娘娘先回去,他和萧飞去看看。
就这么,由景升在前带路,离庄一路快跑到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