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毕翊回水榭时,只见云若正望着一处怔怔发呆。
“看什么呢?”毕翊走上前,宠溺地摸了摸徒弟的头发。
从一开始的突发奇想,毕翊发现自己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小徒弟了。
长得赏心悦目不说,性子还很乖巧可爱。能有这么个徒弟还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呢!
“这个女子好漂亮喔!”云若没头没脑地说了句话。
“嗯?”毕翊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那张画像时,脸色顿时黯然。
“嗯嗯……我怎么感觉她很像菡萏呢?”
“虽然是张画像,但是却有着浑然天成如莲般的高雅清傲。”
“师父,你怎么不说话呀?”
云若评头论足一番画像,蓦然抬首,疑惑不解地看着师父,用手拉了下师父的衣袂。
沉浸于回忆里的毕翊被云若扯得回过神:“……啊?”
看着师父的沉默寡言,云若有些惶惶不安起来。
师父怎么了?
为什么脸色不好看?
是我做错了什么事吗?
沉默半晌的毕翊突然问:“你很喜欢菡萏?”
“啊?”云若没反应过来,为什么毕翊突然问这个问题,愣了几秒后点点头,“嗯嗯,挺喜欢的。每次我看见莲塘中密密麻麻的花朵儿,总是会涌起一种亲切感。”
听到云若的话,毕翊的眼眸变得深邃,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嗯?这是什么……回顾,皎月晦明灯花处……”
“你在干嘛?”毕翊神思回笼,看见云若正拿着张纸读着。
“这是首诗吗?”云若举起纸给师父看,漂亮的双眸眨巴不停。
“不是!”毕翊眼尖地看到那张被徒弟拿着的纸,急忙夺回。
云若被吓了一跳,局促不安地看着师父。师父刚才是怎么了?
看到受惊如白兔的云若,毕翊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过于激动,抚摸着徒弟的头:“这不是诗,这是一首歌。是一位与我关系很好的朋友写给我的。”
说到“朋友”二字时,毕翊轻叹气。
云若希冀地看着师父,眼底透露出渴望。
明了云若的想法,毕翊笑着有些无奈:“你这丫头唉!算了,为师给你弹一曲。”
说完,毕翊从容空戒中取出一把古琴,放在石桌上。闭上眼睛似在酝酿情绪,须臾又睁眼,抬手,轻抚琴。
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清脆,如万千烟火骤然绽放绚丽,如新燕出谷乳燕归巢轻灵……
一瞬间,云若竟觉得自己站在一处峭壁崖边俯视茫茫人海,尝尽人情世故,历尽沧海桑田,看尽红尘纷乱。
千姿百态的声音仿佛在眼前构成一副绘卷,三生千年的点滴全都绘在卷上,如浮光掠影。可不待云若细细品味却又转然消逝。
云若从恍惚中微微清醒,看见师父正一脸笑意得望着自己,那只手轻轻搭在琴旁。
原来是一曲已毕……
突然,云若“砰”的一声朝毕翊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