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先是一愣,接着回答:“心愿很多,跟你说没用。”“您就说说看,这对我很重要。”女儿执拗地要求。
“好吧,就说给你听听,第一,希望你努力学习,保持好成绩;第二,希望你听话,不让大人操心;第三,希望你将来考上名牌大学;第四,……”
“哎,妈妈,你怎么总是围着我打转转,能不能说说你自己呀?”
“我嘛——一是希望身体健康,青春常驻;二是希望工作顺心,事业有成;三是希望家庭和睦,美满幸福;四是,……”母亲有滋有味地历数着,沉漫在对美好的种种设想之中。
“哎呀,妈妈,您说的这些又大又空,能不能说点实际的?比如你想要……”
母亲渐渐意识到了什么,有些火地打断女儿的话:“我就知道你跟我玩心眼儿,一定是老师留了关于心愿的作文题目,你写不出来,就想到我这里挖材料对不对?实话告诉你吧,我的心愿多着呢!我想要小轿车,我想要高档时装,看,我的皮包坏了,还想要一只鳄鱼皮手袋,这些你都能满足我吗?跟你说顶什么用?心愿说完了,你去写作业吧。”
女儿一直用惊讶的目光看着母亲,她也没有一句话,静静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屋子里空旷旷的,安静得只听见墙上的钟摆声,母亲觉得有些话还意犹未尽,又站起身推开女儿的房门。女儿正在写作业,串串泪珠滚落,不停地用手背擦着,母亲的火气又上来了,比刚才的声音还要高出几个分贝,吼道:“你还觉得挺委屈是不是?你想偷懒是不是?你故意气我是不是?”“妈妈,我不是……”“还敢顶嘴!告诉你,9点钟之前写不完这篇作文有你好瞧的!”母亲很权威地命令着,一扭身“嘭”地把门关上。
第二天晚上吃完饭,女儿照例进屋写作业,母亲照例重复着每日必做的家务。蓦然间,她发现茶几上多出一束鲜花,鲜花旁放了一个包装袋,包装袋上放了一张小纸条,纸条上面写着:
妈妈:
今天是您的生日,我用平时攒的零花钱和这两年的压岁钱给您买了一只鳄鱼皮手袋。让您高兴,是我的最大心愿。
想给您一份惊喜却不小心惹您生气的孩子,母亲的手颤抖了,呆呆地坐在沙发上,说不出一句话。
很多时候,大人的心愿太高不切合实际,过分关注自身却寄望于外物,烦恼往往由此而生。而孩子的心愿简单明了,朴素真挚,却往往不经意被大人忽略掉了。很多时候,稚嫩的童心需要大人们用心的呵护与培养,善良的性格与美好的品德不就是在一点一滴中形成的吗?
童心纯净,童心无欺,童心是一片不可忽略的世界啊!
母亲花
文/栖云
脐带可以割断,血缘却割不断。
珍姐终于和同胞兄弟联络上了,这意味着她找到了亲生母亲。整整42年啊,她才寻到了回家的路。
她彻夜难眠,把当初包裹她的襁褓紧紧搂在胸前,仿佛小花被上依然残存着母亲的体温和气息。尽管她不停地怨恨生母,不管什么样的初衷都不该将自己遗弃,但是血缘的生生不息永远割合不掉亲情。
珍姐开始寻找生母那一天是她17岁生日,养母在弥留之际告诉了她的真实身份,并交给她一床小花被。当珍姐从惊讶、怀疑、恐惧及种种复杂情绪中清醒过来,便义无返顾地踏上了寻根之路。不成想,一找就是几十个春秋,珍姐的头发都过早地花白了。
想着即将重逢的场面,想着母亲捧着一束康乃馨,悲喜交织的表情……是的,她准备送母亲一捧康乃馨,她要将最美丽的母亲花送给母亲。
当她平生第一次捧起一大束康乃馨,将它们徐徐送到鼻息之间时,竟然惊呆了:这些花并不像她想象中的美丽,一朵朵锯齿状的小花,繁密而微微羞涩地包卷着,比起燃烧的玫瑰,比起纯洁的百合和傲然的九月菊,真是逊色。尤其,这种花竟然闻不到一点香味,连莲花的清香味都闻不到。那一刻,幻想与现实的巨大落差几乎让她放弃送花的念头。但她还是买下了康乃馨。
珍姐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42年的母亲:头发完全白了,双眼失明,憔悴不堪。这一切是哭泣了整整42年,想女儿造成的。她摸索着捧起康乃馨,老泪纵横。珍姐感到康乃馨的锯齿不是在割母亲的手,而是在割母亲的心。再幸福的母亲,心中也不可能完全盛着蜜,相反更多的是眼泪,点点滴滴,流给每一个孩子。突然之间,她明白为什么康乃馨叫母亲花了:无论养母还是生母,都含辛茹苦地抚养孩子,寝食难安地惦念孩子。这就是康乃馨了,带着起伏难平的锯齿,掩饰着万千滋味。世间哪里去找一种香,能代表这万千滋味呢?
是谁发现了这伟大的花,将它们比喻成母亲的心境呢?
膝下有黄金
文/胡昕
有了尊严,我们才能活得像大山那样傲然挺立。
他35岁时,是北京的一所名牌高校的博士生导师。他在接受我的采访时说:“别的没什么好说的,我只给你讲一个小故事,也许对读者还有点益处。”
他说——我母亲是在我7岁那年去世的,继母来到我家的那一年我11岁了。刚开始,我不喜欢她,大概有两年的时间我没有叫她“妈”,为此,父亲还打过我。可越是这样,我越是在情感中有一种很强烈的抵触情绪。然而,第一次喊她“妈”,却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挨她打的一天。这天中午,我偷摘人家院子里的葡萄时被主人给逮住了。主人的外号叫王胡子,我平时就特别惧他,如今在他的跟前犯了错,我吓得浑身直哆嗦。王胡子说,今天我也不打你不骂你,你只给我跪在这里,一直跪到你父母来领人。听说要我跪下,我心里确实很不情愿。
王胡子见我没反应,便大吼一声:“还不给我跪下!”迫于他的威慑,我战战兢兢地跪了下来。这一幕,恰巧被我的继母给撞见了。她冲上前,一把将我提起来,然后,对王胡子大骂道:“王胡子,你简直是一个王八蛋!”继母平时是一个没有多少言语的性格内向之人,突然如此震怒,让王胡子这样的人也不知所措。我也是第一次看到继母性情中另外的一面。
回家后,继母用尺子狠狠地抽打了我的屁股,边打边说:“偷摘葡萄我不会打你,哪有小孩不淘气的!但是,别人让你跪下,你就真的跪下?你知道吗?膝下有黄金,膝下有黄金呀!像你这样,将来怎么成人?将来怎么成事?”继母说到这里,突然抽泣起来。我尽管只有13岁,但继母的话在我的心中还是引起了震撼。我猛地抱住了继母的臂膀,哭喊道:“妈,我以后不这样了。”
这个小故事似乎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个细节,但随着我年龄的增长,它渐渐成了我生命的主题。“膝下有黄金”,继母的话一直深刻影响着我。一个人,只有捍卫了自己的尊严,信念才不会缺失,人生的阵地才不会陷落。
母亲·儿子
文/赵增强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把别人的父母当成我们自己的父母来爱吧。
满仓娘是个瞎子。满仓当兵时,她正患病在床,临走时他娘把他唤到床前摸了又摸,然后满仓一步三回头地当兵去了。
满仓出事那晚,风很大,地上的水洼结着薄薄的冰。满仓在抢修线路时,水泥柱突然倒塌,压在他身上。据后来查看,那根柱子被汽车撞过。在抬往连队的路上,满仓示意班长凑过头来,丝丝缕缕地说道:“不要让我娘晓得,不然她会受不了的。”说罢头一歪,去了。
满仓去后不久,连队掀起了学习满仓字体的热潮。满仓档案上填的是初中毕业,其实初中就上过一年。士兵们比练庞中华的字帖还要投入地练着满仓的字。满仓家里有哪些人,有几亩地,有几头猪,士兵们了解得很清楚,一封封信飞向那个小山旮旯里,信首都称娘。
满仓娘收到每一封信都欢天喜地的,请人念完后还要摸一摸,好像那就是满仓的脸,念信的人一念完,紧咬嘴唇,眼睛一红,赶紧往外跑,不能在屋里哭。全村人都知道满仓其实已经永远回不来了,就在村口的东山坡上,满仓被他们指导员和政治部组织科一位干事装在一个小匣子里带回来的。这些只瞒住一个人,满仓娘。
过年前,满仓说要回来看娘。过年的气氛很浓了,空气中散发着炮仗的火药香味儿,满仓又来信说,有任务,回不来了,同时寄回了一张照片,还有些药物、营养品。其实那照片,只是个和满仓穿一样衣服的兵。满仓娘把照片贴在胸口,直唤满儿。
又是一年,梧桐树叶落完了,满仓还是没有回来,满仓娘收到好多好多的信、药品、营养品,还有76张照片。满仓生前的连队那时正有76个兵。
满仓已是超期服役了。初冬的一天,满仓娘突然病情加重,昏迷不醒。黄昏时,醒过来了,她把满仓的姐姐唤到床前吩咐:“我见不到满儿了,我死了,千万不要让他晓得,他会伤心的,影响他干大事业……”说完,满仓娘干枯的手轻轻地抚摸着那一叠厚厚的、盖着红色三角邮戳的信,忽然不动了。
满仓娘去世的消息传到连队,她那群儿子都哭了。
保持清醒
文/松疆
用一些残酷的方法磨练自己的意志,我们收获的一定是如生命般宝贵的硕果。
当在车祸中受伤的汤姆逊被送进邻近高速公路的乡村医院时,已是生命垂危。
医生在迅速察看了孩子的伤情后,说:“孩子颅内大出血,要尽快动手术。”说完医生就开始唉声叹气,因为当时医院里根本没有主刀大夫,可最近医院的医生赶过来也需要5个小时,而且最要命的是医院现在连普通的强心药品都没有了。
孩子目前处于极度昏迷状态,随时都会因中枢神经失去知觉而使心脏停止跳动,他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这时,汤姆逊的父母异常沉着地告诉医生:“我们的孩子很勇敢,一定能坚持到主刀大夫赶来!”
漫长的5个小时过去了,主刀大夫及时赶到医院,成功地为汤姆逊做了手术。
半个月后,汤姆逊竟死里逃生般地清醒过来,在场所有的医护人员都为之惊叹:这真是一个奇迹!真让人不敢相信,孩子靠什么撑过那休克状态的5小时?
这时候汤姆逊的父母早已是泪流满面。
原来,在没有任何药品辅助救援的情况下,为了儿子的生命中枢系统不死于极度昏迷休克,那做裁缝的母亲每当儿子的心电图屏幕上所显示的心跳变弱时,就狠下心拿起一只缝衣针,用力地扎向儿子的血肉之躯,居然激活了汤姆逊渐渐休克的中枢神经,使他的心跳又一次恢复……一次次、一针针,扎得父母俩人肝肠寸断。看似残酷的方法,却成功地帮儿子度过了生死攸关的5小时,让处在生死边缘上的儿子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汤姆逊的父母不无感慨地说,我们的孩子需要的就是随时保持清醒,不能有丝毫的麻木。而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下唯一能保持清醒的东西就是那只缝衣针。
生活中,我们往往因一时半刻的疏忽和麻木大意,就使自己的百般努力前功尽弃,功亏一篑。面对物欲横流的社会,我们应时刻保持一种清醒状态。当我们感觉到自己的心灵开始麻木颓迷时,要毫不犹豫地把那只缝衣针扎向自己最痛的地方。
邻居餐桌上的谜底
文/黄自林
为了让我们享受今天的美好生活,爸爸妈妈吃了多少苦啊!
每晚吃饭的时候,我总要瞧准时机,站在自家门口,闻对门邻居餐桌上飘出的肉香,然后抽动鼻子,把香气吸进肚子里去。久而久之,我甚至能分辨出邻居家吃的是什么肉,我不解邻居家的餐桌上为什么总有鱼肉,而我们家十天半个月才能吃上一次肉。
我经常习惯性地吮着手指头站在门边看邻居一家吃鱼肉,口水从手指缝中流出。邻居常常会夹上一块肉放在我的手心,然后说:“回去吧,回去叫你妈也买一点肉吃。”有时我弟妹们也去,搅得邻居好烦。
有一天,我终于问妈妈:“邻居的餐桌上为什么总有鱼肉?竹我想知道这个谜底。
妈妈没有回答我。一个星期天,妈妈问:“你今晚想不想吃肉?”我说:“当然想,做梦都想。”妈妈说:“好吧,你跟我走。”
妈妈带我到一家建筑工地,她向工头要了一截土方,工头在土方上画了白灰线,挖完了线内的土方,给工钱10元。妈妈说:“挖吧,挖完了,今晚就有肉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