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受聘到长春某杂志社任副主编,这使我在朋友们的心目中威望大增,我成省城人了!
春节回家休假,有文友给我拜年,给我一个学生证和300元钱,说是他儿子在南京读书,计划2月14日由省城返校,知道车票特别紧张,想请我想办法帮忙,实在没卧铺,硬板儿也可以。看见在场其他人眼里羡慕的成分,我一口应承:好说。咱省城人儿嘛。
2月上旬回省城,我就为车票犯了难,原来,比我想象的难多了!我们主编为亲戚一张西安的硬座,求专人忙活了一天,才勉强搞到,还没享受到学生票待遇。我急了,马上调动所有关系,务必满足那文友的要求,否则多丢面子,省城人。
谢天谢地,电话无数,打车三次,宴请一顿,我到底在2月12日下午拿到了那张票,而且是卧铺!我立即打电话通知,票搞到了,咱是省城人嘛。对方听到是卧铺,欣喜若狂,再三致谢。那个城市坐汽车走高速公路,只需4小时就到长春,我跟那大学生再三约定好,他14日下午两点到这边,在约好的地方接票,16点19分的车,卧铺!
14日早晨,星期六,这对于我有些亏本。我是个机器写手,每周六干活一天,大约赚取一千元稿费,为他这张票,我至少影响效率一半,可是,在家乡人心目中,我可是有用处的,省城人儿。那天上午我焦躁不安,只盼把票移交了,好安心写作。
到了上午10时,家乡那边电话打来,结果却使我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窿!原来昨夜里那边山区大雪,高速公路关闭,他来不了啦。那边哭咧咧地说,票退了吧,给您添麻烦了……
我呆了半晌。这么倒霉?我还得去退票!我想,坐公汽去吧,省19元钱呢,反正时间来得及。我知道我这番心血是白费了,关键是人家没享受着,还因为我的能力“太大”而赔了钱!等我赶到车站时,才知道那失望才刚刚开始,什么时候变的政策,退票须在6小时前办理,而我已迟到了……
我在售票处等待,希望遇上个去南京的,把票卖掉,要知道这票多难啊。然而,我又白费了几个小时,大家都知道没希望,哪个还肯来这里大海捞针!早知如此,我在家写一个多小时这票钱不就有了。我不晓得该骂天还是骂地,像输光了的赌徒。想,今天不写东西了,只当生命中少活了一星期,什么大不了。我坐公汽回去,再省19元,这钱反正是没法向那文友索要了,省城人儿嘛。
我坐上278路小公汽往回走。心想,倒霉,顶风冒雪,忙乱了大半天,蒙受千元的亏损,还得挤这小破车省那19元钱!岂料,倒霉还没结束,车子刚刚走到一偏僻处,被一辆交警车追上,说是车子违章,扣下了。我们一车人全给赶进了茫茫风雪中……
再等下一辆,我得淋病了,而且未必挤得上。一咬牙,打车。不过,那车子开始是绕路,这车比在车站离我家更远,到家,大约24元,省城人儿嘛,这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