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还一脸青灰地端坐灶台,一脸荡笑地意淫军旅,一脸神伤地感慨战事,眺望着那蹿动的血色焰火,正如我躁动难已的血液在翻腾,yikeso。yalodemo(上啊,小的们!不不不,作为一个深得人心的好将军,我把这句话这样翻译,跟我冲锋,大伙儿!)
呐,呐,又在自导自演了,意淫比****更可怕,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你无不无聊?
这样就有趣了啊。
“呼—”
又在抽烟,抽烟不好。
抽烟伤肺,但不抽烟会伤心,抽烟解愁!
我看你烟都拿倒了……
人生就是这样,充满着惊喜和惊吓,意外和事故,我知道,在没有生之前,都不要谈人生。前一秒我还在穿越,下一刻我就遭遇了言情,晴天霹雳的画风忽变。
为了配合此次的异界之旅,我可是刻意地关了灯。
说人话!
节能省电……
出身乡野,虽说教育已普及,科学亦传道,仍然还是不免在神鬼之说的“熏陶”下长大,饭后茶余,长辈们爱把陈年旧事翻出来摆一摆,古人逝前尚撰书自叙,无论辉煌平庸,还是奋发沉沦,无疑是希望留给后辈一份精神财富,予以启示抑或是告诫,这便是传宗接代的意义吧,旨在精神的传递。老人们的旧事,有则纳之,无则弃之。半夜起来说聊斋是老人吓唬小孩的常有手段,就是希望小孩儿安分点,平安无事,等小孩长大了就明白了。
四周黑漆漆的,眼里所谓的烈火散发出来的光芒好像也被这广袤的阴沉吞噬了些许,显得有些微弱黯淡,辟辟啪啪的爆鸣声更像个有气无力的病人在无病呻吟,加诸略微渗人的寒风不时袭来,吹得本来就不是很旺的火堆奄奄欲熄,我仿佛看见眼前,是一堆白骨在燃烧,散发着幽幽的淡蓝色火焰,飘飘荡荡地游离在那里,好像正心怀不轨地窥视着什么。我暗叫不对劲儿,忽的,只见一团火焰直直地向我扑来,我真是下破了胆儿,一时间竟慌到不能动弹,小心脏在飞速地跳动着,很少时候吧,才能这般清晰地感受到生命的律动,我还活着。终于,我的手指能够轻微地动弹了,一下子就感觉如释重负,感觉恢复了。我立刻火急火燎地跑去开灯,老人们说,“鬼”是惧怕光的。
“呼……”就在刚才短暂的片刻间,我的额头已然布满汗珠,我庆幸还能够气喘吁吁,贪婪地吸食着掺杂这烟尘的“新鲜”空气。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灶台,试探之余不忘留一条撒腿就跑的后路。我走一步,心跳已经十数,彳亍行至火焰一米远处,火焰又回归到正常的蓝红交间的状态。我黯然坐上板凳,啊,方才真是太诡异了。我自问从未杀人放火,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何以招致怨灵?
我注意到,只有厨房的灯亮着,其余室厅仍然是一片黑暗,我想去打开更多的灯,让整个视野变得光明,也好让自己心安理得。我惧惮,一旦我走进黑幕,就会万劫不复。家庭电压似乎今天特别不稳定,白炽灯忽明忽暗,我不知道这样的解释合不合理。我只希望,不要停电。今晚由我负责晚餐,爷爷奶奶在二楼客厅看电视,我向地坝望去,所幸光影还在。是我心理太紧张了吗?为什么以往电视传来的打闹声今儿个消失得无声无息?对了,还有老姐,她也不明去向了!我慌了,彻底地慌了!我该怎么办?
对了,面条也差不多好了,叫他们下来准备吃饭吧,一会儿四下都通明了,人多话杂,屋子里也比较闹,这样不就好了吗?!
我只记得我颤颤魏巍地叫唤了两声,他们也大声地回应了,声儿拖得老长了,就像唱京剧似的,往常都是这样的吧,生怕对方听不见。不对,老姐呢?!
地坝外忽然响起了一阵不慢不紧的步伐声,我知道,此刻神经紧绷的我精神是格外清晰的,尤其是视觉,听觉,更是到达了一个无法比拟的程度。我能够感觉到,那步伐,时间间隔比打点计时差不到哪儿去,而且声音的音调,音强,音色更是出奇的一致!越来越近了,今晚的月亮并不打算充当照明灯,我隐约能够看见黑夜里的那道身影,看起来有些熟悉,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它的靠近在光域外围渐渐披露出它的外貌,先是黑漆漆但隐约可见的轮廓,而后在距离的拉近下愈发明现,当它不知不觉就站在了光幕和也夜幕的交接线处时,我彻底地看清楚了它的真容。我的瞳孔在飞速地扩大着,好像下一刻就要胀裂似的。是她!为什么是她?!
“嗖—”她一下子就飘到了我的跟前,对我微笑。是她,那个明眸皓齿的她,你记得很熟悉的她。为什么?此刻的她披头散发,好像受了什么刺激,而且,她的脸上一片惨白,简直就像覆伤了一层寒霜,这种笑已经不复当初的怡人,在这样的对峙中只剩下无比惊悚。我不敢再看下去,于是低下头索性闭眼,我知道,我是跑不掉的,只希望她能给我个痛快的死法!我亦是没丝毫勇气质问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我美吗?”
“我美吗?”……我的耳边开始传来了一阵低吟。
“你走啊!走!”我歇斯底里地嘶吼着。
“弟,你怎么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忽然又变成老姐的声音了?我睁开眼,是老姐,是的!太好了,我们都还活着。
“你有些不对劲啊,刚才怎么那么惊惶?”觉察到不对,老姐开始了发问。
“没事,我又在演戏了。”
太奇怪了,真的太诡异了。之后爷爷奶奶也相继下楼了,那碗面,我吃得很纠结。我在暗自思忖中好像浮现了一些东西……
对,好像也是同样的场景。不久前,我在灶台前烧火,夜幕刚落下不久,老姐笑吟吟地递给了我一个心形的纸团。我知道,她充当了使者,我也知道,这里面绝非军事情报……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笨手笨脚地开始拆了起来,虽然我也想直接扔进火堆里,毕竟吾乃身负深仇大恨之人,还是看看再烧也不迟,人家这东西都送上门来了,不能辜负一片好心呐。
终于,我败给了自己的愚蠢。直接撕开了,还不忘安慰自己,情非得已,事出紧急。在幽暗蹿动的火光之下,我将破碎的纸条凑在了一块儿,开始了战战兢兢的阅读。
且不说我的心情经历了怎样的一波三折,波涛汹涌,心平气和,微波粼巡,气吞山河……我抚了抚我的心,示意自己平静下来。最后,我勉为其难地下了个伟大的决定,我决定了,先收起来,等会儿再看一次才销毁,毁尸灭迹……
不多时,老姐便又跑了过来,笑嘻嘻地请愿,说是她也想看看……当然,我义不容辞地回应,被我烧了……
饭罢,我来到我的寝室,锁上门,端坐在床前,我从兜里掏出了老式打火机,我犹豫了片刻,若此风花雪月之事,理当用火柴来善后。
“嗤—”,我用刚燃着的火柴点亮了床前柜台上那只泛黄的残烛,再从旁边的烟盒儿里抽出一支烟,为了不让挥发的蜡油顺着烟丝,再途进过滤嘴进入肺里,在烛光外焰短暂的烧灼之后我才开始冒烟,但我知道,多少还是有一些蜡油沾附的。接下来,我静若处子地看完了那页拼凑在一起的“诗”,有别于第一次,这一次,我的的确确做到了宁静无漪。遭遇“被表白”,我随后在烟丝将近的时候用星星之火焚烧那页纸,我想,我必须得温柔一点儿,让那页纸随同那支烟一起燃烧殆尽,还有青烟一起作伴,最后化为灰烬,风消云散。
大仇未了,岂容私情……
之后的一年,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视线时常徘徊在这个送信的主人身上。之前也只是有略浅的印象,在那之后,好像越来越多的东西被挖掘,越来越多的情愫在浮现,面对那几个讨厌家伙的撮合,我还是惯用手段,就算称心如意也要推,我的复仇大业未竞,不宜有所逗留……不过,在这过程中,我好像遗忘了什么,也许就是那天灵异事件的缘由吧。
之后呢,有过几次照面,还能汹涌一会儿,后来再见也没有寒暄了,也没有涟漪了,那段时间的相互慰藉也算是别开生面的契阔谈晏了,至少,我们还是朋友,我们都将这一切归功于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