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公主登时怒火中烧:“你是在跟我翻旧账吗?最后天皓根本没有同意赐婚,你的秘药也得不到用处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元娘轻轻一笑,眸中波光粼粼:“他不同意是因为中间有个挡事的女人,袁心蕊,那个女人的手段公主只怕还没见识完吧,你可知道我娘是怎么死的?就是被那恶毒的女人逼疯了,最后撞墙死的,她折磨人的手段可不同一般,公主,如今正是个好机会,小公爷打仗去了,这天赐的良机,咱们何不想想法子,将那女人杀了,一了百了,那小公爷回来,不就只能娶公主您了吗?到时候,公主您的秘药不就有用处了吗?”
十六公主的脸上登时闪过一丝明媚,随即脸色又黯淡下来:“你的药真的有效吗?要做出处子之身的效果,只怕……”
元娘眸光一闪,转向身边的月娘,使了个眼色,月娘低低一笑,连忙解释:“公主放心好了,这秘药是民女特地托人找来的,据说青楼的老鸨,都是用这秘药给开了苞的女儿服用,一转头就卖处子的价格……”
“啪……”话音未落,十六公主便一个耳光闪过去,她的目光登时嗜血狠戾:“你这是将本宫与那千人枕,万人睡的妓女相提并论吗?袁月,你好大的胆子。”
月娘急忙跪下重重磕头,满脸焦急的解释:“公主息怒,公主息怒,民女也是口不择言,绝无轻看公主的意思……”
看她一脸慌张,十六公主又善变的微微一笑,手指轻勾,勾起月娘的下颚,吐道:“本宫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说起来,还要多亏了你,若非是你说服你哥哥,在那竟敢偷潜入宫对本宫大不敬的采花大盗被抓的第一夜,就下毒将他毒死,那只怕第二日的审讯后,全大崇的人都要知道本宫已被他玷污了,不过你哥哥他……”
月娘心中一急,急忙辩解:“公主放心,民女只是说那采花大盗是民女一个朋友的情郎,民女事先将毒药掺入饭菜中,再托毫不知情的哥哥将饭菜送进去,只说是我那朋友想临别最后再给她情郎做一顿饭菜罢了,家兄并不知道实情的。”
十六公主脸上这才露出满意的表情,她点了点头,将月娘拉起来,又说:“你上次托本宫的事,本宫今日倒是也有消息给你。”
月娘眼前一亮,一脸期待:“公主,尚家……”
十六公主微微摇头,一脸可惜:“尚家始终忌惮渝州袁府老夫人的威严,不肯纳你进门,不过你也老大不小了,本宫看了看,越国公家你可有兴趣?”
月娘一愣:“可民女只爱尚大哥,他……”
“好了。”十六公主忍不住喝道:“那尚言清听说从头至尾心里都只装着袁心蕊那小贱人,听说他为了那贱女人的一句话,将府里的姬妾都遣散了,那男人心都不在你这儿,你还记挂着他做什么?可越国公府的四少爷却还不错,年纪也与你适当,再说,本宫也与董姨娘通过密信了,本宫说,只要她的儿子大婚,国公爷必定放她出来参加婚礼,等到适当的时机,到底是几十年的感情,董姨娘运用些小招数,国公爷不就心软了,正好那长公主现在也不在府里,正好就是大好的机会。刚才你也听到你大堂姐的话了,我们要想法子除掉袁心蕊,你进了袁府,不正好就成了我们的内应了吗?到时候,杀了袁心蕊,你也能出一口恶气,你想想,若非那个女人的出现,你与尚家少爷该是多好的一对儿啊,要不是她占据了尚家少爷的心,即便尚家不要你进门,尚家少爷拼死也指定要娶你进去,可就因为一个袁心蕊,你就被毁了,你服气吗?”
月娘脸上登时闪过一丝狠戾,对,她不服气,她与尚大哥青梅竹马,她更是从小就那么爱他,可当她知道尚大哥竟然为了袁心蕊遣散府中姬妾,尚家人与袁家人又都不许她嫁给尚大哥时,她真的恨不得将袁心蕊那女人吃了,别以为她不知道,她与母亲本已经跟尚家的人商量好了进门之事了,就是那袁心蕊向渝州老夫人通风报信,才害得老夫人特此下令给父亲,万万不许她嫁到尚家的。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那袁心蕊为何要与她作对?呵呵,没错,若没有她的存在该多好,该多好啊。
见月娘眼中的嗜血之色越来越重,十六公主与元娘对视一眼,两人交换一个眼神,元娘便轻声安抚道:“月堂妹,你就听公主的话吧,只要那女人存在一天,我们三人都没好日子过,只有她死了,我们才能彻底摆脱她。”
月娘咬着牙,愤愤的点了点头,蓦地一脸坚定:“是,堂姐说得是,公主,月儿听您的。”
十六公主脸上笑意更深……袁心蕊,你就等着吧,你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看着三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房间里的修摩提终于敢张开嘴大大的吐了口气,他惊恐的睁大眼睛,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太可怕了,这些女人都太可怕了。
他迅速的冲出房间,正要往寺外跑,可刚跑到一半,身后的衣领突然被人拎了起来,他面色一厉,回身大吼:“谁啊,谁啊,哪个不要命的啊。”
苦罗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家师父,叹了口气道:“师父,太子来信,说他现已偷偷到了楠州,要您立刻去与他会合,这次太子是私自离宫出走的,他叫师父您一定要尽管赶去……”
“什么?”修摩提一愣,转而一脸不耐的抓过苦罗手上的信,展开看了两下,怒得想骂脏话:“太子怎么这么不听劝?居然为了媳妇离宫跑到大崇来,我说了这大崇的女人虽然貌美如花,可是毒如蛇蝎,不能娶的,他怎么就不信呢?”
苦罗抿唇问道:“那师父,我们何时启程?太子素来娇生惯养,此次听说身边还没带侍卫,万一遇到危险……”
修摩提满脸纠结,最后愤然的想着,刚才那三个女人说要等其中一个叫袁月的嫁给晏天锲之后,她们才会动手,那等他赶到楠州,找了太子,再赶回来应该也来得及吧?
这么想着,他便咆哮一声:“好了,现在就启程,行了吧。”
苦罗闷闷应道,两师徒火速回房收拾了两件衣物,便私自征用了天善寺的马车,急速往城外方向奔去……
心蕊今日心情乏沉,一大早她就在粉憧与纯儿的怂恿下到了城东别院去,纯儿总说,孕妇要多出来走走,活动活动身子,其实心蕊知道,这两个丫头就是看不得她在房间里睹物思人,才将她带出来的。
一路到了城东别院,赵姨娘一见心蕊来了,连忙笑呵呵的拖住她的手,嗔道:“过来坐着,小心着点,这有了身子的人,可是特别娇贵,一点经不起折腾。”
心蕊看赵姨娘这么凝重,顿时笑了起来,一脸无奈的说:“姨娘,我才三个月。”
赵姨娘顿时严肃了:“三个月怎么了?越是小,越是要当心,你是第一胎,可出不得一丁点的岔子。”
心蕊皱了皱眉,小心翼翼的问:“那……皇上体恤皇后怀孕四个月辛劳,这月月底特地带皇后出宫冬日狩猎散心,皇后特邀我同行,我……”
“不能去。”门外,严厉的声音突然响起,心蕊微微偏头,果然见长公主正在任妈妈的搀扶下,一脸愠怒的走了进来。
心蕊小脸一垮,嘟起小嘴:“母亲,真的不能去?”
长公主一脸阴霾的走进来,美眸轻眯,神情却很笃定:“你这身子,还往那乱七八糟的地方走,若是出个三长两短,我的孙儿岂不是……”
“呸呸呸……”赵姨娘忙笑着圆场:“太太可别胡说,三少夫人福大命大,可不能出半点事,不过三少夫人,你就听你娘的话吧,狩猎场那样的地方,又是山,又是兽的,遇不好的沾染上什么无妄之灾才冤枉,就别去了吧。”
心蕊皱着眉头:“可那我怎么同皇后娘娘说?我都已经答应了……”她的声音越来也小,头也越埋越低。
长公主下颚紧绷:“那就直跟皇后说你怀里身子,不去那危险的地方。”
“可是皇后娘娘也是四个月的身子,她都……”心蕊还想争辩,可看婆婆那满脸严肃,她又不敢开口,磨蹭了半天,她才畏畏缩缩的道:“可是若是公开我怀孕的事,要是让有心人士知道了加以利用,娘,您忘了当初伊儿的事了?那丫头的房里可是随时藏着红花,只等我有点怀身子的苗头,就要给我下药的。虽说伊儿最后是给处置了,可保不住国公府这么大,还有第二个伊儿呢,虽说董姨娘去了祖屋面壁,可也不保证府里没她的余孽,只怕还是不宜先说吧?”
长公主眯着眼睛思索一阵,似乎也觉得小人太多,防不胜防,还是小心为上,不宜冒险的好,她抿唇思考一会儿,再次提议:“那就跟皇后说你身子不适,的确去不了。”
心蕊猛地摇头,一脸慌张的急忙辩驳:“那更不行,若皇后派太医来给我诊治怎么办?娘,若是查出没病,咱们可是犯了欺君之罪啊。”
“你这丫头……”长公主脸色又黯下来了:“就是变着法的想去那狩猎场,先不说那地方就是个危险,再这么大冬天的,哪里有什么猎物可狩的?也是皇上找个乐子,去不去又怎么了?”虽说她与皇上素来不亲,可到底也知道这个同父异母兄弟的性格,皇上虽说治国严谨,可下了朝堂,却没什么正经气可言的,他虽不昏庸,可私下某些癖好还是让服侍的人吃尽了苦头,他能突发奇想,半夜三更想去西山勘察水源,招得满朝文武,还非要跟他一同侦看。他也能神神叨叨的大热天的一大早,吵着要吃蛇羹,累得御膳房一大早的四处捉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