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期间,妻子悄悄告诉我说她怀孕了,我高兴得忘情地抱起她在房中转了好几圈。此后,我对妻子的呵护倍加细致,妻子也格外地小心谨慎,性情变得比怀孕前更加温柔和顺了。
丹桂飘香时,妻子顺利地产下了一名女婴。望着襁褓中逗人喜爱的小脸蛋,做父亲的喜悦与幸福之感立时弥漫全身,我情不自禁地当着医务人员的面在妻子的脸颊上亲了几口,妻子则流出了幸福的泪珠。
“坐月”期间,母亲住过来帮着料理婴儿。照顾妻子的事情通通由我包了,公司的事务都交给了副手去管理。妻子看着我忙前忙后的快乐劲,玩笑着说:“早知你这样喜欢孩子,真应该怀个龙凤胎,既弄璋又弄瓦,让你乐个够。”
我俏皮地凑在她耳边轻声说:“我现在只想能够早日‘弄弄’你。”
妻子伸手轻推了我一把,娇嗔道:“没正经。”说完便偷偷浅笑。
母亲莫名其妙地望了望我们。我赶紧恢复了严肃之态,但妻子还是忍俊不禁。
十天后,妻子可以勉强照顾自己了,我立即去公司检查工作。忙完公司的事情便急急开车回家。路过一段林荫道时,一个穿着十分艳丽的姑娘单足独立在道路中间,远远地招手欲拦住我的车。徐徐开到她的面前停下,我将头伸出车窗外,极不耐烦地说:“小姐,你没看到我这不是出租车吗?”
“老板,对不起啦!我知道不是出租车,但我没办法——我在这等了很久都没见到出租车经过。你瞧,我的鞋跟掉了,走不了路。”姑娘边说边用手指指着自己的脚。
我眼光顺着她的手指往地下望了望,果然,姑娘右脚高跟皮鞋的鞋跟断了,确实无法走路。我忍不住笑着说:“是不是想人家送你一程?”
“正有此意。”姑娘笑答,“不好意思,麻烦你送一下好吗?我会加倍付车费的。”
我没多想便将车门打开,冲姑娘说:“上车吧。”
姑娘一步一踮地上了车,指示着我朝她的住处开去。她住的地方并不远,大约十多分钟便到了。下车时,姑娘从钱夹中取出一张五十元的钞票朝我面前一送,真诚地说:“老板,真的很谢谢你!”
我淡淡一笑道:“算了吧,不过是举手之劳。我要是收了你的钱,那岂不真成了出租车?”
姑娘坚持要给,我推辞再三,最后便开玩笑说:“这样吧,改天有空你请我喝杯咖啡就行了。”
“那好吧,你留个电话给我。”姑娘马上乐意地应道。
我随手取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她,接着便调转车头往回赶。不知为什么,我的心情十分愉快。
三天后,姑娘拨通了我的手机,说是晚上请我去“夜巴黎”喝咖啡。我犹疑了一会,最后还是欣然答应了。
晚上八时,我依约来到“夜巴黎”,姑娘早已等候在那里。选了间雅致的小包房,我们相对而坐。包房里光线柔和,伴随着美妙悦耳的轻音乐,我们一边喝咖啡一边聊天。闲谈中,我了解到姑娘名叫芳芳,是个大学生,毕业半年了尚未找到工作,不好意思回家,便租住在城里做做钟点工度日。她说话很爽快很坦诚,可我怎么也看不出她是个靠做钟点工度日的人。从她妖冶娇艳的着装与言谈举止中,我倒觉得她是个成熟而精明的生意人。整晚,我们相谈甚欢,不知不觉间,我竟对她有些心驰神往。
午夜时分,我们离开了“夜巴黎”,出于礼貌,我开车送她回家。分手之际,她热情地邀我上楼去坐坐。我口中婉辞说:“太晚了,下次再坐吧。”人却呆了似的站着不动。
芳芳盯着我的眼睛说:“对喜欢过夜生活的人来说,此时才刚刚开始呢。进去坐一会吧!”
听了她的话,我的脚竟不由自主地跟随她上了三楼的房间。房中很简陋: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条椅子和一个装满衣服敞开盖子的行李箱。见我大感惊讶的样子,她淡然笑笑说:“刚租来不久,将就着住下了。”说完,从床底下拖出一箱罐装的啤酒,开了两瓶,递一瓶给我说:“没什么好招待,喝杯啤酒提提神。”接着,和我碰了一下杯,然后一饮而尽。
我不爱喝酒,微微啜了一口便放在了桌上。或许是酒精起了作用,芳芳的脸上慢慢泛起了红晕。孤男寡女身处一室,我本就心神不宁,浮想联翩,现在看着她涨得通红的俏脸,禁不住心猿意马。这时,芳芳突然扑到我怀中,娇滴滴地说:“你抱抱我好吗?”
我的身子蓦然一颤,紧紧地抱住她,一股电流迅速漫遍全身。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畅快淋漓,刻骨铭心。
回家后,躺在妻子的身边,我仍久久沉浸在那动人心弦的时刻,心中不断地泛起一阵阵汹涌的波涛,辗转难眠。
此后,我不时地和芳芳幽会。芳芳在床上是个放荡不羁野性十足的女孩,她给了我无穷的快乐,我也在她有意或无意的要求下,买了一大批高档服装、玉器、金银首饰之类的礼物给她。每次她的要求得到满足时,便高兴得眼放异彩,对我也显得格外殷勤。很快,我对她产生了难分难舍的感情,她似乎已成了我不可或缺的依赖。
三个月后的一天傍晚,我发现芳芳好几天没跟我联系了,便打电话找她,她的手机一直关着。我驾车来到她的住处,敲了许久的门也无人应答。后来,对门的一位老太太开门伸出半个头来问:“先生,你找谁?”
“找租住在这里的芳芳。”我答。
老太太脸色一暗,不屑地说:“那个卖淫女啊,昨天被派出所抓走了。”
“什么卖淫女?是个大学生!”我惊叫着。
“哪里有什么大学生?那女的是外地来的骗子。”老太太说完“砰”的一声关了门。
我浑身像泄了气的皮球,精神顿时蔫了。这怎么可能呢?我心中妩媚的女大学生怎么是个卖淫女、是个骗子呢?我不相信这是事实,但一切又都是真的!芳芳给我的打击实在太大了。我心如刀割般开车离去,来到和芳芳第一次约会的地方要了杯苦咖啡,与她在一起的往事一幕幕浮现眼前。回想起她向我要这要那的一些细节,我猛然醒悟,芳芳确实是个极富心机的不良女子。她不但骗取了我的钱财,还骗取了我的感情。
晚上,我心灰意冷地回了家。妻子穿着睡衣半坐半卧在床上等待我。
“孩子今晚交给她奶奶带着。”妻子爬下床一边意味深长地说,一边温柔地帮我脱衣服。然后,拥着我钻入了被窝。妻子脉脉含情地注视着我,娇喘吁吁,期盼着我的雨露滋润。我心情极坏,毫无兴致,机械地吻了吻她的脸蛋便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妻子茫然地说:“是不是今天操劳过度?”
我支吾着“嗯”了一声。
“那早点休息吧。”妻子轻声说完便安静地睡了。
凄凉的心伴随着凄凉的夜晚慢慢过去了。我觉得很对不起妻子。此后的日子里,我心底里总忘不了芳芳,脑海中常常会出现她的影子。我既思念她又痛恨她又很想见她,心情懊恼极了。慢慢地,我像变了一个人,失魂落魄的,一到晚上便烦躁不安,后来居然失眠了。
看着我极度沮丧和痛苦的样子,妻渐渐有些生疑,问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哑口无言,不知说些什么来搪塞她。在妻的再三追问下,我和盘托出了事情的经过。憋在心里的事一说出来,我顿感如释重负,心身轻松了许多。
听了我的坦然之言,妻先是愣了半天没说话,接着便“哇”地哭出声来,哭了一会后,气愤地将我赶出房间独自睡了。第二天早上,妻子突然收拾衣服抱起孩子欲回娘家。任凭我如何认错求她原谅,她总是怒气冲冲不理睬我,连碰都不让我碰她一下。
无奈之下,我眼巴巴望着妻子回了娘家。外出买菜回来的母亲看到家中冷冷清清的景象,给了我一阵臭骂。之后,我去岳母家接了妻子好多回,妻子连门都不让我进,有时还要乖乖地在门外遭岳母娘训几句。后来,妻子连手机号码都换了。我渐渐丧失了去岳母家的勇气和信心。于是,我便在网上不断地给妻子写忏悔信,恳求她的原谅。可每次发出去都如石沉大海,杳无回音。
半年后的一天晚上,我意外地收到了妻子发来的电子邮件。我惊喜不已,妻终于肯原谅我了!翌日一早,我早点也顾不上吃便开车直奔岳母家。我暗暗告诫自己,接回妻子后一定要加倍地疼爱她,以弥补我对她造成的心灵伤害和痛苦,我再也不会让什么“女大学生”撞我的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