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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崭新思路-如椽彩笔-新美画图-王德全、耿桂红

全县干部开展“大讨论”

2001年9月,素有“古牧国”之称的巴里坤大草原煦阳高照,空气清新,正是一年中收获的黄金季节,农区、牧区一片繁忙。

这时,巴里坤哈萨克自治县各级干部在新一届县委班子带领下,开展着一场过去几乎从未有过的解放思想、转变观念、开拓思路、求真务实的大讨论……

新一届县委班子认为,经过全县各族人民几十年的艰苦奋斗,历届党政领导的努力,巴里坤大草原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由于地处偏远,信息闭塞,始终戴着国家级贫困县的帽子,资金极为匮乏。人们的传统习俗、思维方式几乎一成不变,如牧区始终是“就畜牧业发展畜牧业”,农区则是“就农业发展农业”。灾害来了,被动地“抗”;农牧民生产、生活有困难,或坐等或向上面伸手要;项目款来了,就上项目,没钱了就停。与此同时,人们还背着“历史悠久、文物古迹多、旅游资源丰富”的包袱,坐井观天,等着游客上门……更令人不解的是,相当一部分人不能正视自己这些陈旧的意识和落后的观念,对新的东西不能接受。

新任县委书记于忠良认为,这正是巴里坤长期原地踏步的症结所在,是它,制约了巴里坤的发展……

这场大讨论虽然使绝大多数干部解放了思想,转变了观念,但仍有部分人“无动于衷”。新一届县委班子深深懂得,要消除这些传统的东西,用语言的说教效能非常微弱,必须拿出看得见、摸得着的行为和物质。

能抗灾的“三赢思维”

当两场解放思想的大讨论余音未了时,一场几十年不遇的雪灾就呼啸而至……

面对雪灾,自治县四套班子领导立即分头包乡指挥抗灾战斗。县委书记于忠良除主管全局外,还承包了重灾乡下涝坝乡。10万干群齐心协力,开牧道、送饲草、运口粮,全力抗灾自救。进入2002年初夏,雪灾逃匿了,全县牲畜死亡率降到了最低限度,无一人死亡,取得了抗灾的最后胜利。但也有人认为,这场抗灾还不是与过去一样吗?“新思路”在哪里?解放思想能“解放”灾情吗?县委一班人从灾中吸取了教训。到了当年秋天,县里就提前采取措施,督促各乡兴修了棚圈,储备了草料。当2003年春,雪灾、冻灾又如期而至时,“班长”于忠良的新思路就脱颖而出了——

当时已到解冻和牲畜转场时节,冬窝子里的牧民储备的草料已消耗尽了,乏畜还有8万多只,眼看一场悲剧又要卷土重来。在这紧急关头,于忠良一边组织人深入冬窝子帮助救灾,一边亲自组织农区养殖大户带着现金和草料跟着他进入牧区,用草料换弱畜,进行现金、现货交易。这样做,一方面减轻了牧民的饲养压力,增加的是现金和草料,一方面因收购价格低,农区养殖大户又大大获利。而采取这种措施,既解决了牧区牲畜度春遇到的雪灾问题,又使政府不必拿出巨款救灾,仅仅拿出少量的钱在牧民“贱卖”乏畜时给予适当补贴就完事了。这种做法曾被一些媒体称为“三赢思维”。这足以说明,新的思路、新的举措可以抗灾。

新思路的“冲击波”“光辐射”

两场思想解放的大讨论,像突如其来的一夜春风,吹开了人们心灵深处的千树万树梨花。新一届县委班子及其他几套班子成员经过争论而形成的新思路不断在各项工作中变成现实,在改变贫困县面貌的实战中,在人们的惯性思维中掀起了“冲击波”和“光辐射”:

巴里坤县的水利建设几十年来始终是“来了钱就干,干到钱光就停”,遍地开花,摊子大,胡子工程如撒落的黄豆铺了一地。对此,县委一班人提出“收缩战线,突出重点,兼顾一般”的新思维、新举措,要求上项目要加快进度,争创一流,当年开工,当年见效,同时四处出击争取项目资金。短短一两年,乌沟水库、二渠水库、苏吉沟水库、大红柳峡水库等的兴建和除险加固工程有如一束束报春花,在大草原、大山谷中绽放。两三年的水利“收缩战”,无论是项目之多、规模之大、见效之快,都是前几十年无与伦比的。

林业是巴里坤的弱项,几十年来发展缓慢,常常是“年年种树不见树”。2002年,县委发出“大干林业、干大林业”的号召。于忠良针对种树成活率低的现状,一改过去机关干部下乡一包到底,种树只平地、挖坑,树由农牧民验坑后自种自管的办法,种树成活率大增。与此同时,县里紧紧抓住国家退耕还林和“三北”防护林建设的机遇不松手,结果使无数农牧民脱贫致富,也美化了山川,改善了生态环境。2002年全县完成植树造林18687.9亩,超过新中国成立以来全县植树造林保存面积的总和;2003年全县完成造林面积竟跃升到5.61万亩,而且成活率都达到88%以上。对此巴里坤县还被列为国家重点公益林示范县之一。

矿业是巴里坤的主导产业。但多年来化工产业由于不讲市场,不注重质量,低水平地重复建设,造成效益下滑、环境污染和日趋严重的无序发展局面。2002年县委提出“控制规模、加强管理、提高档次、重新整合”的新思路,2003年着重对县煤矿、水泥厂、龙祥公司等进行改制,使无序发展得到控制,污染得到治理。同时又加大了化工新技术、新产品开发力度,使新联化工厂年产1万吨粒碱项目投产……2003年,全县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完成5688万元,较上年增长11.5%。

畜牧业是巴里坤县的主导产业,但长期以来始终以一家一户的原始方式发展,无法形成规模,特别是因牛奶无销路而不能规模发展养牛业,相当一部分牧民长期在温饱线下徘徊。从2002年开始,县里在实施草业建设、增水节水、品种改良的同时,提出引进大型企业和念好牛经的新思路,使维维集团、领先公司、德隆爱德奥科公司等先后入驻巴里坤,建起了奶站,实施胚胎移植,向牧民租牛繁殖新品种……2004年初,县里已与金牛公司这家大型畜牧企业达成协议,让其进驻巴里坤发展养殖,仅此一项就能使奶牛增加3000头,达到日产鲜奶30吨的规模,促成维维集团在巴里坤建奶业加工厂。这些举措将大大拓宽畜牧业发展空间,使农牧民都能脱贫致富,县财政收入大幅增加。巴里坤大草原畜牧业将实现真正意义上的腾飞、跨越。

巴里坤县旅游资源丰富,多年来历届县领导在开发旅游资源、城市建设方面做了大量工作。但由于资金短缺等原因,力度不够大。新一届县委领导班子的思路是: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加大投资力度,改变人居环境,否则招商引资、吸引游人都是空话。于是,县政府一方面出台颇具吸引力的优惠政策,一方面通过乌洽会、西洽会和派人主动出击或通过私人关系牵线搭桥等办法,让企业家、客商带钱来巴搞开发。在城市定位、规划上,于忠良用他诗人和战略家的丰富想象与巴里坤的具体情况相融合,设计了建设“三型”“五透”草原城市的新思路。两年来,巴里坤已引进新疆天一、新疆夏禹、双格实业等多家公司自带数千万元资金进巴里坤参与城市开发建设。近三年来,巴里坤古城建设已投入资金达2亿元。该县始终坚持文物保护和旅游资源开发,生态建设并进,使景观得到最大限度的保护,2003年被国家授予文物保护工作先进县称号。此外,该县总投资达1487万元的地藏寺、仙姑庙、大河唐城修复项目已经自治区批准立项。

如今,巴里坤这座“三型”“五透”草原城已初具雏形,疆内外企业“冲”着巴里坤县的优惠政策、宽松和优美环境鱼贯而入,游客和参与巴里坤城三产经营的老板与日俱增。

巴里坤县农牧区由于受传统习俗影响,农牧民多年来不注意环境治理,乱放牲畜、乱堆粪便、乱占地搭建房屋等现象严重,影响环境卫生。在解放思想、破除陈规陋习的大讨论前后,县里从2001年开始,就出台了一系列整治乡容村貌的办法,提出“四严”“两禁”“五改”等要求,县乡村干部层层签订责任状,一场“治理”的战役在全县农牧区打响。到了2003年非典时期,全县又掀起更大规模的乡容村貌治理歼灭战,全党全民一齐上阵,仅仅几个月就取得突出战绩,使农牧民告别了落后、愚昧和脏乱差,走向了卫生、文明。该县的乡容村貌治理受到上级表彰,《新疆日报》《人民日报》还作了专题报道。

…………

县委班子之“长”与旧观念的磨合

思想解放、思路新颖、决策正确、行动紧跟,必然产生极好的效果。一年多以前的两场大讨论,使巴里坤的干部、群众真正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知道今后应该怎样做。在九届县委班子作出一个个决策时,干部群众都能按县委新思路付诸行动。因此,县里安排、部署的一项项工作、活动,一个个项目、工程,几乎都能收到“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效果。但由于传统的观念在人们头脑中根深蒂固,县里的新思路、新决策一出台,总要做一些思想工作才能彻底付诸实施,有时甚至会遇到来自群众甚至个别干部的阻挠,而且这种“格局”总是出现回潮、反复。2003年,县政府决定实施城北湖滨路工程,用意非常明确:在草原与城市中间划出一道“飘动的线”,填平线南垃圾场,以扩大城区范围;在线北加安围栏,不让牲畜上路、进城,同时保护线北草场,方便群众……

谁知,工程一动工就有人写信告到地委,让地委领导“管管于忠良”“救救巴里坤”,并作诗指责于忠良:“东坡上栽树,湖滩里修路;不管种粮食,只管修庙楼。”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传统的旧观念与新思维、新思路发生的撞击。面对这个“撞击”,首当其冲的于忠良只是“一笑置之”。他除了更加认真审视自己到底有无过错之外,依然在不断地梳理他新的思路,构思他的新作。

当记者采访县长努尔恰里甫时,他颇为感动地称赞于忠良同志思想超前,有远见卓识。并说这些思路基本上都是他一人提出来的,当然他的思路要经过县委及其他几套班子成员讨论最后决策。并说于忠良最善于抓落实,只要他认定的事,总要一抓到底。

作为县委一班人之“长”,于忠良有他独特的思维方式和敏锐的眼光。他善于发现一个贫困县真正的贫困不是物质而是观念,更善于利用巴里坤的优势“跳出巴里坤”去看、去发展巴里坤。因此他提出的新思路基本上都切合实际。他的工作方法也很独特。如他常常利用早上跑步锻炼身体之机,悄悄来到城里、城外一些单位明察暗访,以摸清实情;他下乡检查工作,常常不打招呼,驱车突然“从天而降”,让一些工作不到位的干部“措手不及”。

为了改变巴里坤县的贫困面貌,他除到哈密开会外,总是一人住在县委干部宿舍,不间断地学习、思考、写作。饱含着他崭新的思路、全新的决策的一篇篇大块头文章,几乎都与秘书无关,全是出自他的手笔。当这些文章在各种会议上宣讲,跃上地区、自治区的报刊时,有谁知道,他曾为它们熬过多少个不眠之夜,迎来多少个黎明?

有人说,于书记的工作常常是在新旧思想、观念的不断磨合中完成的。他刚来时是这样,一年多之后似乎还是这样。但到了去年下半年,人们亲眼看到了他的新思维结出的丰硕果实,使10万草原人民尝到了果实的香甜,基本上都信服他了,理解他了,全力支持他的工作了。2003年县城进行旧房大拆迁,原来对城建不满和想不通的人一改过去的抵触态度,纷纷响应政府决定,无一家一人上访。如今,于忠良成了人们佩服、称赞的率领大家奔向小康的带头人,他的工作作风、他的为人、他的睿智、他的豁达大度,已在相当一部分干部、群众中有口皆碑。

2003年,巴里坤县比之过去可谓抱了一个小金娃娃:国内生产总值完成5.45亿元,较上年增长10%;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总额达2.343亿元,较上年增长23%;地方财政收入1502万元,较上年增长28.05%;农牧民人均纯收入1968元,较上年增长233元;进出口贸易总额达372万元,较上年增长50%。此外,招商力度之大,引进大型企业之多,人居环境之改变,各行各业之兴旺,几乎都是前所未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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