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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眷恋亲情(4)

当夕阳挂在西山头,当晚风吹拂过你的脸颊,你是否还记得从前,也许你并不在乎一切的一切。也许,回忆是痛苦的。

满分秘诀

全文以“爷爷拭不去的泪”为线索,通过今昔对比让我们看到昨日的碧水青天已成今日的黄沙满天,给读者的心灵极大的撞击:千万不要让人类的泪变成地球上最后一滴水。写法新颖独特,语言凝练,行文紧凑,显示了作者较深厚的文学功底。

母亲的泪

谢灵芝

2006年学校召开了庆元旦文艺汇演。同学们都拿出了看家本领,虽然每个节目都很精彩,但我清清楚楚地听到,同学们给予我的节目的掌声最热烈、最响亮。我们用自己的一技之长演绎了一段感天动地的故事。

我是班长,因为我的成绩优异,而且家庭条件差,同学们嫉妒我、蔑视我甚至仇视我。在学校的每一天我都会有这样或那样的感受,因此我总是会用一些言行来掩饰我的苦痛。然而不久后发生的一件事更是在我受伤的心头上散了一把盐,疼得我无处藏身。

那是一个雪花伴着北风吹来的冬日,母亲用布袋盛放着自己连夜赶制的棉袄千里迢迢来到学校。因为家里没钱,母亲只好从山里一步一步走来。她省吃俭用都是为了给我交学费。这几年,她几乎没给自己添一件衣服,即使是再冷的天,她还是穿着往年那几件已经褪了色的粗麻布的棉袄。

“艳,妈来给你送棉袄,看这天慢慢凉了,妈怕你在学校冻着,就用去年咱家收的棉花,到集上扯了一块布给你赶了一件棉袄,可暖和了,你穿上试试。”“妈,我给你说了多少遍了,我一点不冷,你拿回去吧!”正当这时,我们班的两个富家小姐用充满讽刺的目光瞅着我。我心想她们一定会借此机会好好讽刺我一番。本来我已习惯,但她们仿佛早有预谋地对母亲说:“大妈,你就是我们李大班长的妈妈吧,天冷了来给我们的大班长送棉袄啦。”接着又对我说:“班长,你妈来给你送棉袄,你还不快领她到宿舍歇歇。”他日我已经历太多太多,但我咬紧牙关挺过来,唯一支撑我的是优异的成绩。可今日我再也忍不住了,不知道是因为她们的话还是因为我的心灵防线被击垮了,我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为了我的面子,我忍住内心的苦楚对她们解释道:“这是我们家的保姆,天冷了,她怕我冷来给我送几件衣服。”伴着这些话,我用手推着母亲,用冷冰冰的口吻对母亲说:“王大妈,你快回去吧,这个你也拿回去吧,我妈给我买了羽绒服。”

在回宿舍的路上,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眼泪似乎是在诉说家庭的贫困是我身上的斑点,母亲的出现更是雪上加霜。这事令我不能平静,内心充满矛盾。往日我不止一次在心中暗暗念到:以后好好上学,一定要好好孝敬母亲,因为母亲只有一个,天下只有母亲对我最好。而今日为了我的面子,我竟然把母亲的心伤得直流鲜血。

“李艳,你家保姆出车祸了,你快到医院去看看。”保卫科的李大爷对我说。我一听这话,当时差点晕过去,我真想说:“那是我妈!是生我养我的妈呀!”我跑到医院,母亲已经躺在病床上了,医生护士围了一大圈。

我拨开人群一下子扑到母亲身上,注视着母亲那张脸。也许这是第一次那样认真地观察母亲,发现不过四十的她头发已经半白,饱经沧桑的脸上满是皱纹。看见母亲那个样子,我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什么滋味都有。我暗暗地骂自己,暗暗地问自己:难道要用母亲的生命来换微乎其微的面子吗?此时,我已哭得昏天暗地,我再也没有顾虑那几乎是用母亲的生命换来的面子,用尽全身力气喊了一声:“妈!”母亲醒了,用那熟悉的话对我说:“艳,妈的艳,你别哭,妈没事。”“妈!你一定要好起来,不要丢下我,我一定不会再嫌你了,妈!你别离开我。”母亲用手摸着我的头对我说:“艳,如果妈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读书!”刚说完这话,母亲的手从我的头上滑了下来。我紧紧抱着母亲,大声喊道:“妈!妈!你醒醒,你醒醒,妈!你走了我怎么办啊!妈!不要丢下我。”

母亲走了,她眼角的那滴泪永远地留给了我。纵使我如何挽留,母亲也不会再回来了。医生告诉我,是意外事故。但真正的原因只有我最清楚。如果不是我伤透妈的心,妈就不会出事,都是我的错。

母亲的泪留给了我,它蕴含了母亲最后的期望和不舍,我知道母亲最放不下的是我,无论我怎样对她,她都不会怪我。

贫穷的人认为拥有财富最幸福,盲人认为拥有光明最幸福,而当我失去母亲的时候,我认为拥有母爱最幸福。

母亲的泪水写了一本书,只有儿女才能读懂。母亲因为我们写了它,我们一定要用心去读。

在回教室的路上,我看见同学们眼角的湿润,听见同学们责备我的话语……

满分秘诀

在敏感的年龄里,贫穷便成为一个凶狠的敌人,它成为自卑的根源,也往往使许多不该发生的故事上演。在作者平实的叙事中,我们可以深深地感受到作者深深的自责与悔恨。

妹妹,别再掩饰了

孙晓宾

妹妹,别再掩饰了……

晴朗的秋日伴着凉风,满山的风信子不断地摇曳着,送走了一批批归故里的南雁,又迎来一堆堆金灿灿的稻谷……似乎,还迎来了什么……

妹妹,你知道吗?谁也没想到在这丰收的喜庆的日子里,漫山的风信子里有了突兀驻足的你的身影。

那一天,我怎么也忘不了,在丰硕的袋子旁你那渺小而又脆弱的脸庞。你平静地告诉我,你不上学了。声音是那么幼稚,我却觉得语气是那么苦涩与无奈。我感到一声惊雷在耳畔响起,泪刷刷地流了下来,是我们的失误才让你如此承受不了学习的负担与压力啊!

从降生那天起,你注定成了家里的老二,一个不像哥哥被注重、被关注,也不像三妹被娇宠、被疼爱的孩子。无形的忽略使你变得自闭。这一切都是爸妈的失误,他们不该端偏了一碗水。

也许是憨厚,也许是迟钝,在学习上,你也远远地落在了我和妹妹的后面。每次成绩单上有鲜红不及格的是你,有倒数的还是你。于是我和三妹总说你笨。这本是无意的玩笑,却也是一个失误,是这个童稚的语言让你自卑。

现在回想起来,我觉得汗颜,无颜以对,可你是那么的宽容,我以为你宽容地忘了那些失误带给你的阴影与伤痛。直到你不顾一切地退学回家时,我才明白,是你掩饰得太好了,好得让我心痛。

你静静的声音仍然回荡在我耳旁。我知道你是想供我和三妹上学才退学又外出打工的。你说自己太笨,上学也是白花钱。可这是一个借口,一个你掩饰一切的借口罢了。你为什么不表达出对爸妈不公的不满,对我和三妹嘲弄的谴责呢?

打工的生活是艰辛的,看着你一双白嫩的青葱手变得粗糙;幼稚的面庞变得成熟,我所体味的只有一个作为哥哥的满心自责与心疼。是我们,是我们的失误才造就如此早熟的你啊!

你的不怪罪,默默承受,真的让我难过又难过。你乐观地说日子会好起来,你会站得更直。可你却没有掩饰得了你的“迷茫”。于是我懂了你,妹妹。

亲爱的妹妹啊!纵使千万个对不起也掩饰不了我们的错啊!你别再佯装坚强了,卸下面具吧!

妹妹啊!你听见了吗?满山的风信子都在告诉你:别再掩饰了……

满分秘诀

记叙文体,写的是妹妹在父母的忽视、“我”和三妹的嘲笑下,毅然辍学,去外地打工,以供“我”和三妹上学,表现了作者深深地自责与内疚。全文感情真挚,行文流畅,启人深思。

那风·那泪

魏真真

刚入冬,北风呼啸着一块广告牌砸向满是污泥的路中央。天空刚刚泛白,爷爷已呆坐在门旁,一只皴裂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捋着苍老的胡须,另一只则无力地揉搓着快无知觉的干瘦的老腿。

年轻时的爷爷只有整天地穿梭在大小胡同中卖水果才得以养家糊口。“出嫁”,一个多么喜庆的词啊!然而在我家却……大姑出嫁,带着一只干瘪的黑猪风似的奔向婆家;二姑则带着几只瘦小的羔羊气愤地离开了家门。等到五姑出嫁,家里的境况早已惨不忍睹。但五姑什么也没说带着依依不舍的泪慢慢地走向婆家。两行泪模糊了爷爷的视线。爷爷本打算六姑也这样草草嫁出去,可六姑死活不从。爷爷只好带着爸爸和二叔上山采石。近乎光秃的荆棘成了霸王,爷爷推着坐在破胶车上的爸爸和二叔艰难地行走着。夜色笼罩着空旷的山顶,屈指可数的石块孤零零地享受着寒风刺骨的滋味。一阵风呼啸而过,无情地尖石深深地嵌进爷爷的腿里。爸爸、二叔哭喊着,无尽地泪水淹没在风中,而爷爷却坚定地拔出了带着血的石头。六姑带着采石所卖的钱与爷爷的血一起,蹦着跳着进了婆家的门。爷爷望着六姑远去的方向长嘘一声。爷爷腿上无尽的痛成为了他人生的干粮,他微笑着艰难地咀嚼着,几条血丝划过眼角。

我们把年近八旬的爷爷接进了城里。枯燥的城市生活在爷爷泛着黄的指甲缝中慢慢磨去。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也被消磨得暗淡无光,陪着爷爷读报纸的我,不到一个星期就不见了踪影,爷爷瞪着成堆的报纸,眼角一丝水雾闪过。妈妈不再允许爷爷待在门口了。“他影响美观,”妈妈如是说。一个飘雪的早晨,妈妈把爷爷的饭单独盛在碗里。爷爷盯着桌上的饭菜迟疑了一下之后就面带微笑地坐下,一边吃一边夸赞妈妈的手艺。可我分明看见几滴浑浊的老泪落入碗底……

风和煦地吹,偶尔有一辆自行车驶过卷起一些尘土。一阵急促的铃声打破了这宁静的下午。爸爸慢慢地拿起电话,只听到一阵响电话摔到了地上。爸爸慌张地拉着妈妈向卧室走去,只听妈妈一声尖叫:“什么?五姐走了?”爷爷耳背,没有听见,焦虑地问我,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默默地离开了。风拂过脸颊,泪无情地滑落。

五姑是爷爷的儿女中最孝顺的。一个月至少来一次,逢年过节更是必不可少。只有五姑来时爷爷脸上才会挂着少有的灿烂的笑容。此时,面对爷爷满脸的疑问,风都选择了沉默。尽管此刻沉默并不是金,尽管爷爷有一天会知道,尽管爷爷的痛会撕心裂肺。但我们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在去五姑葬礼的路上,急促的雨从天而降。光秃秃的树杈上,一只乌鸦仰望着阴暗的天空。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润湿了它本已历尽沧桑的双翅。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晴朗的清晨,爷爷便早早地起床拄着拐杖向村口张望。今天是爷爷的八十大寿,从爷爷的眼里我看到了一些激动与兴奋。爷爷在焦急地等待着,直到寿宴开始五姑还没有来,明显的失望挂在爷爷脸上。不知什么时候起风了,冷冽的风让人不自觉地拽紧衣角。爷爷休克了!在这个有风的晚上。在他老人家的寿宴上,他没有见到最心爱的闺女,没有见到他最孝顺的闺女,没有见到他期盼已久的闺女,几条泪痕深深地印在了爷爷苍白的脸上。手术室外我们焦急地等待着,一颗颗充满罪恶感的心猛烈地碰撞着。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开门声,手术结束了。医生看了我们一眼“哼”了一声便大步离去。

又是一个寒风四起的清晨,失忆的爷爷在离家门口很远的地方蜷缩着。他那深陷的眼睛盯着昏暗的天幕,两行老泪纵横。

满分秘诀

本篇文章最大的特色是朴实,一件件事情在作者的笔下蕴涵着深刻的意义。爱可以拯救一个人,也可以摧毁一个人,感情真挚。

娘的脚

姜娜

娘在灯下洗脚,我在温习功课。干了一天的农活,娘也许累了吧,连水声都疲惫极了。我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一刹那,我像见了一件伟大的雕塑,心灵在不住地震颤。

无数次听别人用“松树皮”来形容人的手脚,可与娘的相比,那些都是温室的盆景罢了。

娘的脚搭在盆沿上,让人惊心:脚上布满了一道道的口子,绽开了,露出了里面的血丝……皲裂的脚面撕扯着我的心,我的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砸在课本上……

娘的脚下印满了脚印,也盛满了对我的爱。记得小的时候,我很调皮,一到冬天就会像一只野兔一般在雪地上窜来窜去,最后才在娘的嗔怪下脱去湿淋淋的鞋子。然后娘为我冻得发紫的脚取暖。母爱的力量终于发挥出作用,娘一下把我冰凉的脚揣进怀里,用她的体温来温暖我,并把责备变成了怜爱……从此,雪地上便出现了两行脚印,来去的两行是母亲的大脚印,而我的脚印则藏在了娘的脚印里……

娘的脚像鲜红的血,令人动容。很长时间过去了,有件事却总让我无法忘怀。那是一个火热的季节,骄阳当空,炽烤着大地。娘领着我去走亲戚,一大早我们就出发了,因为那时候还不热,况且我们是步行。在亲戚家过了一天,下午当太阳不再像火炉一样,我们才回来。可我们去时走的那条小路不知被哪个坏心眼的人用碎玻璃堵住了。娘和我都穿着镂空的凉鞋,看着这触目惊心的碎玻璃,我们迟疑了。最后,娘毅然背起了我。我趴在娘的身上,闻着娘身上那熟悉的味道,听着玻璃碰撞发出的脆响。夕阳挂在天上。我的眼被玻璃的光射得睁不开,更被娘脚上的血扎得疼痛。过了这条小路,我连声问:“娘,疼吗?”娘的眉头展开了,微笑着说:“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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