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酒确实喝了不少。
而莫秀贤的酒量让石惊天也感到惊讶,因为之前,相处一年多的女友从来没当着他的面喝过白酒。几个男人喝得脸红脖子,嫌不过瘾,直接撤了酒席,扯着半醉的巩雪和莫秀贤去了漠北最大的KTV.天上人间。
没想到漠北也有媲美帝都娱乐界的顶级场所”天上人间”。
进去后发现,此天非彼天。
即便没有帝都那般财大气粗的气势,可富丽堂皇的装修和素质相对较高的服务生还是把它定位于漠北最顶级的娱乐消费场所。
照旧是石惊天请客。
也没人跟他客气,谁让他年纪轻轻的便凭借出色过人的头脑成为著名的职业股票投资人呢。
莫秀贤就是在一次友情演出的时候对石惊天一见倾心的。她出身于音乐世家,父母都是中国著名的民乐演奏家,而她自小接受熏陶,年纪轻轻的便成为中国爱乐乐团出色的长笛笛子手。
午夜笙歌,红灯高照。
装修豪华的封闭包间里,服务生送来切割漂亮的瓜果和坚果盘。
张子康喝得有些高,赶跑调试音响的服务生,自己趴在点歌机器前瞎鼓捣起来。
谢飞拿着麦克,不停地嚷嚷着张宇《用心良苦》,张子康醉眼朦胧地找了半天,找到一个用心相陪的伴奏放了出来,酝酿情绪酝酿好久的谢飞登时大怒,上前把张子康按在沙发里好一顿胖揍,等他转头再去找话筒时,他发现范林松和莫秀贤正在对吼《同桌的你》。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明天你是否还惦记曾经最爱哭的你老师们都已想不起猜不出问题的你我也是偶然翻相片才想起同桌的你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
啦啦啦啦啦啦……
悠扬的旋律声中,他们跟着伴奏一起合唱,气氛热烈而又感伤,那些逝去的岁月,又随着歌声一点一点地回到了身边……
大约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由于范林松的彪悍媳妇打来电话催命,他们才不得不散了。
石惊天此次漠北之行并非专为巩雪而来,他是应邀出席一个业界的年会,临时在漠北停留两天,莫秀贤恰好没有演出,所以跟着一起过来玩了。
几个人鱼贯走出包厢,灯光昏暗的走廊里,各色霓虹交汇成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娱乐城正是最赚钱的黄金时段,各个包间里都挤满了形形色色的男女尽情笙歌。服务生穿插其中,端上美酒果盘的同时赚得丰厚的小费。
巩雪走在最后,不防备,竟和一名只顾着低头数钱的男服务生撞在一起。
碰撞面过大,她下意识做出应激反应,身体灵巧后仰,卸掉大部分推力,而后迅速出手搀扶住冒冒失失的服务生,人虽然扶住了,可是他手里的不锈钢托盘却划出一道弧线,重重地撞上右手包间的房门。
钱也洒了一地。
他慌忙下去捡拾,巩雪弯腰帮忙,走在前面的谢飞发现状况后迅速折返回来……
这时,紧闭的包间门却忽然洞开,哗一声,激情的音乐节奏随着扑鼻的酒气、香水味轰一下冲了出来。
巩雪觉得呼吸一窒,皱皱眉,把手里捏的两张百元钞递给男服务生。
正要站起来,服务生却突然发出一声惊叫,身子也紧跟着飞起来,直撞向后面的墙壁。
巩雪猛地仰头,面前立着几个体格魁梧的男人。为首那人,穿着黑色T恤、卡其色短裤,留着连腮胡,粗黑双眉连在一起,一看就不是善茬。
服务生被撞得不轻,表情痛苦地捂着肚子却不敢哼一声……
凭什么打人!碰了你们的门道歉不行吗,出手这么重,简直就是一群不讲理的暴力无赖!
巩雪刚要立起身来理论,手臂却被谢飞按住。她回头,表情异常严肃的谢飞冲她摇摇头,暗示她不要多事。
她没打算多事,只是想把钱还给倒霉的男服务生,可当她蹲下去搀扶那人的时候,背后却传来几道称得上挑衅的污秽之声……
“这妞儿长得不错!”
“奶子挺大!屁股也翘!!”
一道道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巩雪,谢飞想忍也忍不住下去了。巩雪是谁?是他们视若珍宝的女神,岂容这群渣滓们亵渎轻慢。
他蹭一下站出来,挡住那帮人。
“呦呦呦!!相好的不愿意了,瞪我呢!”
为首的连腮胡抖了抖脸上的横肉,朝前走了两步,横在谢飞面前,上下看了看,朝地上啐了口口水:“哪来的绿毛龟!敢在老子面前瞪眼!”
谢飞攥紧拳头,蓄势待发。
这时,石惊天正在一楼服务台结账,而张子康和范林松则在等候区陪醉酒后变得特别爱唠叨的秀贤说话。
“先生,您一共消费了一千七百八十元,请问您是付现金还是刷卡?”前台礼貌地问。
石惊天抽出一张民生银行的卡,递过去。
“好的,请您稍等。”前台正在操作,忽然呼叫器响了。她接通听了两声,脸色赫然变白,“二楼……一男一女和辉哥起了冲突……哦……哦……我马上叫保安过去……是……”
张子康被秀贤问得词穷,逃到前台,“还没好吗?”石惊天摇摇头,指指慌作一团的前台……
张子康探头张望了一下,“奇怪,大飞和小雪怎么还没下来……”
下楼的时候他们走在前面,谢飞和巩雪压后。可这么长时间,就是一步步挪也该到一楼了……
石惊天可能联想到什么,表情猛地起了变化,他倾身向前,抓着前台的呼叫器问:“你刚才是不是说一男一女在二楼打架?”
前台被石惊天忽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只知道点头……
石惊天抛下一句坏了,叫上张子康和范林松就往楼上冲,莫秀贤也想跟来,却被石惊天一嗓子吼了回去……
谢飞完全傻了……
什么情况?!
他不过是眨了眨眼的功夫,连拳头都还根本没抬起来过,面前的连腮胡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巩雪姿态优雅地收回长腿,转过头,冷冷地盯着对面的三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