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6号21:23PM博文军事博物馆前,5辆飞艇环绕,人头攒动,正在紧急撤离。
地面上,飞艇前端的照明灯大开,舱门前是维护秩序的军官,身着鹰隼标志的迷彩服,手中握着一根电棒。
人们都争着往前面涌去,叫骂声响成一片,生怕落后了。有人甚至拿着行李往官军头上砸去,趁着军官没来得及注意,拉起警戒线拔腿就往里面冲!
推推搡搡比比皆是!人群中传来惊呼,有人被推倒了!
“等等!等等!别挤!”旁边的人好心开口叫道,声音淹没在人潮中。后边的人无意识往前面涌,只想离舱门近些,更近些!混乱一片。
狭小的舱门入口,身体上的撞击,粗俗的脏话使得救援效率低得可怜。
这样肯定不行,陈汉思拿着喇叭在前方喊:“安静!一个个来,别急!”他腿下不停,边跑动边说,“安静,安静一点,听指挥,都给我慢慢来!排队,别挤!叫你们别挤!不准插队!”喇叭声吼道幸存的这些人哪里听得进去,此时,他们眼中只看得见飞艇,只看得见舱门!
陈汉思爬上飞艇,深吸一口气,“你他妈叫你们停下!”嘭嘭嘭嘭!四声枪声炸开!
“谁还敢往前面挤老子一枪毙了他!”他站在飞艇的最高处,炮筒还在冒火。宛如站立的雕像,肃穆而威严!
大的动静没了,却依旧窸窸窣窣,挤挤攘攘。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他们不敢的,赶快上去!”
顿时,骚动又起!
一群人附和,“冲上去!”
几个男人率先冲破军官的防线,便是这时,白光闪过!凄厉的惨叫响起,激光正对他们膝盖!触目惊心的窟窿!男人们猝不及防跪下,烤焦的肉味!
刹那间,人群彻底安静,鸦雀无声!
声音从喇叭中传来,“很好,现在,排成两队从正门上,其余的从两个侧门上。没有什么小孩和女士优先的原则,全部按秩序来!”
人流分散,默默分成三块,形成队形。
“好了,听指挥,前面的开始跑!节奏快点,别挤,别插队!跑起来,快!”
英伯查从飞艇上下来,陈汉思敬礼。
他满意地点点头,“我带人去拦住寄生体,这里别出乱子。”
郊外,克莉丝汀跪在天台边,旁边停放着汽车飞行器。
寄生体已经散去,地面上腥红的血迹刺痛她双眼,鲜血和粘稠昏黄的汁液混杂在一起,飘浮着恶心的臭味。
军绿色的短衣只剩下一片破布,沾满血液,就那样遗落在角落。
心脏被紧紧拽住,那撕心裂肺的痛感从心脏蔓延到全身,克莉丝汀渐渐颤抖,双手环抱,不受控制地痉挛,险些站立不稳。全身上下像是被一片一片地掰碎,又拿针线一针一针缝合,再掰碎,再缝合,再掰碎……
眼泪倏地流下来,悄无声息。
她一步一步靠近那件短衣,迟缓的速度,每一步都踏着沉重和失落。短短的几步距离,靠近的仿佛不是衣服,而是一条无底的深渊,一个名为绝望的地狱。
手捂住心脏,攥紧胸前的衣服,瞳孔上的光泽完全散去,黯淡无光,愣愣犹如木偶。
克莉丝汀扑通一下跪在短衣前,白皙的手捧起眼前血淋淋的碎布,上面甚至残留细碎的肉沫。红色与白色的鲜明对比,破碎与完美的强烈碰撞!对手上的鲜血和汁液毫不在意,她捧起短衣就像捧起一个世界,小心翼翼地放在心口。
细细呢喃:“不是说好会等着的吗?”忽然泪水汹涌,竭力嘶底“你说会等着的!”
纤细的身躯颤抖,方佛一个精致的陶娃娃,一碰就会碎。目光呆滞地注视着地面的一滩血液,一直在重复同一句话,:“会等的!会等的!才几分钟?!啊?……啊?!”泣血一般的嘶吼,击打心脏,直到把心搅得疼痛,搅得绝望,搅得麻木!
声音弱下来,沙哑自语,“才几分钟呐?”
“你说会等着的……”头颅埋在膝盖上,双手环抱,那是一种最没有安全感的姿势,“连答应的事都没有做好……”
声线哽咽,声音渐渐消失,时间静止。
时间一直在流逝,过了许久许久……
当她再次抬起头时,泪水已经干涸,面无表情。那是一种心死的万念俱灰。
滔天的恨意化为一道火焰静静地在瞳孔里燃烧,所有悲伤深深压抑,隐藏在最底层。碎布绑在右手手腕上,灼热的风吹拂,一滴血化为长线划过脸颊。
她起身,上车,发动,加速!风驰电掣!
车子里回荡的是轻柔的钢琴曲。
初见时,惊鸿一瞥,青年玩转掌心扳手,轻描淡写地毁掉八门离子炮,强大的气场,利落的转身。
再见时,警惕的目光,疑似敌对的立场,小心谨慎地周旋,错愕的眼神,目送离开的视线。
手心依旧残留温热的触感,嘴唇依然回味心悸的温柔,绳子上传来最安稳的力量。
仅仅三面,可,那一眼,已是万年。
但,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一瞬间被毁于一旦。
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胆子够肥啊,洗干净了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