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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你听我说

秋风萧瑟,拂过面颊,微微有些凉意。仰望苍穹,调皮的星星似乎也有了些许的睡意,眨动着慵懒的眼睛。偶尔传来几声虫鸣,忽远忽近。在这个月华如水的夜晚,我想起了你,男孩。想起了你盛满真诚但并不出众的双眸,想起了你方方正正但并不生动的脸,想起了你的那份难得的执着……知道吗,男孩,我有好多好多的话要对你说。男孩,还记得吗?初一时你我是前后座,作文课上老师让当堂完成一篇名为《我的同窗》的文章,你的文采并不出众,却低着头写了整整一节课。后来,有同学告诉我,你写的是我,字里行间流露的满是钦佩,还有朦胧的……甚至,你还用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个词,这是她们在你粗糙地划红中发现的……知道吗?男孩,那一刻,我似乎读懂了你看我时那与众不同的眼神儿。

男孩,还记得吗?因为你的热情豪爽,你当之无愧地被评为”优秀团员”,得到了一只“随身听”和一只特细“财会笔”。那段日子我正为自己没耳机听而苦恼,你得知后,毫不犹豫地将你那从未用过的“随身听”借给了我,并且真诚地说,待到我拥有了自己的耳机后再还你。知道吗?男孩,我当时真的好感动。

男孩,还记得吗?那天毕业典礼的餐桌旁,面对同学们递过来的酒杯和那让人不忍拒绝的神情,我原本不肯接过的心动摇了。这时,男孩,你从半路“杀”过来,抢先一步夺过酒杯,一饮而尽……而后你却又微笑着看着我,一脸滑稽相给我倒了半杯酒,请求我“给个面子”……你明知道这时的我是不会拒绝的呀。

清楚地记得,一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如火如茶的夏季,我收到了自己企盼已久的高中录取通知书。面对着盖着大红印章的洒满我汗水与泪水的一页薄纸。我激动得不禁泪如雨下……可就在同一天晚上,男孩,我得知了你落榜的消息……电话中,你低沉的嗓音裹满了复杂的情绪:“祝贺你!”知道吗?男孩,接完电话的我心情是何等的酸涩啊。开学了,却意外传来你要自费念高中的消息。记得那天,面对我困惑的眼神儿,你昂着头说,你要和我在同一个校园里,付出同样不懈地努力……知道男孩,你的话让我感觉到了何等地震惊!也许,我应该知道,你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抉择。

后来,我们谁也不曾想到,一件不幸的事会改变我的命运。有一天下课去饮水处打水,我的左脚意外地被滚烫的开水严重烫伤。尽管那时我的生活已完全不能自理,但因为争强好胜,我硬是强忍着想家、烫伤等诸多痛苦,整整坚持了两个多月……谁曾想,我的“争强好胜”竟导致我不知不觉中患上了严重的神经衰弱症,整夜地睡不着觉……直到后来,我不得已做出了休学的决定。

我的病作为个人隐私,我没有对任何人讲,包括你,男孩。对于你近乎愤怒的发问,我只是面无表情地告诉你,我是因为想家,所以才不想念了。

那天,放月末假,你来到我家,见到我劈头就是一句:“我要你给我一个理由。”我缄默着,无言以对,你的眼里掠过一抹淡淡的失望与哀伤,你望着我书桌上的“初中毕业证书”和专业技术证书,猛地将它们擎在手中,在我眼前重重地晃了晃,然后不无嘲讽地说:“嗯,行阿,在我们国家,初中毕业应该不算是文盲吧!你可以就这样拿着‘专业技术证书’,在你家门前地里养鸡养鸭养鹅养猪,总比我们在学校卖命学习强啊!”一种锥心的疼痛袭满了我的全身,男孩,知道,你这样嘲讽我的良苦用心,你是用了激我的方式来我上进!可是,你知道,这些话对于一向极其敏感的我来伤害有多深吗?你我同窗九年,你应该了解我,我是那如难而退的懦夫吗?你为什么要信我那因为无奈而编织的谎言?我心里感激你,可我表面上绝不能容忍你用这样的痒来挫伤我的自尊!我打断你的话,声音冷得连我自己都兵刮震惊:“行啊,养鸡养鸭养鹅养猪,那是我自己的事,那夫陵愿意的事!为什么要你来掺合!我就是不想念了,你管着吗?”你的眼神儿一下子黯淡了,你痛苦地咬了咬嘴唇而后,你伤感地走了。目送着你消瘦的背影,我流下了伤拜掏无奈的泪水。

灯下,我折了一纸飞鸿寄给你。我要告诉你事情的善:目,我不想让我们彼此都痛苦下去。

几天后,你的信鸽缓缓而至。读着它,我的心灵被澎采地震撼了。那是一个男孩怎样的真诚的心灵独白啊!首先,我对那天所说的话向你表示最真诚的歉意。也许我当时所说的真的有些过火,伤了你的心,但我知道你是明白我当时的心情和用意的,对吗?

其实在放假回去以前我有许多话都想对你说,不过当见到你以后,不知为什么,一切话到了嘴边又咽进了肚子里。只是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告诉你无论你最终的选择是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祝福你……总以为你是在父母的娇宠中长大的,加之想家所以才经不起学习中的巨大压力。可是,我没有想到,你给我的,竟会是这样一个答案。

你知道吗?你的自理能力很差,而我一直都在默默地关注着你,希望能给予你帮助,可是我却无能为力。

还记得你脚烫坏时,看到你那可怜的样子,我简直懊悔至极……我恨自己,恨自己在你身边却不能给予你帮助。哪怕是替你受这份苦我也愿意。我也曾去找过你,想给你点儿安慰和鼓励,可是,我去的时候,你却已经离开了一中。

并非我存心想伤害你,而是为了激发你的斗志。结果我发现我错了。人生的道路是由自己选择的,我没有干涉的权力。你以随意地选择属于自己的生活方式,但是我要对你说,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能放弃自己。记住,我对你有信心!

捧着那盛满深情的信纸,我的心第一次如此剧烈地颤抖。我明白了多少年来一个男孩为一个女孩所痴痴做的一切的辛苦用意。这是一种怎样的博大宽容的爱啊!在这里,男孩,我想对你说,你的这份真情我心领了。也许“谢谢”二字并不能表明什么,但我也只能用这两个字来表达我对你由衷的感激。

若隐若现的虫鸣拉回了我飘远的思绪。仰望苍穹,星星似乎快要睡着了。男孩,异乡求学的你现在不知过得如何?知道吗?我的病现在已经基本痊愈了,并以自考的形式自豪地迈进了大连外语学院英语自考班的大门,这对于你来说,应该算作是一种欣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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