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汤公公来到沈府的书房,他知道这个时候沈公一定会在这里,于是推门走了进去,看到沈公坐在书案后,不知道在写些什么。似乎没有听到有人走了进来。
“沈大人,在忙呢?”
沈公抬头一看,忙起身迎道:“哦,是汤公公啊,在下没有看到汤公公进来,真是失敬失敬。”
“是咱家没有敲门就走了进来,要说失敬,还是咱家的过错。”
“汤公公客气了,在下一直在忙事情,这到了现在还未来得及向皇上请安,还请汤公公代老臣向圣上请个罪才是。”
“哎~沈大人为了朝廷日夜操劳,我朝廷有像沈大人这样的忠臣,实是朝廷之大幸啊。”
“呵呵,汤公公言重了,不知公公这么早找在下,所谓何事啊?”
“哦,大人不提我还忘了呢。”汤公公一拍脑门,说道:“我是给沈大人报喜来了。”
“报喜?”沈公淡淡一笑,说道:“汤公公玩笑了,在下妾内早已故世多年,先下小女还未曾出阁,何喜之有啊?”
“呦,大人有所不知,我这次就是为了小女出阁之事而来的。”
“难道公公有合适的人选?是谁家的公子啊?”沈公问道。
“就是当今圣上。”
“什么?!圣上?汤公公有所不知,只是小女……”沈公有些犹豫了,都说伴君如伴虎,他这个朝廷的命官可是深有体会啊,他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再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还只是什么啊,能侍奉皇上那是多少大人家千金梦寐以求的事情,能和皇上结上亲戚,是多么至高无上的光荣啊,大人还犹豫些什么呢?”汤公公信誓旦旦的说道。
“只是小女疏于管教,有些刁蛮,实在是配不上圣恩,我怕……怕她会不同意。”沈公想找个借口推掉算了。
“自古成亲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大人答应了就可以了,不过我还是提醒大人一句,抗旨不尊,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大人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想想那些亲戚朋友们啊。”
“这……容我跟小女商量商量。”
“行了,老奴的话也就传到此了,沈大人您可要好好的想一想啊,老奴还要回去复命呢,老奴告退了。”说罢转身走出了书房。
“汤公公慢走。”
汤公公走后,沈公呆坐在椅子上,一边是女儿的幸福,一边是沈氏族人的生死,孰重孰轻,这个沈公当然明白,看来这次是要让他忍痛割爱了。
来到女儿房间,梦昕正在和小萍下棋,看到沈公来了,二人起身行礼叫道,
“老爷”
“爹爹”
“恩,你先出去吧,我找昕儿有些事情要说。”沈公看了小萍一眼,说道。
“是,老爷”小萍转身走出了房间。
“爹爹,到底是什么事啊?”梦昕问道。
沈公深深的抱住梦昕,说道:“我的乖女儿,爹实在是不想让你离开爹爹啊。”
“爹爹,女儿怎么可能离开爹爹呢,女儿要一辈子都陪在爹爹身边,永远不和爹爹分开。”梦昕俏皮地说道。
“恩恩,好女儿是爹爹对不起你啊。”
“爹爹,到底怎么了?你怎么对不起女儿了?”梦昕疑惑地问道。
“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一定会原谅爹爹的,对不对?”
“爹爹,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怪爹爹的,爹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昕儿,皇上想召你入宫。”
“爹爹!你说什么?!”梦昕心中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您一定是在骗女儿,您一定在逗女儿开心,对不对?”
“昕儿,你听我说,今天汤公公也是刚通知我的,他说圣上看中了你,要带你回宫,所以让我准备准备。”
梦昕听后,犹如一个晴空霹雳,给她来了一个醍醐灌顶。“不,不,不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梦昕现在已经无力再撑住这幅躯体,一下子倒坐在了椅子上。
“爹爹也不想这么做,爹爹也想把你永远留在身边,但是为了整个沈氏的族人,爹爹不得不这么做,还希望你能原谅爹爹。”
这时,一个下人走了进来,不知在沈公耳边说了些什么。沈公点头,示意让那个下人先去,他随后就到。
“爹爹希望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爹爹还有事,就先不陪你了。”说着,轻轻带上了门,房间里只留下了梦昕一人。
出了门,迎面正好碰到了正天。
“沈伯父,梦昕在吗?”正天行礼问道。
“啊,正天啊,你来的正好,梦昕在房里呢,你去好好开导开导她。”
恩?开导?
“别让她想不开,做了傻事。”
想不开?还做傻事?
“一定要让她以大局为重。”
大局为重?出什么事了?正天隐隐感觉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哦,沈伯父,您放心吧,我这就去看看。”正天回道。
推开了门,正天见梦昕脸色苍白的坐在椅子上,嘴里不知道小声的说着些什么。又走近了些,总算听清了梦昕的话。
“不可能,为什么是我,不可能,一定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
“昕儿,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正天轻声问道。
梦昕微微抬头,看到正在微笑的看着她的正天,‘哇’的一下子扑在正天的怀里哭了。
“昕儿,我刚才听沈伯父说什么想不开的,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不是说要我一直保护你的吗,那我就保护你一辈子,无论是什么事,我帮你挡着。告诉我,怎么了?”
梦昕一听到‘一辈子’这个词,哭的更痛了,这下弄得正天有些不知所措,只好紧紧地抱着梦昕,用自己的身躯使梦昕感觉到在他身边的一丝丝安全感。就这样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梦昕终于将头从正天的怀里抬了起来。
“是,是,皇上要我嫁给他,不然,不然就要将沈家满门抄斩。”梦昕呜咽的说道。
“昕儿!你说什么?!”正天双手紧抓着梦昕的肩膀,双眸里闪烁着惊异和不信,接着又想起了昨天昕儿给她开的那个玩笑,微微一笑说道:“昕儿,你又淘气了,一种招数还想骗我两回吗?”说着向梦昕的额头上吻了一吻。
“正天,我没有骗你,我说的是真的。”梦昕稍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珠,说道。
瞬间正天的脸色都变,摇晃着梦昕,说道:“昕儿,你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在骗我,你一定在和我开玩笑。”
“正天,你先冷静一下,不要冲动,你先放开我,你抓疼我了。”梦昕挣扎着说。
“你马上就要嫁给别人了,你叫我怎么冷静。”正天吼道。
时间,仿佛在这里停了一下。
“对不起,昕儿对不起,是我有些失态,你是我在这世界的唯一了,我怎么能看着你嫁给别的男人。”正天慢慢放开了梦昕。
“正天,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一定会有办法的。”
“对,一定会有办法的,让我好好想想……昕儿,跟我走吧,我们私奔。”
“私奔?”
“对,私奔,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你织布,我种田,只有你我,没有人能够把我们分开。”正天幻想着。
“不行的,不行的,这样岂不是拖累了沈家的所有人,我不能那么自私。”梦昕忙摇头说道。
“那昕儿,你说怎么办才好呢,我都听你的。”
“正天,我们,我们还是分开吧,忘了我,你一定能找一个比我更好的女子。”
“昕儿,你说什么?难道你不爱我了吗?难道你忘了我们月老庙下的誓言了吗?难道你真的要嫁给那个皇帝?”正天惊奇的说道,他不敢相信梦昕的这个决定。
“不不,正天,我很爱你,非常爱你,我可以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你,但是为了沈家的所有人,我别无选择。正天,你还是忘了我吧。”
“好,好”正天紧攥着拳头,气的发抖,“没想到,我们的未来,就被一个快死的人给这样破坏了。”回身一把拿过墙上的宝剑,“我现在就去问问那个狗皇帝,问问他,横刀夺爱,他就是这么爱民如子的吗。问问他,他到底配不配当着这个皇帝。”说着正天已经冲了出去。
“正天……”梦昕生怕他做出什么傻事来,忙跟了出去。